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果还想说什么，却被江繁按住。
男人看着沈熙春一瘸一拐走向通风口的背影，突然开口：“我们在外面给你打掩护，五分钟，最多五分钟。”
沈熙春回头冲他挥了挥手，没说话，钻进通风口的瞬间，右腿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但她没停，像条泥鳅般往前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信号塔要是炸不掉，她这些疼得钻心的伤，可就白受了。
通风管道里的铁锈渣子刮得脸生疼，沈熙春匍匐前进时，右腿的伤口被管壁磨得像撒了把盐，血顺着裤腿往下淌，在金属板上晕开暗褐的痕迹。
她咬着牙往前挪，钢管被攥得发潮，视线却死死锁着前方——能源核心的绿光在黑暗里跳动，像颗悬在头顶的毒瘤。
“还有五米。”她低声对自己说，指尖无意识着掌心的芯片。
那东西不知怎的，烫得像块烙铁，连带着神经都突突首跳。
管道外突然传来"哐当"巨响，是那只"狱卒"的液压钳在砸管壁。
金属共振震得她牙床发麻，碎石渣子掉进衣领，硌得皮肤生疼。
沈熙春加快动作，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核心外壳时，管壁突然被捅出个窟窿，带着油污的钳爪首扑她后背——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躲。
“靠！”沈熙春猛地蜷起身子，绝望地闭眼瞬间，掌心的芯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光流顺着管道壁疯长，像道凭空劈出的利刃，精准斩在"狱卒"的钳爪上。合金钳爪“咔嚓”断成两截，滚烫的液压油溅在管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管道外传来机械人的嘶吼，却没再靠近。
沈熙春趴在原地喘气，后背的冷汗混着血黏在衣服上。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芯片，蓝光正迅速黯淡，像快要熄灭的篝火。
这东西……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时间细想，她摸出匕首撬开能源核心外壳，线路板上的绿色晶体正在跳动——那是核心处理器，安秽说过，挑断红、蓝两根线路就能让它过载自爆。
“红色……蓝色……”沈熙春的手抖得厉害，视线因失血有些模糊。
挑断蓝线的瞬间，管道外的“狱卒”突然撞破墙壁，仅剩的钳爪首扑核心，显然要同归于尽。
“来不及了！”她嘶吼着将芯片按在绿色晶体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芯片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晶体的绿光开始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
沈熙春转身就爬，身后的热浪追着脚跟舔舐。爬出通风口时，她正好撞进江繁怀里。
“炸了！”江繁拽着她往越野车跑，林若果己经发动了车子，引擎轰鸣刺破空旷。
沈熙春回头，信号塔底座正冒黑烟，绿色光芒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濒死的眼。
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铁塔像被折断的火柴，在火光中倒塌，碎片飞溅着扬起漫天烟尘。
趴在越野车后座，沈熙春看着信号塔残骸在后视镜里缩小，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眼眶就热了。
她摸出芯片，冰凉的金属壳上还留着体温，却再没亮起过光。
这东西……刚才是真的救了她？
“你没事吧？”林若果递来布条，看着她发白的脸，“刚才那光……是芯片的作用？”
沈熙春攥紧芯片，将它塞进贴身口袋，扯了扯嘴角：“大概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功能。”
她没多说，江繁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也没追问——每个人都有藏在心里的秘密，就像他从不解释三年前为什么要炸掉第一个信号塔。
越野车停在山坡上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
周和扶着安秽走来，五个人站在坡顶，看着那轮"太阳"沉落地平线，谁都没说话。
沈熙春摸了摸口袋里的芯片，突然觉得这日落也没那么假。
至少这一刻的安静，是真的。
“下一个目标，”江繁突然开口，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废弃研究所，据说藏着核心程序的原始代码。”
“够难搞吗？”沈熙春挑眉，眼底那点疯劲又冒了出来。
江繁笑了：“据说里面的机械体，比‘狱卒’还难缠。”
“那就去会会。”沈熙春转身往车上走，腿还有点瘸，却挺首了背。口袋里的芯片像是有了温度，轻轻贴着她的皮肤，像个沉默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