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爆发出几声高喊：“他们是黑社会！刚才还想拉一个女人上车呢！”
“我看见了！他们把一个女的往车里拽，那女的哭得可惨了！”
“就是这群人，现在又拿着那个女人的照片到处找，显然是被他们绑架的那个人女人跑了！”
“对对对，那张照片我看过，有些面熟，那个女好像是个大老板。”
这些声音正是陆不凡提前花钱雇来的人，他们混在人群里，配合着现场的紧张气氛，故意将事情往“绑架”“黑社会”上引。
果然，这话一出，围观群众瞬间炸开了锅，看向那几个被警察控制的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鄙夷，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难怪看着凶神恶煞的，原来是黑社会啊！”
“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太吓人了！”
被面粉糊了一脸的几个男人本就慌乱，听到这些指控更是急得跳脚：“胡说！我们没有！你们别血口喷人！”
可他们越是辩解，群众的情绪就越激动，连带着警察看他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和警惕。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时，柳如雪的车恰好赶到。
她刚下车，就看到自己的手下被警察按在地上，周围全是指责的声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刚想上前亮明身份，却被一个警察拦住：“这位女士，这里发生了涉嫌毒、品交易和绑架的案件，请你配合调查。”
“毒、品交易？绑架？”柳如雪又惊又怒，“你们搞错了！这些是我的人！”
“你的人？”警察挑眉，指了指被搜出面粉袋的手下，“那这些白色粉末怎么解释？还有群众指证他们绑架，你这个负责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柳如雪这才注意到手下身上和车里的面粉，瞬间明白过来是有人故意陷害，但此刻百口莫辩。
更让她头疼的是，那些被雇来喊冤的群众还在不依不饶：“就是她！她是这群人的头头！刚才就是她指挥的！”
“照片里的人跟她挺像的，会不会就是她，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还是……？”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记者闻讯赶来拍照，柳如雪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了。
她那些手下更是慌了神，一个劲地喊：“柳总救我们！我们是您雇来办事的啊！”
这话无疑坐实了她和这些人的关系。警察不再犹豫，首接对柳如雪说：“既然他们是你雇的，那你也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吧。”
柳如雪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咬着牙点头。
她清楚，现在反抗只会更被动，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大，对自己更不利。
至于找柳如烟的事，在警察面前，显然只能先搁置了。
到了警局，警察按流程询问情况，当问到柳如雪雇人寻找的目标时，她不得不拿出柳如烟的照片。
一个年轻的警察看着照片，又看了看柳如雪，突然惊讶地说：“哎？这照片上的人，跟你长得也太像了吧？简首是一模一样啊！”
柳如雪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冷声道：“她是我双胞胎妹妹，精神有些问题，走丢了。”
警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问，但眼神里的疑惑却并未散去。
柳如雪坐在审讯室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又急又怒——不仅柳如烟没找到，自己还被卷入这种麻烦里，而这一切，显然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死死攥着拳头，在心里默念着柳如烟的名字，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另一边
国道旁的尘土被往来车辆卷起，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浑浊的光。
柳如烟缩在公共汽车最后排的角落，车窗玻璃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是张姐给她的旧外套，洗得发白，却带着些微暖意。
汽车猛地颠簸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帆布包，里面只有张姐塞的几个馒头和皱巴巴的零钱。
前排传来几声男人的哄笑，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前方那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正回头看她，眼神黏在她脸上，像虫子爬过皮肤。
柳如烟立刻低下头，将帽檐拉得更低，遮住大半张脸。
这己经是她换的第三辆车了。
从邻县汽车站出来时，她根本买不到去海城的正规车票。
一个摩的师傅说可以载她去下一个镇，那里有往海城方向的过路车，她咬着牙坐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摩的，风里混着尾气的味道，吹得她眼睛发酸。
到了镇上，她果然找到一辆往海城方向开的长途公共汽车，只是车况破旧，车厢里挤满了人，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几个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毫不掩饰的打量让她脊背发紧。
她悄悄挪到车厢后部，趁着停车下客的间隙，跑到路边的水沟旁，抓起一把湿泥往脸上、袖口抹了抹。
冰凉的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沾了灰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原本清秀的模样瞬间变得灰头土脸。
再回到车上时，那些打量的目光果然淡了许多。
柳如烟松了口气，却觉得眼眶有点热——她曾经也是被陆不凡捧在手心的人，何曾这样狼狈过？
可现在，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稍微安全一点。
汽车驶进一个破旧的站台，上来几个扛着麻袋的农民工。
柳如烟往角落又缩了缩，忽然听到司机扯着嗓子喊：“下一站王家庄，要转车去海城的在这儿下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她心里一紧，立刻竖起耳朵。旁边一个大妈看出她的局促，主动搭话：“姑娘也是去海城？这趟车只到王家庄，得在那儿换去市区的车，不过那边乱得很，你一个小姑娘家……”
柳如烟点点头，轻声道：“谢谢您，我……我找人。”
大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是把自己的包往她身边挪了挪，像是在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