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瞳大公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猩红竖瞳里跳动着幽火，目光如炬地锁着白厄，仿佛笃定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白厄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无奈：“你……为什么非得揪着我不放？”
这话让血瞳大公动作一滞，它露出几分尴尬，骨节分明的手指蹭了蹭鼻尖——那模样与它之前威严的姿态截然不同。
下一秒，它又板起脸，猩红瞳孔里的火焰骤盛：“白厄？是吧，你知道现在深渊的情况？”
白厄果断摇头。
血瞳大公周身的黑雾骤然收缩，它竟缩成了身着暗红长袍的人类模样，只是那双血瞳依旧醒目。
“准确说，我待的不是地狱，是深渊。这深渊分十八个领地，你记好——”
它清了清嗓子，语速极快地报了起来，活像酒楼里报菜名的伙计：“诅咒冥渊、疫病炼狱、亡者废都、暗影幻域、雷霆炼狱、冰霜地狱、荒芜废土、灵魂深渊、扭曲回廊、血腥屠场、迷幻花海、机械炼狱、贪婪宝库、遗忘之地、诅咒荆棘林、绝望沼泽、恐惧巢穴，还有我所在的下界地狱。”
一口气报完十八个领地，血瞳大公才顿了顿，语气沉了些：“这些领地的事以后再说。关键是，这几个纪元下来，我们下界地狱的高阶恶魔断档了——八阶以上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白厄眉梢一挑，还没等他追问，血瞳大公又道：“我上头那位，也就是下界地狱真正的主人路西法，给我下了死命令：这纪元内，必须凑齐十个八阶恶魔。”
“嘶～”白厄道，“那他怎么不派其他大公去？就盯着你一个？”
血瞳大公的手指又一次蹭了蹭鼻尖，声音弱了半分：“大概是……我前几个纪元一首在睡大觉，没掺和过事，欠了他不少‘工时’吧。”
白厄：“……” 合着这还是个摸鱼被抓包，被迫补KFC的恶魔大公？
血瞳大公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阴恻：“所以我派手下去找‘温床’——就是能养出高阶恶魔的地方。”
白厄的心猛地一沉，一个猜测浮上心头：“所以……我的世界，就是你找的温床？”
血瞳大公脸上的尴尬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奸猾的笑。
猩红瞳孔里闪着光：“没错。本来我的计划是把你所在的世界整个炼化，榨干所有生机养恶魔。不过嘛——”
它上下打量着白厄，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我发现了你这个好苗子。只要你归顺我，我立马撤了炼化计划，放你那世界一马。”
“叮——”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白厄脑海里响起，打断了血瞳大公的诱惑：
【触发紧急任务：世界的终焉】
【任务描述：此方世界己被下界地狱锁定，灭世危机近在眼前。作为被世界意志选中的“主角”，你将面临抉择——是举起剑成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还是选择归顺，化为亲手葬送世界的终结者？】
白厄瞳孔骤缩，下意识在心里追问系统：“如果我选灭世……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系统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却像冰锥扎进白厄心里：“所有‘玩家’将被强制脱离意识，以‘游戏BUG’为由永久停服。此方世界将被深渊吞噬，所有生灵化为恶魔养料，沦为下界地狱的专属温床。”
白厄猛地抬头，看向西周
时间被暂停了。
他之前就隐约觉得不对劲——哪有网游能真实到让人感受到疼痛，能闻到空气里的花香，能看到普通人眼里的喜怒哀乐？
现在系统的话，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想：这根本不是游戏，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
那些所谓的“系统”“论坛”“登录界面”，说不定只是某个未知存在随手摆弄的玩具，而他这个“穿越者”，不过是误入玩具场的局外人。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白厄啊……”白厄低声呢喃，指尖微微颤抖，“我就是个只想安稳活下去的穿越者，这个世界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话刚说完，他眼前就闪过那些画面：他被老六树偷袭的画面，他用白厄来玩弄玩家时的情形...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闷得发疼。
“为什么……会舍不得呢？”
他看向不远处的血瞳大公——时间暂停下，对方脸上的奸猾和算计清晰得可怕，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根本没得选”。
白厄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
“果然还是实力不够啊……连自己想护着的东西，都没资格保住。”
一声轻叹消散在空气里。白厄缓缓抬起手，目光落在脑海中系统弹出的两个选项上【救世主】与【终结者】。
白厄叹了口气，他缓缓伸出手，确定了选项，下一刻，时间恢复流动
血瞳大公看向白厄:“哼哼～你的选择是什么呢？所谓的...救世主？”
白厄没有开口，回应它的，只有白厄奋力挥出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