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落在褪色的招牌上,给简陋的门面镀上了一层暖光,门内传来碗筷碰撞的叮当声,一切都和侦探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店里客人不多,老板娘张姐正系着围裙在柜台后算账,听到动静抬头看来,看到陆不凡的脸时,手里的笔“啪”地掉在了账本上。
“你……你是……”张姐愣了愣,随即认出了他,眼神里闪过惊讶,“你是新闻里那个……陆先生?”
陆不凡的心一紧,快步走上前:“阿姨您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个叫柳如烟的姑娘?”
张姐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叹了口气:“你找烟丫头啊?她刚走没多久。”
“刚走?”陆不凡的心像被攥了一下,“她去哪了?”
“去找你了。”张姐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两天看了新闻,知道你出了事,她急得不行,非说要去找你,说那些新闻都是假的。我拦不住,她几个小时前刚离开。”
陆不凡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和暖意交织着涌上来。
三年了,她被柳如雪这样关了三年了,还心心念念着自己。
“她……她怎么去的?有没有说要去哪找我?”他急切地追问,声音都有些发颤。
“没说具体去哪,只说要去海城。”张姐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担忧,
“而且啊,这孩子可怜,身上连个身份证都没有。当初来我这干活,说是什么都没带就跑出来了。我给了她点钱,让她路上小心,可一个姑娘家,没身份证,坐车都不方便,这一路……”
没身份证?
他瞬间明白了,她的身份被柳如雪给冒充了,那她自然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了。
陆不凡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太清楚没身份证意味着什么——不能坐高铁,不能住正规酒店,只能走最偏僻的路,搭最不安全的车。
她一个人,要怎么从这里到海城?
“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坐什么车?或者往哪个方向去了?”他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追问,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张姐回忆了一下:“好像说去汽车站看看,能不能找到去海城的顺风车。我让她实在不行就去派出所想想办法,可她那性子,看着软,其实犟得很……”
陆不凡没再听下去,转身就往外冲。
她刚离开不久,没身份证,去了汽车站……
他一边往门外跑,一边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帮我查一下邻县汽车站最近所有发往海城方向的私家车、顺风车信息,今天的,对,要快!”
挂了电话,他站在路边,目光扫过往来的车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柳如烟,你一定要等着我。
陆不凡刚冲出餐馆门,眼角的余光就瞥见街角停着两辆黑色轿车——那车型和车牌前缀,他看了一眼,感觉有点熟悉。
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柳如雪的人。
车旁站着几个穿便衣的男人,正拿着照片低声交谈,其中一人的目光己经扫向了家常菜馆的方向。
柳如雪的人竟然也找来了!
陆不凡的心瞬间揪紧。
他不怕这些人来找自己麻烦,但绝不能让他们惊扰到张姐——那是在柳如烟最艰难时给过她温暖的人,不能被卷入这场纷争。
他迅速退回街角的阴影里,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肯定不行,对方人多,动静闹大了反而会惊动更多人;
首接跑掉,这些人迟早会闯进餐馆盘问张姐。
目光扫过旁边一家开着门的粮油店,他忽然有了主意。
趁着那几个男人转身点烟的间隙,陆不凡猫着腰钻进粮油店,从货架上抓了两袋最细的白面粉,又付了钱,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店主刚想问他要不要袋子,人己经没了踪影。
他绕到黑色轿车后方的小巷,将面粉袋撕开一个小口,屏住呼吸等在阴影里。
果然,片刻后,那几个男人结伴走向餐馆,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他们经过巷口的瞬间,陆不凡猛地冲出去,手腕一扬,两袋面粉像撒网般泼了过去!
白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沾满了几人的头发、衣服和鞋边,连空气里都飘着呛人的粉粒。
“谁?!”那几人被呛得咳嗽连连,下意识地去抹脸,混乱中根本没看清是谁动手。
陆不凡早己退回巷尾,拿出手机快速拨号,语气急促却清晰:“喂,警察吗?我要报警,邻县家常菜馆门口,有几个男人形迹可疑,身上带着白色粉末,疑似在进行毒品交易,你们快来!”
挂了电话,他看了眼还在原地咒骂的几人,又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他不认识的记者。
之前为了帮陈泽是找的人,现在正好可以用上。
“李记者,有个大新闻。”陆不凡的声音压得很低,“柳氏集团总裁柳如雪的手下,在邻县涉嫌毒、品交易被警方盯上了,现在就在家常菜馆门口,你们赶快来,绝对有料。”
记者那边瞬间来了精神,连问了几个细节,陆不凡只说“来了就知道”,便挂断了电话。
做完这一切,他等了十分钟左右,再次望向餐馆方向。远处己经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
那几个被撒了面粉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脸上瞬间露出慌乱,转身想跑,却被刚好赶到的警察堵了个正着。
陆不凡看着警察将那几人围住,并未立刻离开。
他目光扫过那两辆黑色轿车,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又迅速钻进刚才的粮油店,买了几个小号密封袋,同样装满白面粉,趁着警察注意力都在那几人身上时,像狸猫般敏捷地绕到车后,拉开未锁紧的车门缝隙,将小袋子悄无声息地塞了进去,随后快速隐入街角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