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像是蚊蚋的嗡鸣。
在山谷间，悄然扩散。
“奇怪了……”
一个弟子，疑惑地扫视了一圈。
“怎么不见萧然师兄他们？”
“按理说，以他们的实力，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是啊，还有张师兄，李师兄他们……一个都没看到。”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此话一出。
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苏沐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没有看到萧然，以及他的那几个党羽，一个都不在。
此话一出。
山谷间，那诡异的气氛，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山谷间炸响。
“人齐了！”
众人心头一凛，循声望去。
只见光门之旁，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位身穿宗门执事长老服饰的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古拙，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他负手而立，一股属于金丹修士的浑厚气息，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
压得在场所有筑基弟子，都觉得气海微微一滞。
“速速离开！”
老者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从每一个弟子的脸上一一扫过。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白若雪时，整个人却微微顿了一下。
下一瞬，老者的眼神便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苏沐的心却猛地一跳。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白若雪。
她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对那长老的注视，恍若未觉。
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苏沐收回目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位小师姐身上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还愣着做什么！”
执事长老沉声喝道，语气中带上了不耐。
弟子们如梦初醒，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一道道灵光，冲天而起。
众人争先恐后，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了那扭曲的椭圆形光门之中。
苏沐和白若雪，混在人群的末尾，不疾不徐。
穿过光门的瞬间，苏沐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股熟悉的灵力气息，扑面而来。
空间变换带来的轻微眩晕感，一闪即逝。
再次睁开眼时，已然身处青元宗的主峰广场之上。
脚下是坚硬的青石板，远处是云雾缭绕的殿宇楼阁。
一切都如此熟悉。
广场上光华不断闪烁。
陆续有弟子被从光门中传送出来，几位早已等候在此的宗门执事，立刻快步上前。
他们的脸色，无一例外，都显得十分凝重。
“清点人数！”
“第七峰回来几人？伤亡如何？”
“将陨落弟子的名录，立刻记下，上报宗门！”
“丹堂的弟子呢！快过来救治伤员！”
焦急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整个广场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活着回来的弟子，脸上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茫然。
有人瘫坐在地，失声痛哭。
这次秘境之行，显然折损惨重。
苏沐和白若雪默默地站在人群的最边缘。
看着眼前这混乱而悲伤的一幕，神色平静。
白若雪的目光，扫过那些哭泣的弟子，眼神里只有一种历经万古的淡漠。
苏沐则是在观察。
他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就在此时。
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师兄！”
苏沐转过头。
只见一个面容憨厚的青年，正快步向他跑来。
青年身上的弟子服，也破了好几个口子，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
苏沐认得他。
第七峰的师弟，李牧。
修为筑基五层。
“林师兄！白师姐！”
李牧跑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
“太好了！你们也平安出来了！”
“我……”
李牧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我还以为，我以为你们也……”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苏沐看着他真情流露的样子，心中微暖。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牧的肩膀。
“回来就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李牧重重地点了点头，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苏沐和白若雪，又看了一眼他们那干净整洁的衣袍，眼中闪过一抹惊叹。
但他没有多问。
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四周。
广场上人多嘴杂，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执事和弟子。
李牧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他身体微微前倾，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林师兄……”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沐看着他这副谨慎的样子，心中一动。
“但说无妨。”
李牧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褪去。
“这次秘境，我们青元宗……折损了将近三成的内门弟子。”
这个数字让苏沐的瞳孔，也微微一缩。
李牧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但这……”
“还不是最可怕的。”
他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沐。
“最可怕的，是萧然师兄。”
苏沐心中念头一闪而过，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怎么了？”
李牧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又扫了一眼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林师兄，你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
“他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眼睛里全是血丝，那模样，就像是一头要吃人的妖兽！”
“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白若雪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
李牧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和恐惧之中。
“负责接应的，是执事堂的王长老。”
“王长老上前，只是按例询问一句伤亡情况。”
“可萧然师兄，根本理都没理他！”
“他就那么直愣愣地，带着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