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缓缓摇头。
“就凭他？”
他的目光转向白若雪，脸上露出嘲弄之意。
“你让这样一个小辈，来做破界剑的主人？”
“你知不知道何为破界？”
“即便如此，他也未能完全驾驭破界剑的全部力量！”
“这个小子......”
剑灵的视线再次看向苏沐。
“他凭什么？”
“凭他这孱弱的身躯？”
苏沐在这股气势下脸色依旧平静。
剑灵冷笑一声。
“别说执掌破界剑。”
“便是我逸散出的一缕剑意，都足以让他当场神魂俱灭！”
“你带他来此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剑压朝着苏沐碾了过去。
感受到来自剑灵的威压，苏沐闷哼一声。
气海翻腾，灵力运转都出现了滞涩。
他咬紧牙关拼命催动气海中的灵力抵抗。
但剑压却依旧不可撼动。
就在这时。
白若雪向前踏出了半步。
嗡！
压在苏沐身上的恐怖剑压瞬间烟消云散。
苏沐顿感全身一轻，大口地喘息着。
他看向小师姐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惊。
剑灵的瞳孔微微一缩，死死地盯着白若雪。
“你......”
白若雪没有看他，而是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沐。
“怎么样？，感觉还不赖吧？”
苏沐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还不赖？
差点就当场去世了！
白若雪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剑灵。
“你说得没错。”
“他的修为确实不高。”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他承受不住你的剑意？”
剑灵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
“我乃剑灵执掌剑意万载，这点眼力还没有？”
“他根本......”
“眼力？”
白若雪轻笑一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的眼力若是真的那么准。”
“你怎么会沦落到这番下场？”
此言一出青衫人影的身形，剧烈地一颤。
周遭刚刚平息的剑气再度变得混乱起来。
“你！”
他死死地盯着白若雪，声音中透出恼怒之意。
白若雪却毫不在意。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苏沐。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便知。”
“你若是不信。”
“可以亲自试一试他。”
但剑灵却挥了挥手，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小孩子过家家。”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
“你们走吧。”
“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清静。”
然而白若雪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她看着剑灵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总是带着慵懒的眸子也渐渐变得平静。
“我今天来。”
她淡淡开口。
“不是在和你商量。”
剑灵的背影一僵，他缓缓转过身眉头紧锁。
“你什么意思？”
白若雪没有回答。
下一瞬，一股恐怖威压以白若雪为中心骤然降临！
咔嚓咔嚓！
整个秘境空间，在这股威压之下一道道虚空裂缝迅速蔓延开来。
森林中的所有生灵，在这一刻尽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恐惧，让它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生出。
苏沐看着身旁的小师姐。
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护在其中，使他免受威压的冲击。
但他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刚刚小师姐释放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而直面这股威压的剑灵，所承受的冲击更是苏沐的亿万倍！
噗！
由磅礴剑意凝聚而成的青衫人影，在这股威压之下连一息都没能撑住。
直接溃散！
他周身护体的剑意，顷刻间消融得一干二净。
露出了他虚幻的灵体。
他的脸上再无半分先前的不屑，转而出现的是一脸惊骇！
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目光死死地盯着白若雪。
“这股气息......不可能！”
“你！”
剑灵猛地抬起手指，颤抖地指向白若雪。
他的灵体因为激动在不断扭曲着。
“你是......”
那是只存在于青元宗最古老传说中的禁忌名讳，几乎就要从剑灵脱口而出！
然而。
“你知道就好。”
白若雪冰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
威压再次暴涨！
剑灵闷哼一声，头颅竟被硬生生压得低垂了下去！
白若雪俯视着他，平静的眼眸中不带任何感情。
“现在我问你。”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剑灵的耳中。
“愿不愿意？”
“愿意。”
当这个词从剑灵口中吐出的瞬间。
整个秘境中恐怖威压悄然退去。
咔嚓作响的空间裂缝，停止了蔓延。
剑灵虚幻的灵体剧烈地闪烁着。
他终于能抬起头，可他依旧不敢直视白若雪。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沐身上，眼神再无半分先前的不屑。
良久他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可以是可以。”
剑灵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些许平稳。
他看着苏沐，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是，后果......”
“需要你自己承担。”
苏沐闻言心头猛地一紧。
是何等的后果，能让一尊如此高傲的剑灵，都露出这般凝重的神色？
他身旁的白若雪，却在这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瞬间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她歪了歪头，脸上又挂上了一副慵懒笑意。
“后果？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果？”
小师姐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晃了晃。
“不就是碎个气海，断几条经脉。”
然后摊了摊手。
“这都没啥。”
苏沐听得眼角狂跳。
碎......碎气海？这叫没啥？！
这三样无论哪一样，对修士而言都是足以毁掉道途的弥天大祸！
可到了小师姐嘴里，怎么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苏沐偷偷瞥了一眼白若雪。
对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
剑灵听到白若雪的话，只是沉默并未反驳。
苏沐的心沉了下去，又猛地提了上来。
巨大的危机，也意味着无法想象的惊天机缘！
破界剑！
若是能得到它的认可......值得！
苏沐深吸一口气，眼中的震惊迅速褪去。
一步踏出，从白若雪的身后站到了她的身侧。
他直面剑灵的目光。
“前辈。”
苏沐的声音异常坚定。
“我，可以！”
“一切后果，晚辈一力承担！”
白若雪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不错她这才是看中的人。
剑灵看着苏沐写满坚毅的脸，沉默了良久。
它不再多言。
言尽于此，路是他自己选的。
只见它缓缓抬起了手，食指朝着上方的虚空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