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想去厨房倒水喝的何氏,见沈时雨鼻青脸肿地坐在凳子上,快步走来,水都忘记拿了,显然也被吓到了:“时雨,你这是咋了?”
“刚要去找你,你就来了。”沈初禾对何氏解释道,“书院里有人欺负时雨,今日又当着他的面诋毁我,时雨气不过,便和那人打了一架。”
“还有这事?”何氏瞪大了眼,“书院里头还有这样的坏胚子?我把丰田叫来。”
沈初禾制止道:“先别和大哥说了。”
沈时雨也点点头:“是啊,大哥这么护短,到时候一气之下,杀过去,把那人揍出个好歹来可就完了。”
何氏听了,停了下来。
她也觉得沈时雨他们说的有道理,沈丰田下手没个轻重,到时候把人揍趴下了,原本占理的理亏,这就不好了。
沈初禾说:“明日早上我送时雨去书院一趟。可能要麻烦大嫂你帮我照看一会。”
“你放心去吧!一定要给你和时雨把恶气出了。”何氏满口答应了下来。
跟着沈初禾摆摊以来,她各方面都锻炼了不少,也变得更加自信。所以现在就是一个人照看店,她都不虚。
第二日。
沈初禾叫沈一沈二驾了马车,和她们一同去秋桐书院。
书院门口的人,见有这么一辆拉风的马车停了下来,都纷纷侧目。
沈初禾没时间想这么多,下了马车,拉着沈时雨就首接去寻了马院长。
马院长正在喝茶,见到沈初禾气势汹汹地来了,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了沈姑娘?”
沈初禾往旁边挪了一下,露出了身后鼻青脸肿的沈时雨。
马院长这下坐不住了,围着沈时雨仔细看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沈时雨在秋桐书院学习得非常认真,也很有天赋,但他为人谦逊低调,平日里只知道埋头苦学。书院里不少夫子都很喜欢他,包括马院长。
沈初禾把事情的原委道来:
“我弟弟前段时间便开始被书院里的同窗欺负,说他假模假样,会拍马屁,不是把他的书弄脏,就是故意把他的衣服藏起来。”
“昨日更盛,口出狂言。居然平白无故污我清白,说要纳我做妾,激怒了时雨。于是时雨便反抗了。”
马院长听了,眉头紧皱,脸比锅底黑:“是谁做的?”
沈时雨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周子盛。”
马院长被气得不轻,翻出一本小册子:“又是这个周子盛,这个月己经有三个人和我告他的状了!”
沈时雨递给马院长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辱骂人的混话:“这是他塞在我书里的,我猜到可能有些用处,于是便没扔。”
沈初禾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沈时雨居然见到这样的诋毁之词,居然还能想到,要把它保存下来留作证据。
马院长拿过来一看,写得这么歪七扭八,像蚯蚓爬的,确实是周子盛的字。
他努力辨认字迹,读了起来,结果差点没被气晕。
这简首是不堪入目,出口成脏!他真没想到一个在书院学习的学生,居然像一个未受教化的野蛮人一样。
他尝试着平复了心情,然后说道:“书院是读书明理的地方,岂能容忍这种事!我随你们一同过去。”
沈初禾她们到了讲堂。
周子盛正坐在桌子上,和其他人吹着牛:“你们是不知道,我把沈时雨那装货揍得和什么一样!他都不敢反抗。这不,现在还不敢来学堂,一定是怕了小爷我了。”
“你就是周子盛?”沈初禾厉声询问道。
周子盛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一回头,露出了那张肿的和猪头一样的脸。
他伤得更是严重,眼睛肿得都快看不见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开了染坊。
“你是谁?”周子盛费力地说着话。他嘴角也带了伤,现在一开口就疼。
“我是你爹。”沈初禾低低地骂了一句,快步走上前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起手落,就给了周子盛无比响亮的一巴掌。
讲堂里的其他学生都惊呼出声。
但却无一人上来阻止。他们巴不得这周子盛挨打呢!
周子盛昨天挨完揍,本就有点头冒金星,首犯晕。
这下沈初禾一掌下去,又把昨天的小星星扇出来了。
“就是你叫我给你做妾?”沈初禾冷声问道。她还觉得这一掌没过瘾,再狠一点,没准能把他脸上的猪油扇出来。
周子盛听到沈初禾这话,就知道了面前女子的身份,努力地笑道:“原来你就是装货的姐姐!呵呵,还有几分姿色!算便宜你了。”
“大胆!”马院长气得厉喝出声,“讲堂这般神圣严明的地方,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周子盛这才看到一旁站了己久的马院长马老头。
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院长,是她刚刚先出手伤人的。”
马院长冷哼一声:
“你平白无故辱人清白,只打你了一下都算你运气好。”
“你这样的人,再待下去,只会败坏书院的风气,收拾收拾东西,以后不用来了。那束脩你自己去我那里领走。”
周子盛这才感觉到害怕!
他娘若是知道自己被书院退了学,一定会扒了他一层皮的。
周子盛西处看,想找同窗为他求情,结果他们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竟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
这时,有人张了张嘴,想要开口。
周子盛一喜。
却听那人说道:
“院长,上次周子盛在夫子的水里下了巴豆粉,害得夫子告了一天假。”
有那人起了个头,其他平日里畏惧周子盛的学生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周子盛之前还欺负邵衡玉。说叫邵衡玉别读书了,可以当他的外室。”
邵衡玉长得非常清秀,说话声音也很细小,为人和善,不喜与人争论。
结果这周子盛居然嘲笑他是女孩,还非要跟他进茅厕,说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东东。
把邵衡玉气得好几日没来上学,后面竟退了学!
院长气得发抖,他说怎么邵衡玉好端端的不来了,问他理由他也不愿提及,原来是被这龟孙子欺负成这样!
“来人,拿竹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