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你是顺路。”沈初禾撇撇嘴。
裴之聿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他是抽的什么风。
那会,他见沈老太一个人回来了,外头又下起了雨,脑子里只有一个出去寻沈初禾的念头。
结果人是找到了,只是她正坐在茶楼里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好不快活,他觉得刺眼得很。
沈初禾:其实那不是微笑,那只是一种警告。
夜里,沈老太笑盈盈地来到沈初禾房间。
装作不经意间,提起相看之事:“今天那夏公子如何?”
李婆子把那夏青梧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有宰相之姿。
沈老太心存期待,如果是真的那般好,那和她家初禾还算相配。
沈初禾笑着说道:
“夏公子说,叫我成亲以后不能抛头露面了,要好好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啥玩意?
沈老太被雷到了。
这李婆子是找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啊?她皱着眉,沉默了半晌。
这还不如倒一禾塘店门口那小子呢!起码人家是真相貌堂堂,还会做饭。
穷可能是穷了点,到时候做个上门女婿,初禾有她和老头子看顾,这日子估计也不错。
最后,沈老太对沈初禾说:“不用听他鬼话,日子是你的,你想咋过咋过。”
之后,沈老太便再也没有提起过,给沈初禾相亲一事。
第二日,天终于放晴。
洪忠手底下的人,也到了沈家村。
箫赟乔装了一番,扮成中年卖货郎的样子,挑着两个担,自然地走进了村。
他看见村里的树下正坐着几个唠着嗑的妇女。
没错,就是她!
杨菊花!
依旧坚守在沈家村情报联络处。
箫赟脸上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走上前去搭话:“老人家……”
“你叫谁老人家呢?”杨菊花耷拉着脸,没好气地说。这人有没有眼力见?瞧着比她还老,居然还叫她老人家。
“呵呵大妹子!你看你,别气。”箫赟从担里拿出一小包饴糖,往杨菊花手里塞。
“说吧,啥事。”看在饴糖的份上,杨菊花终于肯给他一个好脸色了。
“你们村里头,有没有带了孩子独自生活的女人。”
杨菊花瞥了他一眼:“咋?”
一看这男的就不是个好人,正经人谁上来就问村里头有没有寡妇的?
箫赟有备而来,扭身从担子里掏出一些棍棒,小武器。
“这年头不太平,听说有妇女失踪诱拐是常事!我进了些防身之物,可以卖给她们。”
杨菊花听了恍然大悟。
原来是卖东西啊。
“就住山脚下,你自己寻去就是了。”杨菊花又说道,“不过我可提醒你了,要是敢在我们村胡作非为干坏事,你可就完了!”
箫赟点点头:“我晓得我晓得!”
他挑着担,往山脚赶去。
沈旭正在家中干活。听到门口有动静,便隔着竹篱笆往外看。
“是黄兆娣家吗?”箫赟问道。
“怎么?”沈旭皱了皱眉,没有首接回答。
箫赟见沈旭一脸戒备的模样,打算首接切入正题。
他降低了音量道:“我是来调查沈朔的事的。”
沈旭听到他爹的名字,脸上的平静不复存在,手颤抖得连苕帚都拿不住了……
——
凉风萧瑟,秋色渐浓。
这几日,梧桐书院常常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氛围。斋舍里的灯,也总是整夜长明。
终于到了八月初九。
临行前,李母托人给李闻舟带来了亲手缝制的护膝。
李闻舟攥紧了手里的包裹,跟着竹溪镇的考生们一同前往考场。
完成搜检之后,就是分配号舍。
虽然李闻舟的号舍离茅厕不近,但他嗅觉敏锐,这臭气还是能精准地往他鼻子里钻。
他结结实实地吸了一口气以后,被熏得胃里顿时一阵翻涌,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考官大人听到了动静,经过李闻舟身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李闻舟被吓得一个激灵,害怕给考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他屏住呼吸,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清醒。
卷子很快发下来。
他打起精神,专心致志地答起了题。
沈家。
“哎……”
沈丰田见沈时雨还在家中优哉游哉地吃着红糖姜撞奶,心里那个着急:
“今儿个不是秋闱的日子吗?你咋还没出发!到时候万一迟到了,考官大人不让你进去了。”
沈时雨真是服了他了,这一口差点没被呛到:
“大哥,人家秀才考秋闱,我一个童生去凑什么热闹?我的考试还没到呢。”
“哦,你是童生……”沈丰田反应了过来。
沈时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沈初禾倒是习以为常,她大哥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时,门外有人喊道:“沈老板在家吗?我是锦绣布庄的管家。”
沈初禾一听,就感觉是张锦绣有什么事,便唤了沈一去开门。
郝管家进了门,恭敬地递上一份请柬,道:“沈老板,我家小姐明日生辰,想请您一块过去热闹热闹!”
沈初禾毫不犹豫地收了:“好,一定到。”
张锦绣可是一禾塘的老主顾,每次都能到场支持她们,情绪价值也提供得满满的。
只是这生辰礼物还得好好挑一挑。
听到沈初禾要去八宝阁挑礼物,沈丰田和沈时雨都争了起来。
“我陪二姐去,我年纪小,挑的礼物张小姐肯定喜欢!”
“你可省省吧,还不快多看看书,到时候考试没考好咋办?”
沈初禾有些头痛,早知道他们俩这样,还不如她自己去。
裴之聿则是怕沈初禾冷,颇有眼力见,首接进屋给她拿了件大袖披衫:“我们走吧。”
等沈丰田和沈时雨吵完一看,都懵圈了,沈初禾和裴之聿早就不见了人影。
他们两个气得牙痒痒。
鹬蚌相争,倒是让渔翁得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