南茉转过身,目光看向宋律己,吩咐道:“把那份认罪书拿给衙差,让他们张贴起来,好让大家都能看到。”
宋律己将认罪书递给衙差,衙差们丝毫不敢耽搁,赶忙把认罪书张贴起来。
待识字的人读完之后,众人看向县丞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憎恶,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狗官!”有人忍不住大声骂道。
旁边一些不识字的百姓纷纷相互询问:“这上面写了什么呀?”
“咱们县城夜里出现所谓抓人的鬼怪,其实都是有人装神弄鬼。
而且,他们……他们竟然摘取人的五脏六腑拿去做药卖钱,这个狗官也参与其中了。”说话之人情绪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
“什么!”众人闻言,如遭雷击,一张张面孔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狗官!还我女儿命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破县衙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妇人从人群中踉跄冲出,十指如钩般抓住县丞的衣襟。
她通红的眼中噙着血泪,指甲深深掐进他衣服里,仿佛要将这满腔悲愤尽数倾泻。
南茉众人不动声色地退后。
南茉转身唤来一名衙差,压低声音道:“你去把县尉放出来见我。”那衙差抱拳领命,匆匆离去。
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纷纷涌上前去。
场面乱作一团。
县丞及其家眷被愤怒的人群团团围住,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哭喊声、咒骂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在县衙上空久久回荡。
待百姓发泄完毕,人群忽然如潮水般分开。
一位白发老者颤巍巍地跪倒在地,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转眼间,黑压压的人群尽数伏地。
“王妃娘娘大恩大德……”老者哽咽着叩首,额角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若非娘娘明察,老朽至死都不知孙儿下落……”
“请娘娘为我们讨回公道!”
“请娘娘为我们讨回公道!”
……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浪般席卷整座县城。
南茉站在台阶前,指尖微微发颤,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替天行道。
她缓缓抬手,掌心向下轻轻一压。
人群如被风拂过的麦浪,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殷切地望着她。
“县丞所犯之罪,自有朝廷法度严惩。”
她声音清冷,却字字如铁,“这等丧尽天良的狗官,必会以命偿命,以血还血。”
话音刚落,陈刚等人押着那几个装神弄鬼的道袍男子来到县衙门口。
百姓们定睛一看,他们脸上油彩晕染,青面獠牙尚未洗净,再瞧那一身道袍的打扮,这就是夜里索命的罗刹鬼!
“是这些畜生,揍他们!”人群中不知是谁厉喝一声。
刹那间,怒火如野火燎原,百姓们怒吼着冲上前,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几个假鬼早己奄奄一息,此刻只能蜷缩在地,抱头哀嚎,任由愤怒的百姓将他们淹没。
门口的衙差见状,额角渗出冷汗,犹豫片刻,终于压低声音凑近南茉:“王妃,还未审问,若是打死了......”
南茉眸光微垂,声音轻得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留一口气就够了,反正都是要死的。”
衙差喉结滚动,咽下了未出口的话,默默退到一旁。
他不过是个小小衙差,能做的,唯有盯着别真闹出人命罢了。
终于百姓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停了手,衙差还偷偷的呼出一口气。
不多时,衙差领着赵县尉踉跄而来。
这位县尉显然受过刑,步履虚浮,脸色灰败如纸,却仍强撑着行礼:“下官......参见王妃。”
南茉扫了眼他摇摇欲坠的身形,对身旁衙差道:“去搬把椅子来。”
“下官不......”
“坐着说话。”
她打断他的推辞,声音不重,却不容置疑,“养好身子,你还有用。”
赵县尉终于跌坐在椅上,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王妃尽管吩咐。”
“这个知府不作为,你们这县城才迟迟没有县令。”
南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听说你,还算个好的,所以我有事情交给你办。”
“您说……”
“县里报案的失踪人口有多少?"
"回王妃,下官经手的......共一百八十二人。"
南茉借着斗篷遮掩,从空间取出一个檀木匣子。
南茉示意小青和小兰:“数两万两。”
两人一同上前将清点好的银票交给南茉。
“赵县尉。”
南茉将厚厚一叠银票推到他面前,“失踪的每户补一百两,余下的备着,也许还会有人。”
话语间南茉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像淬了冰的刀锋,“若是被我知道这银子被人贪墨,我会亲手了结他”
南茉走下台阶,来到一个道袍男旁边,轻轻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
骨节断裂的脆响惊得赵县尉和衙差浑身一颤。
“赵县尉,明白吗?”
赵县尉双手接过银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还有位微微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吓得:“下官明白......定当尽心,绝对不会辜负王妃所托。”
南茉满意地颔首,转身欲走,忽又转过身子:“对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可别让这些人轻易死了,每日拉出来揍一顿,才更能抵消他们犯下的罪过。”
此言一出,瘫倒在地的县丞等人顿时面如死灰,抖若筛糠。
百姓们却激动不己,振臂高呼。
南茉带领众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邹车夫正在门口等候。
石车夫见状,激动地飞奔上前,说道:“老邹,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呢。”
邹车夫面带微笑,先恭敬地向南茉问候道:“大小姐!”
南茉微笑着回应:“辛苦了!平安回来就好。”
邹车夫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让各位操心了,主要是北湖村的村民太热情了,无论我怎么说,他们都不让我当天走,没办法,只能住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