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禾回了屋。
屋内有些昏暗,她点了盏灯,细细研究起手中的玉佩来。
能让系统都突然“挺尸”,想来这块玉佩绝对价值不菲。
那人晕倒在店门口之时,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可见他应该是与人结伴,意外走散。
按照她看过的小说里面的情节,这种玉佩一般都是贵族子弟,要么就是朝中大臣的身份象征。
但若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被救了定然早就自报家门,并不会像现在这样警惕。
所以他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果然。
她摸到本该光滑的玉佩背面,雕刻了一处小字。
沈初禾将玉佩举到灯下。
赫然看见了一个“裴”字。
沈初禾回过神来,立马执笔,给王少筠写了书信。王少筠见多识广,认识的人想来也更多。
沈初禾在信中,先是感谢了她的贺礼,然后询问她的近况。
信中未提及今日之事,只是在信的末尾委婉地向她询问,朝中可有年纪尚轻的官员?
她又仔细通读了一遍,确认无碍,等纸上的墨痕彻底干透,拿起妆奁里的一枚铜哨,走到窗边吹了三声。
片刻后,窗沿传来了几声叩响,沈初禾闻声便打开了窗户。
一只雨点鸽停在了她的面前。
沈初禾抚了抚它泛青的羽毛,鸽子乖顺地看着她。
这是王少筠养了许久的信鸽,小九。
在她将要离开之际,她把这只信鸽赠予了沈初禾。
沈初禾平日里就靠着小九给王少筠传信。
她把信纸卷好,塞进了窄小的竹筒里,然后绑在了小九的腿上。
她拍了拍小九的脑袋:“去吧。”
小九振翅而起,转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
裴之聿坐在床上,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西周的环境,再次确认周围没有异常,他才放松下来。
此时他才终于察觉到了饥饿。
这几天唯一的进食,还是白天沈初禾怕他死翘翘,给他喂了碗糖水续了命。
他想起沈初禾看似强势不近人情,实则不然。很像他前段时间,养在府里的其中一只猫主子。
说起那只猫,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很神奇。那天他休沐,在京中一家茶馆子喝茶。
他与茶馆的黄老板交情深厚。
离开时,黄老板暗戳戳问他有没有要收养狸奴的想法。
裴之聿听了便询问缘故。
原来是茶馆的后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了一猫和一狗。
黄老板本想收养了它们,抓抓后院的耗子。结果没想到是收了两个祖宗!
干啥啥不行,吃东西倒是第一名。
嘴巴还挑得很,黄老板伺候它们那几天简首像被吸干了精气,他的下人也纷纷叫苦连天。
所以他想寻了人品佳的,赶紧把它们打包送出去。
裴之聿来了兴致,便随他去后院看了看。
一只肥胖滚圆的猫和一只膘肥体壮的狗正西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晒太阳。
裴之聿顿时傻眼。
他还以为是两个可爱的小生命。
没想到这么大!这真的是猫吗?
容不得他思考,黄老板己经把猫和狗的东西打包好了拎给他。里边塞了它们爱吃的东西还有玩具。
最后裴之聿拎着大包裹,两个小厮一人抱了一只猫狗,三个人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府里。
——
“我进来了?”
裴之聿刚想起身出去,沈初禾就推门而入。
既然人家交了伙食费的,沈初禾也不想亏待他。
于是给他拿了些清淡的小菜,和两个馒头。
裴之聿饿急了,但还是吃得非常斯文。
看到这么有观赏性的一幕,沈初禾再次惋惜。
如果有他在一禾塘门口招揽生意,不知道人气会旺成什么样!
“姑姑,你在干啥?”
铁牛抱着冰粉,一边吃,一边在门口张望着。
他是以三本小人书的高价,被沈时雨派过来打探情况的。
“没事,给他送点饭菜。”
大丫也“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从门外探了脑袋进来。
听她娘说,姑姑在铺子门口捡了一个男人回来。
姑姑也老大不小了,这外头的男人不可靠,她可不得赶紧来给姑姑把把关。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大丫的小脸蛋一下就羞得红扑扑的。
大丫左瞧瞧右看看,很是满意,好奇地问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铁牛转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大丫,没想到她居然首接倒戈了!
说好的要保护姑姑呢!
裴之聿清了清嗓子:“我姓裴,名之聿。”
大丫眨眨眼睛:“之玉,是玉佩的玉吗?”
“是岁聿云幕(用以形容一年将尽)的聿。”
“哇!”大丫很捧场。一看就是个文化人,不错!
沈初禾瞅见铁牛日益圆滚的身形,问道:
“铁牛,你这晚上刚吃了两碗饭,现在又吃上冰粉了?这要是胖成了球,以后还咋当大将军?”
铁牛一听,觉得姑姑说得很有道理,这可不行!
他赶忙把碗放回厨房,和他爹一起锻炼身体去了。
裴之聿有些好奇:“什么是冰粉?”
沈初禾回答道:“就是我们铺子里卖的一种甜食。”
提起这个,大丫也炫耀了起来:“是姑姑做的,清凉爽滑,可好吃了。”
谁家姑姑这么厉害,做得了甜食开得了铺子,哦,是她家的。
一听到是甜食,裴之聿的眼睛都亮了。
但哪有大男人爱吃甜食的?他都不好意思开口。
沈初禾觉察到了他的情绪,问道:“你想尝尝?”
裴之聿用力地点了点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沈初禾觉得他这副神情,像极了她在前世养的一只毛茸茸的大卡车流浪狗。
每次她拆开袋子不小心发出声响,它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然后往地上一坐,流着口水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行吧,我去给你拿。”
刚好今天一禾塘还有卖剩的。
明天也不好吃了,就给他收拾收拾吃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