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春没说话，指尖在芯片上快速敲击。幽蓝光流顺着指尖爬上橱窗，悄无声息地朝着最近的“肃清者”蔓延。
【信号频率1.2GHz，带干扰波。】系统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给我九十秒，让它们自己咬起来。】
“够吗？”沈熙春盯着那只抬起电锯的机械体，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亮。
【安秽拆信号器，七十秒就够。】
下一秒，沈熙春突然踹碎橱窗，半个身子探出去，芯片对准“肃清者”的传感器。
幽蓝光束像道活蛇，精准扎进接口。那机械体瞬间僵住，电锯嗡鸣骤停，光学镜头疯狂闪烁，接着猛地调转方向，对着同伴扣动了扳机。
“砰！”
激光束打在另一只“肃清者”的关节处，熔出个冒烟的黑洞。
被击中的机械体发出刺耳警报，挥舞电锯冲上去，两只钢铁怪物瞬间扭打在一起，合金外壳在碰撞中迸出火花。
“有效！”林若果惊喜地低呼，消防斧差点脱手。
沈熙春接连射出光束，广场上的“肃清者”瞬间陷入混乱。
有的原地打转锯断了自己的腿，有的对着空气扫射，还有的互相撕扯，将同伴的线路扯出来缠在身上，像群失控的疯子。
“安秽！快！”江繁的吼声从东侧传来，他踩着翻倒的公交车，用钢管砸碎“肃清者”的头颅，液压油溅了满脸，却丝毫没影响动作。
钟楼方向传来安秽的回应，带着喘不过气的急促：“三层！信号器在三层！”
“周和！架机枪压西侧！”江繁扭头大喊。
缩在废墟后的周和猛地一颤，攥着机枪的手抖得厉害，却还是咬着牙架起了枪。
沈熙春看着他发白的指节，突然觉得这胆小鬼也没那么讨厌——至少没瘫在原地等死。
就在这时，钟楼顶层传来巨响，整座建筑剧烈震颤，碎玻璃像暴雨般砸下。
沈熙春瞥见半米宽的玻璃朝林若果头顶坠去，想也没想就扑过去将人按在身下。
“嘶——”
尖锐的疼痛从后背炸开，沈熙春闷哼一声，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脊柱往下淌。
林若果挣扎着抬头，看到她后背的工装被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碎玻璃嵌在血肉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你流血了！我帮你……”
“别乱动。”沈熙春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亮
她抹去嘴角的血沫，反而笑了，“正好，省得待会儿没感觉。”
话音未落，她抓起地上的钢管，踉跄着冲出废墟。
最后几只没扰的“肃清者”正朝钟楼逼近，电锯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沈熙春迎着电锯冲过去，在机械体挥臂的瞬间矮身滑铲，钢管狠狠插进它的光学镜头——系统标记的核心弱点。
“哐当！”
机械体轰然倒地，电锯在地上犁出一串火花。
沈熙春喘着气站起来，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眼前发黑，却笑得愈发张扬。
她看向钟楼，安秽正从三层窗口探出头，手里举着个冒烟的金属盒——信号器被拆了。
“搞定了！”安秽的喊声里带着胜利的嘶哑。
广场上的“肃清者”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动作迟缓，光学镜头里的红光乱闪，最后“噗”地爆出火花，彻底僵住。
幸存的人群涌出来，有人举着武器欢呼，有人瘫在地上痛哭，周和抱着机枪哭出了声，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熙春靠在残垣上，看着这荒诞的景象，突然觉得后背的疼也没那么难忍了。
她低头看了看芯片，幽蓝的光己经变得柔和，像在轻轻呼吸。
【瞧见没？】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暖意，【你救的那姑娘，正盯着你后背掉眼泪呢。】
沈熙春回头，果然看到林若果提着急救箱跑过来，眼眶红得像兔子。
江繁和安秽也走了过来，男人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干得漂亮。”江繁的声音很哑，却带着真诚。
沈熙春刚想开口，就被一声惊呼打断。有人指着天空，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只见那片虚假的天幕像被打碎的琉璃，从钟楼顶端的裂口开始蔓延，裂纹里透出刺眼的金光，比广场上所有的光都要灼热。
那金光越来越盛，将虚假的蓝一点点吞噬，露出后面更明亮的苍穹——流云在真实的风里舒展，光线穿过云层，在地上投下移动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