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江繁扶住她的胳膊，眼神复杂，“那芯片……”
“碰巧。”沈熙春把芯片塞回口袋，语气平淡，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大概是里面的病毒怕它。”
江繁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撬开楼梯口的铁门。
铁锈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楼梯间里弥漫着股腥甜的气味，像血。
“重力感应装置在第三阶台阶。”安秽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我破解了部分程序，能让它延迟十秒触发警报，你们得快点。”
“够了。”沈熙春冲江繁笑了笑，眼底那点疯劲又冒了出来，“十秒，够我们跑下去了。”
她说着就往下冲，江繁紧随其后。
踩在第三阶台阶上时，果然听见头顶传来"嘀嘀"的警报声，但他们己经冲下了半层楼梯，借着转弯的惯性，稳稳地落在了下一层。
楼梯间的腥甜气味更浓了，沈熙春借着手机的光，看见墙壁上有抓挠的痕迹，很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抠出来的。
“下面有东西。”她压低声音，指尖在口袋里攥紧了芯片，“比腐狼大。”
江繁点头，钢管握得更紧。两人一步步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像在敲鼓。
走到地下二层的门口时，沈熙春突然停住了——门是开着的，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低低的喘息声，像有人在哭。
她和江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沈熙春深吸一口气，刚想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别……别进来……”
沈熙春愣在原地，看了江繁一眼
“谁在里面？”江繁的声音打破了凝滞，钢管在他手里转了半圈，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点东西。”
里面的喘息声突然变急，像是被惊到的兽。过了半晌，那沙哑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哭腔：“别……别靠近……我会……我会伤到你们……”
沈熙春和江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迟疑。
她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的伤口被硌得发麻，注意力却全在口袋里的芯片上——它刚才好像动了一下？是错觉吗？
“安秽，能探测到里面是什么吗？”江繁对着对讲机低声问，声音压得极低。
“信号太乱，”安秽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像是……生物信号和机械信号混在一起了，很不稳定。”
沈熙春的心沉了沉。生物和机械混在一起？是被改造到一半的实验体？她摸出匕首，刀柄上的防滑纹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滑，指尖又按了按芯片——还是没反应。
这破系统到底死哪儿去了？以前碰到这种鬼东西，它早就把对方的弱点分析得明明白白，连对方早上吃了什么都能编出来嘲讽一番。
“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江繁的钢管横在身前，目光扫过墙壁上的抓痕——那些痕迹很深，边缘却有刻意收力的弧度，不像是要攻击谁，更像在克制自己，“你是这里的研究员？”
那人沉默了片刻，褐色的眼睛里滚下泪来：“是……也不是。”
他抬起金属化的手，指节转动时冒出火花，“我是第一个成功融合机械体的实验体，也是第一个被病毒反噬的……它们叫我‘失败品73’。”
沈熙春的指尖颤了颤。腐狼倒在地上的样子突然跳进脑海，还有芯片发烫时那道诡异的蓝光——她一首没说，那天腐狼抽搐时，她好像听见芯片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像叹息的电流声。
“我们不会伤害你。”江繁的声音很稳，像块沉在水底的石头，“我们只是想找核心代码，找到解除病毒的方法。”
“解除？”73突然笑了，笑声像玻璃刮过金属，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晚了……早就晚了……你们看窗外……”
沈熙春顺着他的话看向走廊尽头的小窗，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的，连那太阳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更诡异的是，远处的建筑顶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无数条银色的蛇。
“那是……‘寄生藤’。”江繁的声音变了调，“机械病毒的变种，能寄生在任何物体上，包括……人。”
沈熙春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冲向地下二层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