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死死地盯着苏沐,好像在看一个怪物般。
这才几天?
离峰之前,林师兄是筑基六层初期。
现在,他身上那股深邃如渊的气息,让他这个筑基三层的弟子连直视都感到心惊肉跳。
“筑基七层,机缘巧合。”
苏沐轻轻点头,身上那股锐利迫人的气息瞬间收敛。
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眼神古井无波。
“太好了!”
李牧狠狠一挥拳,激动得满脸通红。
“筑基七层!我看宗门里那些人,谁还敢在背后乱嚼舌根!”
这几日,第七峰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说林修远畏罪潜逃,说他勾结萧然,罪证确凿。
如今,林师兄不仅回来了,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强势突破!
这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但激动过后,李牧的脸上又迅速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忧色。
“不过师兄,你离峰这几日,事情有些麻烦。”
他压低了声音,神情凝重。
“执法堂的赵长老,派人来传唤过两次。”
“得知你不在峰内,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还有萧然那边……”
李牧的眼中闪过忌惮。
“据说,他在主峰活动得非常频繁,拜访了好几位长老。”
“执法堂?”
苏沐的嘴角,缓缓勾起。
“来的正好。”
他转头看向李牧,目光沉稳。
“李师弟,辛苦你一趟。”
“去执法堂通传一声。”
苏沐的声音平静。
“就说我,林修远,已经回峰。”
“若有问话,随时恭候。”
李牧猛地一愣。
他以为师兄会选择暂避锋芒,或者先去向师尊求助。
没想到,竟是如此直接强硬!
这是要正面硬撼执法堂?
但他抬起头,看到了苏沐眼中沉稳如山的光芒。
不知为何,李牧心中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竟被这道目光抚平了。
一股热血,从心底直冲头顶!
“好!”
李牧重重地点头,声音铿锵有力。
“师兄放心!我这就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几乎是跑着冲出了小院。
苏沐缓缓转身,坐在一张竹椅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茶水尚温,他很清楚,以萧然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绝不会放过这次人赃并获的机会。
自己私自离峰,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大罪。
萧然必然会借此大做文章,联合执法堂,将自己彻底钉死。
他要等的人,很快就会来。
果然,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
“嗡——”
三股强大无比的气息,如同三座无形的山岳,从天而降!
轰然压在了第七峰这座小小的竹楼之上!
院外的竹林,被这股威压激得簌簌作响,落叶纷飞。
三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了院门之外。
为首一人,面沉如水,鹰钩鼻,眼神阴鸷。
正是执法堂的赵长老!
他一脚踏入院门,那属于筑基大圆满的恐怖威压,便再无丝毫保留,如同一道汹涌的怒涛,朝着竹楼内的苏沐,狠狠笼罩下来!
“林修远!”
赵长老的声音,在整个院落中响起。
“你私自离峰,无视执法堂禁令!”
“该当何罪!”
他身侧,另一位身材高瘦的刘长老紧随其后,目光如电,厉声喝问:
“见了执法堂长老,还敢安坐?”
“还不速速出来,束手就擒!”
在他们身后,孙长老的身影也显现出来。
他的脸色担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在两位长老看来,他们这筑基大圆满的联手威压之下,一个区区筑基六层的弟子,就算不被当场压得跪地吐血,也必然会心神失守,狼狈不堪。
然而,预想中,苏沐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画面,并未出现。
“吱呀——”
竹楼的门,被缓缓推开。
苏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手持一杯清茶,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面对那如同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的灵压,他的身形稳如磐石。
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掀起丝毫涟漪。
同样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
竟稳稳地将两位长老的灵压,尽数抵挡在外!
院内的气压,陡然一松。
“筑基七层?!”
赵长老、刘长老,以及身后的孙长老,三人的瞳孔,在同一时间,骤然收缩!
赵长老那倾泻而出的威压,甚至都因为心神的震动,而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停滞!
怎么可能?!
这才短短数日不见!
审讯之时,所有人都看得真切,这林修远,不过是筑基六层初期的修为!
可现在……
他身上那股圆融的气息,分明是已经稳固在了筑基七层中期!
这等突破速度,简直闻所未闻!
就算是吞服了天材地宝,也不可能如此之快,根基还如此稳固。
这小子,究竟得了何等逆天的机缘?!
三位长老的眼神,死死地钉在苏沐身上。
震惊之余还有难以察觉的忌惮,在他们眼中交织。
这股圆融无暇,甚至带着锋锐剑意的灵压,绝非寻常筑基七层可比。
这林修远,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长老心中的杀意,在这一刻甚至都出现了动摇。
如此妖孽的天赋,若是清元宗自己人,那便是宗门之幸。
可若是……
他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苏沐对着三位长老,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弟子礼。
动作不卑不亢,从容不迫。
“弟子林修远,见过赵长老,刘长老,孙长老。”
他的声音平静,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关于弟子离峰一事,确有缘由。”
苏沐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赵长老审视的视线。
“此行,是为寻找能够洗刷弟子身上污名的证据。”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沉稳。
“以及,对弟子伤势恢复至关重要的宝物。”
“幸不辱命,已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