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家屋顶漏水，是沈旭他爹来帮忙修的。”
沈来顺抿了抿嘴，鼓起勇气接着说，“我家捐十五文，再拿两颗鸡蛋给兆娣和孩子补补。”
村长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好小子，我没看错你！”
“沈旭他爹之前也帮过我们家收粮食。我们家捐二十文。”
“我们家捐十五文，再拿一袋红糖……”
“沈旭这孩子也可怜，哎！我家捐十文。”
“我们家没多的钱，但是可以出两斤糙米……”
人群逐渐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
沈旭猫着身子，在房门口听到这时，眼眶己然。
村长敲了敲桌：“好，既然大家伙都愿意帮衬，那我就记个账，回头大家把东西都送到沈旭家里来。”
村长叫沈成才回家里去取纸和笔来。
乡亲们有序地排起了队，等着登记。
沈二婶和沈芳芳见人群动了起来，趁机从前门溜了回去。
路上，沈芳芳骂骂咧咧的：“真是一群傻子，有钱没处花，还搞起了捐钱。一个臭寡妇，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干系？”
沈二婶脸上也满是鄙夷，显然很认同沈芳芳的话。
“对了……”沈二婶想起了什么，对沈芳芳说，“听说沈初禾在码头旁摆了个摊，你改天去镇上了，过去看看情况！”
“她一个好吃懒做的村姑，学镇上的人做生意，能整出什么名堂？”沈芳芳语气里满是不屑。
沈二婶对她这句话表示质疑：
“那可真说不准！”
“听你爹说，她上次花了那么多钱收购绿豆，这次拿出三十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指定是有什么猫腻……”
沈芳芳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反正我明天要去私塾看闻舟，到时候去一趟码头便是了。”
——
沈旭很听沈初禾的话，她走后，每隔半个时辰便换一次帕子。
黄兆娣渐渐满头大汗，额头的温度终于退了几分。
到晚上，沈初禾和王秀梅来看望黄兆娣时，她己渐渐好转。
她盯着在床上安稳睡着的黄兆娣，心里有些唏嘘：
一场风寒就能轻易要去人命，看来还是得尽快攒够好评值，找机会换些常备药才行。
要离开时，沈旭提了两只野鸡想感谢她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娘。”
王秀梅不好意思收，无助地看向沈初禾，试图寻求帮助。
她都没做啥，顶多是她家公组织大家捐了点东西，哪能担得起沈旭的感谢呢。
沈初禾明白她的想法：“拿着吧，给你和给村长都是一样。”再说了，沈旭这小伙子犟得很。要是不收，估计他得半夜把东西送到她们家门口来。
王秀梅见沈初禾都这么说了，只好接过。
到了家，沈初禾和手里肥美的野鸡大眼瞪小眼，然后决定把它放进鸡圈里，和原住民将就一夜。
累了一天的沈初禾，第二天起床有些艰难。
她强撑着起身，洗漱完，走进厨房一看，何氏己经在煮绿豆汤了。
“你醒了？”何氏冲她温和一笑。
昨天黄兆娣病了，沈初禾忙前忙后，指定累得够呛，早上特地没有去喊她，希望她能多休息会。
沈初禾惭愧地点头：“差点没起来。”
她走近瞧了瞧，汤色浓郁，火候掌握得比昨日她教完还要好得多。
“嫂子，你这汤熬得真不错。己经可以出师了！”
何氏也颇有闲情地和她飙起戏来：“那还不是师父教得好啊！”
聚福楼。
马掌柜不在，沈福祥小跑着出来，把汤拿了进去。
见他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沈初禾随口一问：“昨天酒楼生意如何？”
提到这个，沈福祥的话就多了起来：
“昨天雨下的大，许多客人来酒楼里避雨。”
“知道我们酒楼吃饭提供免费绿豆汤后，他们都点了些菜尝尝。还没到晚上，你的绿豆汤就被盛完了！”
“现在客人变多了，马掌柜就差住厨房了，逮着大厨没日没夜地研究新菜品呢。”
见沈福祥这么充满干劲，沈初禾也替他们感到高兴。
沈初禾回到摊位时，何氏的面色有些难看。
“这是咋了？”她询问道。
何氏看向远处：“这才摆了几天，就有抢生意的了！更可气的是，她那绿豆汤卖得还比我们便宜一文。”
沈初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位妇人摆着个小摊。就连粗布幌子上的字，都和她们的一样。
那个妇人好似察觉到了目光，抬起头，挑衅地扫了她们一眼。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的何氏，低声咒骂了一句。撸起袖子想上去和那个妇人“说道说道”。
沈初禾连忙拉住她，劝解道：
“算了，现在吵起来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叫客人看了笑话丢了好感。倘若她绿豆汤比我们的便宜，味道还做得比我们好，那我们无话可说！”
太阳出来后，码头旁也和前几日一样围满了人。
“哎，那边的绿豆汤两文一碗！”有个眼尖的大声喊道。
是摆摊第一天，就嘲笑沈初禾她们的精瘦汉子，王二狗。
听到有更便宜的绿豆汤，大家都往一个劲往那边挤，生怕把自个落下了。
只有少数几个吃惯了的老顾客，还留在沈初禾她们的摊子前，不为所动。
见了这一幅场景，躲在隐蔽处的沈芳芳，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昨天下午，她去镇上找她哥哥沈虎。
恰逢沈虎的邻居朱大妈来串门。
原是她想做个营生，别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卖点啥吃食好！
沈虎在镇上给县太爷办事，是个能耐人，所以来问问沈虎的意见。
沈芳芳在旁一听，乐了。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
她装作不经意间提起：“听说最近码头旁有个卖绿豆汤的摊子生意很好？一碗要卖足足三文钱呢！”
朱大妈倒是有所耳闻：“但是这绿豆汤我不会煮啊。”
沈芳芳嗤笑一声：“这有什么难的，把绿豆放锅里一煮，这不就成了？”
朱大妈被沈芳芳说动了，于是和她一拍即合，定了下来。
沈芳芳还特别热心地陪同朱大妈去粮食铺买了些绿豆。
买糖的时候，朱大妈见了价格，差点没叫起来。
“咋这么贵！”
沈芳芳提议道：“买点饴糖回去得了，反正就是吃个甜味！”
朱大妈越瞧沈芳芳越觉得她聪明，听了她的话，称了五两饴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