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璃逃了!
就这样逃了?
“都他妈的别留手了,再搁这儿耗下去,都得交代在这儿!”
戴维斯半跪在地,看着周围一片死寂、都在拼命调息抵抗威压的众人,目眦欲裂地怒吼。
戴维斯看着趴在地上,都不想当出头鸟的众人,不由得骂道。
但大家都知道,天灾王只是一道投影,随着时间推移,力量肯定会减弱。
所以大家都在保留力量,能爬到八十级的,显然都是老狐狸。
所以,尽管戴维斯在怒喝,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
你不上,还让我们上。
这个出头鸟没人愿意当。
“一群没卵的怂货!”
戴维斯咬牙切齿,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冰碴。
他双目骤然爆发出决然金光,一股无形的、沉重到极点的力量瞬间降临。
——嗡!
整个冰原的重力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
坚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江逾白眼前一亮。
这人领悟的本源好像和重力有关。
“妈的……老夫来会会你这所谓的王者投影!”
他怒吼着,右手虚握,一柄金色长枪出现。
九星史诗级武器!
戴维斯暴吼着,仿佛一颗坠落的金色彗星,悍不畏死地撞向那道深不可测的天灾王投影。
有人带头搏命,其他领队眼中终于燃起一丝血性。
强忍灵魂撕裂般的痛苦,纷纷亮出了自己的底蕴。
“镇!!!”
就在戴维斯冲出的瞬间,江逾白猛地咬破舌尖。
剧痛刺激下,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散去了一大半。
他双掌轰然合拢,磅礴的精神力疯狂注入头顶虚空。
一座通天彻地的漆黑巨塔虚影骤然显现。
镇妖塔!
塔身纹路流转着封印万物的符文之光,恐怖的吸摄力化作实质的黑色光域,如天罗地网,罩向那正俯瞰众生的天灾王投影。
塔身的黑光将天灾王笼罩在内,想要限制其行动。
天灾王脸色不变。
“聒噪!”
“噗!”
反噬之力巨大无比,江逾白强行催动塔影镇压远超自身极限的存在。
终于压制不住,一大口滚烫的心血狂喷而出,溅在身下冰面上,触目惊心。
那看似虚无一物的天灾王,在被镇压之力接触的瞬间,竟如涟漪般剧烈扭曲晃动了一下,仿佛水波中的倒影被投入巨石。
笼罩西野的无形精神威压,也随之一松动。
有效?!
江逾白心猛地一跳,一丝渺茫的希望刚刚燃起。
“蝼蚁……也敢撼天?”
天灾王抬手虚握,一只纯粹由粘稠黑暗凝聚的巨爪凭空成型。
其势万钧,瞬息间便撕裂了那道黑光,如同撕裂薄纸。
巨爪去势不减,带着粉碎星辰的伟力,轰然拍落。
砰!
撼天动地的巨响,炸得冰原开裂。
传说级武器镇妖塔,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如同流星般狠狠砸落深坑。
塔身变得十分暗淡。
镇妖塔发出一声闷响,被砸落在了地上。
“传说级武器?
孱弱的人类,唯这些器物,倒还有几分看头。”
戴维斯手持金枪气势如虹,宛如怒龙冲天,刺向了天灾王。
天灾王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没有将其放在眼中。
无形的精神力涌出,金枪寸寸冻结、碎裂,化为漫天冰晶金粉。
戴维斯的身躯,凝固在空中,仿佛一尊挣扎的金色雕像。
随即,裂纹爬满他凝固的肢体、面孔。
轰!
戴维斯彻底爆开,细微如尘的金粉混杂着血色的冰屑,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猩红的雪原上。
巨大的、覆盖着暗沉骨质的虚影巨爪,只是随意地在空中抓握。
咔!嚓!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响,只有法则湮灭的、令人牙酸的细密破碎声清晰传入每个人的灵魂。
三个领队再次被斩杀。
螳臂当车,群虫扑火!
“呵……结束了。”
天灾王冰冷的声音在其他人耳边回荡,如同死神下达的通知书。
江逾白几乎放弃抵抗,身体被那股无法形容的力量禁锢,意识深处只有铺天盖地的寒意和一声疲惫的叹息。
“没想到我会死在这冰天雪地之地……”
嗡!
一片死寂破碎的冰原上空,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
无声无息,毫无征兆,仿佛空间本身被切开了一张薄薄的缝隙。
一抹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灰色剑气,从中倾泻而出。
这抹灰色剑气十分不起眼,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光焰,没有毁灭性的法则显化。
它只是存在着,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姿态存在着。
噗!
如同烧红的利刃刺入凝固的牛油。
由天灾王意志与投影能量构筑的虚空巨爪,那覆盖一切、禁锢一切的法则节点,被这一抹灰色剑气一分为二。
剑气与巨爪接触的刹那,没有任何碰撞或爆炸的声响。
天灾王庞大到遮蔽视线的虚影猛地一震,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覆盖着众人的威压连同巨爪彻底消失。
无声无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了一块的铅笔痕迹。
“谁……藏头露尾。”
天灾王恼怒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极寒之地。
死寂!
只有风雪呼啸的呜咽和冰层深处崩裂的呻吟。
仿佛那斩出惊世一剑的存在,只是一个不愿显露真容的冷漠过客。
对这种程度的攻击不屑一顾。
几个心跳的凝滞之后,一道清晰、平淡、如同宣判的声音,才从虚空的每一个角落缓缓涤荡开来,响彻整个战场。
并非震耳欲聋,却能清晰的传递到在场的所有人耳中:
“滚回去!”
声音平静,内里蕴含的却是霸绝天地的意志。
“蝼蚁…吾记住你了…
待吾降临之日,定取你神魂!”
轰!
虚影猛地崩碎,化作漫天紫黑色、夹杂着无数扭曲痛苦面孔的污秽流火,尽数倒卷回深渊裂缝。
那裂缝竟在天灾王意志撤回的瞬间,被一股力量强行压制,边缘的紫黑光芒如同被冻结般黯淡、缩回了大半,只留下小部分在怨毒地蠕动。
战场上骤然一静,只剩下能量湮灭后的声响和伤者压抑的痛苦呻吟。
江逾白剧烈咳嗽着,挣扎着撑起破碎的身体。
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