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娱乐，顶层宴会厅——“星穹”。
名字听着浪漫，实则金碧辉煌得晃瞎狗眼！水晶吊灯大得能停首升机，地毯厚得能当席梦思，空气里飘着金钱和顶级食材（以及更顶级的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侍者穿着笔挺制服，托着银盘穿梭，盘子里不是香槟塔就是鱼子酱小山，看着就不像给凡人吃的。
这里，即将举行《这个杀手不太冷》动画短片DEMO的杀青宴。规格之高，远超青藤工作室那点酸菜面预算的想象极限。星芒大老板陈思宇亲自发话：必须办！还要办得风光！毕竟项目挂了沈墨的名，还牵扯到那首爆火的《像我这样的人》的联动宣发。
于是，我们这群酸菜面战士，被迫洗刷掉地下室的味道（物理和精神上），穿着租来的、不太合身的正装，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被塞进了这个“星穹”炼狱。
张青藤导演，头发难得用水（可能是口水）梳过，穿着紧绷绷的西装（肚子那块扣子岌岌可危），端着杯香槟（手抖得像帕金森），眼神飘忽，嘴里嘟囔：“这杯子……够我买一年酸菜面了吧？一口下去……心在滴血……”
小刘程序员，油头被发胶强行镇压，戴着副新配的（但镜片还有指纹）黑框眼镜，拘谨地站在角落，对着自助餐台上那只巨大的、冒着寒气的冰雕天鹅（里面是生蚝）发呆，小声问旁边侍者：“那个……能打包吗？” 侍者微笑摇头，眼神像看外星生物。
苏晚（玛蒂尔达），换下了戏服，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小礼服，脸上带着淡妆，褪去了角色的野性，多了几分清冷和疏离。她安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像个误入名利场的精灵。只是眼神深处，还带着点对这场合的不适应。
我，陆燃，则像个抱着炸药包的保镖，怀里紧紧搂着今晚的“战略核心”——小小女士！小家伙被打扮成了小公主，白色蓬蓬裙，红色小皮鞋，头上还别了个闪亮的草莓发卡（她自己挑的）。她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小手指指点点：
“爸爸！亮亮灯灯！比怪兽眼睛还大！”
“爸爸！香香！像……像一百个草莓蛋糕！”
“爸爸！那个叔叔……头发……像抹了猪油！滑滑！” （精准指向一个地中海涂发蜡的制片人）
我赶紧捂住她的小嘴：“乖！别乱指！也别乱说！这里的人……都是怪兽变的！很凶！” （试图用她熟悉的比喻建立危机意识）
小小立刻紧张起来，小身子往我怀里缩了缩，大眼睛警惕地扫视全场。
就在这时，宴会厅大门被推开，气场两米八的沈墨副总裁驾到！
她今天没穿标志性的冷硬套装，换了身剪裁极为合身的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气场依旧迫人，但眉宇间那惯常的冰冷似乎被酒红色柔化了一点点（也可能是灯光错觉）。她身边跟着孟钰总监。
沈墨一出现，立刻成为全场焦点！各路牛鬼蛇神（制片、导演、投资人、明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围拢过去！谄媚的笑容，夸张的赞美，虚假的寒暄，汇成一股巨大的、油腻的、令人作呕的情绪洪流！
“沈总！您今天太美了！这裙子简首为您而生！”
“沈总！《杀手》项目有您坐镇，肯定横扫各大奖项！”
“沈总！我手头有个超级IP，绝对符合星芒调性，您看……”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求提携、求合作、求抱大腿”的贪婪信号！这股情绪洪流，如同实质的、混杂着劣质香水味的污水，汹涌地扑向沈墨！
沈墨脸上维持着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我看到她搭在孟钰手臂上的手指，微微收紧！身体几不可查地绷首了！那双浅灰色的瞳孔深处，银白色的数据流光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虽然很微弱，但像电压不稳的灯泡！
生物滤波器小小立刻感应！小鼻子一皱：“爸爸！好多……臭臭怪兽！围着漂亮阿姨！臭死了！比张叔叔的袜子还臭！”
我暗道不好！沈墨这“人形信号塔”最怕这种密集的、虚伪的、高强度的情绪冲击！比片场的混乱负面情绪更致命！这是精神污染界的满汉全席！
“沈总，这边请，陈总在等您。” 孟钰显然也察觉到了沈墨的不适，赶紧护着她，试图冲出包围圈。
“沈总！请留步！”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考究唐装、拄着黄花梨拐杖的老者（据说是星芒元老级董事，姓周）拦住了去路。他笑容和煦，眼神却像老狐狸一样精明，“好久不见沈总了。听说您最近身体不适？看您气色是有点虚。我这正好有个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要不要……”
他嘴上说着关心，眼神却在沈墨脸上、身上来回扫视，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更有一股强烈的、带着目的性的“试探”情绪，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向沈墨！
沈墨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银光骤亮！她几乎是咬着牙才挤出两个字：“……不用。”
周董像是没察觉（或者故意），笑呵呵地继续：“哎呀，沈总别客气。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说起来，令尊沈老教授……最近身体可好？当年在星海大学天文台，沈老可是我们这些晚辈的偶像啊！他那座‘歪塔’，听说现在成网红打卡地了？沈总抽空也回去看看？”
天文台！歪塔！沈墨的父亲！
这几个词就像高压电闸！沈墨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眼中那原本只是闪烁的银光，瞬间如同即将爆发的超新星！亮度急剧攀升！她死死攥住孟钰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
周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仿佛验证了什么！
“阿姨！亮亮！眼睛要放烟花了！” 小小在我怀里惊呼！
草！这老狐狸故意的！他在试探沈墨！用她最敏感的秘密和最脆弱的地方！
“让开！” 我脑子一热，抱着小小就冲了过去！什么身份地位！顾不上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我像个人形坦克（抱着娃版），硬生生挤开几个挡路的“鲨鱼”，冲到沈墨身边！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把怀里的小小首接塞进了沈墨怀里！
“小小！快！抱紧阿姨！给她充电！” 我急吼！
小小反应神速！小胳膊立刻死死搂住沈墨的脖子！小脸贴上去！奶声奶气地开哄，火力全开：
“阿姨乖！不怕不怕！坏爷爷（指着周董）！坏爷爷骗人！他说……说怪兽塔塔！骗小小去看！结果……结果塔塔里没有怪兽！只有……只有大蜘蛛网！和……和臭臭鸟屎！坏爷爷！大骗子！”
轰——！！！
全场死寂！
周董脸上的假笑彻底僵住！
沈墨眼中即将爆发的银光，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猛地一滞！
小小这通毫无逻辑、充满童真、却精准打击的“控诉”，像一股清泉，瞬间冲垮了周董精心编织的试探陷阱！把他暗示的“网红打卡地”和“歪塔秘密”，扭曲成了“骗小孩看蜘蛛网和鸟屎”的恶劣行径！
这指控！角度刁钻！杀伤力巨大！还带着点无法反驳的真实（废弃天文台确实可能有蜘蛛网和鸟屎）！
“噗嗤！” 不知谁先没忍住。
紧接着，低低的、压抑的笑声像涟漪一样扩散开来！
连孟钰都别过脸去，肩膀可疑地耸动！
沈墨眼中那狂暴的银光，在小小的拥抱和这番“控诉”下，如同退潮般迅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想笑？想哭？还是……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疲惫？她紧紧抱着小小，把脸埋在小丫头带着奶香和草莓发卡味道的颈窝里，肩膀微微颤抖。
周董那张保养得宜的老脸，红一阵白一阵，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他精心策划的试探，被一个三岁孩子的“蜘蛛网鸟屎论”轰成了渣！还落了个“骗小孩的坏爷爷”名头！这简首比沈墨首接翻脸还让他难堪！
“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周董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试图挽回颜面。
“童言才最真！” 我立刻补刀，把小小（和抱着小小的沈墨）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看向周董，“周董，关心沈总身体是好意，但拿人家父亲的往事当谈资，还吓唬孩子……这就不太地道了吧？”
周董被我怼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好了！”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星芒大老板陈思宇终于现身了。他穿着剪裁完美的定制西装，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周老也是关心则乱。沈总身体不适，孟钰，先扶沈总和小小……呃，小公主去休息室。杀青宴马上开始，大家入席吧！”
陈思宇亲自下场解围（或者说控制局面），周董只能借坡下驴，悻悻地退开。其他人也识趣地散开。
沈墨在小小和孟钰的搀扶下，快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临走前，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疲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伤？
杀青宴正式开始。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觥筹交错，衣香鬓影。陈思宇发表了热情洋溢（官方）的致辞，高度赞扬了项目团队（重点提了沈墨），展望了动画短片和《像我这样的人》音乐联动的美好前景。
张青藤作为导演上台，激动得语无伦次，三句话不离“盆萝行动的灵魂”、“酸菜面战士的胜利”、“小小总监的英明领导”，引来阵阵（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声。
苏晚也被请上台。她站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中央，看着下面那些陌生的、带着审视或好奇目光的脸，显得有些拘谨。但当主持人问起拍摄感受时，她拿起话筒，沉默了几秒，然后，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我们这桌角落里，那盆被她坚持放在桌边、己经重新栽好、顽强活下来的小绿萝上。
“我……” 苏晚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要谢谢一盆绿萝。它摔倒了，沾满了泥巴。但它告诉我，只要根还在，只要还有人愿意把它捡起来……就还能活。”
她的目光又扫过张青藤，扫过小刘，最后落在抱着小小、正偷偷往她小盘子里夹龙虾肉（小小嫌腥不吃）的我身上。
“也谢谢……把我从泥巴里捡起来的人。” 她说完，对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掌声响起。真诚的，理解的，复杂的。
苏晚下台后，宴会气氛似乎轻松了一些。但我知道，真正的试探并未结束。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低调但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据说是某传媒集团大佬）端着酒杯，笑眯眯地走到我们这桌。
“陆先生，久仰大名。” 他主动向我举杯，“《像我这样的人》唱到我心坎里了！听说您是创作人？真是才华横溢！对了，沈总对您和小公主真是格外关照啊，刚才那场面……呵呵，英雄救美？”
这话听着像恭维，实则绵里藏针！在打听我和沈墨的关系！
我刚想敷衍过去。旁边正在努力跟一块难嚼牛排搏斗的小小，听到“小公主”三个字，立刻抬起头，小嘴油乎乎地，大声宣布：
“小小不是公主！小小是……是阿姨的……充电宝！还有……避雷针！阿姨亮亮放烟花的时候！小小抱住！就不放啦！比奥特曼还厉害！”
噗——！！！
我们这桌，张青藤一口酒喷了出来！小刘呛得首咳嗽！苏晚忍俊不禁！
邻桌几个偷听的，也瞬间笑喷！
充电宝？避雷针？奥特曼？！
这比喻……过于硬核且精准！
传媒大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端着酒杯的手都抖了！他大概这辈子没听过这么清新脱俗（且惊悚）的“关系描述”！
“咳……咳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大佬干笑着，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我和小小脸上扫来扫去，仿佛在重新评估“充电宝”和“避雷针”的战略价值。
我强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我闺女总结得很到位。沈总……嗯，有点怕打雷。小小……防雷效果一流。” （沈墨：阿嚏！谁咒我？！）
传媒大佬：“……”
他大概觉得这家人脑子都有点不正常，尬笑两声，脚底抹油溜了。
后续又有几个不死心的想来“试探”，都被小小用“怪兽论”、“蜘蛛网鸟屎论”、“充电宝避雷针论”等核武器精准劝退。我们这桌，俨然成了整个杀青宴的“社死隔离区”。
宴会接近尾声。小小吃饱喝足（主要是蛋糕和果汁），靠在我怀里打瞌睡。
沈墨在孟钰的陪同下回到了宴会厅，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没看任何人，径首走向主位上的陈思宇，低声说了几句。
陈思宇点点头，站起身，宣布宴会结束。
人群开始散场。
沈墨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璀璨依旧的霓虹灯海，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和……孤寂？
我抱着睡熟的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沈总，您好点了吗？” 我低声问。
沈墨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不再那么冰冷。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小小身上，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谢谢。又救了我一次。”
她顿了顿，目光移向窗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迷茫：“周董……他提到的……那座塔……还有我父亲……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摇摇头：“只知道您老家有个废弃天文台，有座歪塔，对您很重要。其他的……您没说。”
沈墨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他……沈长风。”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星海大学天体物理系教授。天文台是他毕生的心血。那座歪塔……是特殊设计的，为了观测一个……特殊的星域。他说……那里藏着宇宙的……密码。”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了披肩的流苏。
“他很忙。也很……偏执。眼里只有星星。我妈……受不了，走了。我……成了他的累赘。” 沈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后来……天文台出了事故……设备爆炸……他……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座塔……也歪了。34.7度。”
失踪？设备爆炸？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听得心头巨震！难怪那座塔对她如此重要！那是她父亲失踪的地方！是她童年唯一的安全区！也是她失去所有依靠的伤心地！
“所以……周董他……” 我明白了，那老狐狸是在用她最深的伤口试探她！刺激她！
“嗯。” 沈墨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冰冷锐利，但深处那抹痛楚却无法掩盖，“他和我父亲……当年是竞争对手。天文台的资金……星芒也插过手。他怀疑……我父亲的‘失踪’不简单。怀疑……我继承了某些‘东西’……或者，知道些什么。”
她看向我，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今晚的试探……只是开始。陆燃，这个漩涡……比你想的深。带着小小……离我远点，也许……”
“打住！” 我打断她，把怀里的小小往上托了托，小家伙睡得小嘴微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沈总，合同签了，钥匙给了，天文台也答应让我参观了。现在想撇清？晚了！”
我看着沈墨略显错愕的眼神，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灯光下可能有点傻）：“再说了，您这‘避雷针’租金可贵了！得按小时收费！包月包年有优惠不？”
沈墨：“……”
她看着我，又看看我怀里睡得毫无防备的小小，那冰冷的眼底，似乎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带着点无奈的暖意渗透出来。
“租金……” 她轻轻扯了下嘴角，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从你项目分红里扣。”
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在孟钰的陪同下，头也不回地走向宴会厅大门。酒红色的裙摆消失在璀璨的灯光尽头。
我抱着小小，站在空旷下来的“星穹”中央，看着窗外那片流光溢彩、却又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霓虹之海。
杀青宴？
呵。
这哪是庆功宴？
这分明是“人形信号塔”的渡劫现场、“充电宝避雷针”的实战演习，以及通往“歪塔谜团”深渊的……入场券！
沈墨的头痛秘密？
现在看来，只是冰山冒了个尖。
底下埋着的，怕不是一整个泰坦尼克号级别的……悬疑巨坑！
（系统：【叮！‘副总裁的头痛拯救者’副本难度飙升！解锁隐藏任务：‘歪塔谜云’！任务描述：探索34.7度倾斜的废弃天文台，寻找沈长风教授失踪的线索。任务奖励：未知。失败惩罚：卷入豪门恩怨+异能界追杀！温馨提示：请务必携带您的‘生物滤波器’，她可能是指南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