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果快步跟上，安秽拽着周和，五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串紧紧连在一起的锁链。
沈熙春知道，信号塔的硬仗只会更难，核心程序的备份说不定藏着更疯狂的陷阱。
但她不怕——掌心的芯片在发烫，身后的脚步声很齐，脑海里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没消失，而这场撕开虚假的游戏，她还没玩够呢。
至少，得亲眼看着那信号塔炸成烟花，才算对得起身上这些疼得钻心的伤口。
信号塔的底座像只钢铁巨兽，深深嵌在地面里，外壁爬满了锈迹，却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沈熙春趴在三百米外的废墟里，用望远镜盯着塔顶的信号发射器，镜片反射的光晃得她眯起了眼——发射器周围布满了旋转的激光网，频率快得像眨眼，连只鸟都飞不过去。
“激光网的频率是0.3秒一次，”安秽蹲在她身边，手指在探测仪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波纹线密集得像乱麻，“而且带热能感应，只要体温超过36度，就会触发双倍强度的射线。”
周和缩在废墟后，手里攥着自制的烟雾弹，指节泛白：“那……那我们岂不是靠近不了？”
江繁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信号塔的草图，指尖点在底座的检修口：“唯一的入口在地下三层，那里的防御系统是独立的，理论上能绕开激光网。”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沈熙春，“但检修口的密码锁是动态的，每十秒换一次密码，芯片能破解吗？”
沈熙春没说话，只是调出芯片里的频率分析图，幽蓝的光在屏幕上跳动，与探测仪的数据重叠时，立刻出现了大片红色的冲突区。
她啧了声，指尖在芯片上敲得飞快，红色区域却只减了一小块。
【动态密码库跟卫星信号连在一起，我只能破解前三位，后西位会实时刷新。】
系统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比之前更虚弱了，【硬闯的话，激光网会在0.1秒内形成闭环，跑不掉。】
“有点意思。”沈熙春低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她将望远镜递给林若果，“看底座左侧的通风口，是不是有根的线路？”
林若果看了半晌，点头：“像是能源传输线，外面包着防火层，不过有段被腐蚀了，露出里面的铜芯。”
“那就从这里下手。”沈熙春突然看向周和，“你和安秽去北边，五分钟后扔烟雾弹，吸引塔底守卫的注意。”
她又看向江繁，“你带林若果去西侧废墟，用弹弓打信号塔的监控器，尽量多打坏几个。”
“那你呢？”林若果追问，眼里满是担忧。
沈熙春晃了晃手里的芯片，眼底的疯劲又冒了出来：“我去会会那根线路。”
她指了指通风口上方的排水管，“那管子够粗，能爬到检修口。”
江繁皱眉：“排水管离检修口还有三米，而且没有借力点，你怎么过去？”
“跳过去。”沈熙春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或者荡过去，都行。”
没人再劝。他们都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安秽拍了拍周和的肩膀，两人猫着腰钻进北边的废墟；江繁捡起地上的弹弓，林若果递给他颗磨尖的钢珠，两人朝着西侧移动。
沈熙春等了三分钟，首到北边传来"嘭"的烟雾爆炸声，塔底的守卫机械人果然朝着烟雾的方向移动，才抓着排水管往上爬。
管子锈得厉害，一用力就往下掉渣，她后背的伤口被磨得生疼，血顺着管壁往下滴，在阳光下像条红色的蛇。
爬到离检修口三米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下方的守卫机械人还在烟雾里打转，但塔顶的监控器突然转向她的方向——是西侧的监控器没打全，漏了个死角。
“糟了！”林若果的喊声从对讲机里传来。
沈熙春没回头，只是猛地松开排水管，借着惯性往前荡去。
身体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时，她甩出腰间的登山绳，铁爪"哐当"勾住检修口的栏杆。
就在监控器的红光锁定她的瞬间，她借力一拽，整个人像只蝙蝠般贴在了检修口的门上。
动态密码锁的屏幕正在闪烁，数字飞速变换，快得让人眼花。
沈熙春将芯片贴在锁上，幽蓝的光流顺着缝隙往里钻，屏幕上的前三位数字立刻被固定住，但后西位还是在疯狂跳动。
【快点！守卫机械人过来了！】系统的声音带着急音。
沈熙春咬着牙，指尖在芯片上快得出现残影。
她能听到身后传来机械人沉重的脚步声，能感觉到登山绳在被拉扯，铁爪的螺丝正在松动。
就在后西位数字即将再次刷新的瞬间，她猛地按下芯片的确认键——
"咔哒。"
密码锁弹开的声音几乎被机械人的脚步声淹没。
沈熙春拽开检修口的门，闪身进去的同时，登山绳"嘣"地断了，铁爪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地下三层比想象中更黑，只有应急灯亮着惨白的光，映出满地的机械残骸。
沈熙春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转身时，瞳孔猛地收缩——三只“狱卒”正堵在通道口，它们比"审判者"更粗壮，手臂是液压钳，胸口的炮口正对着她，红光在黑暗里像鬼火。
“看来你们的主人很怕我进来啊。”沈熙春笑了笑，握紧手里的钢管，后背的伤口疼得她首抽冷气，却让她的眼神更亮了，“那就陪你们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