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摇头，“我只是有点遗憾。”
【倒计时：4… 3… 2…】
吃茶去的身影在容与急速模糊的视野中，似乎微微颔首。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的话语如同轻烟：
“我们……会再见的。”
【倒计时：1… 0！】
【副本结束】
容与和司晨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岛上，霓裳看到容与愉快的跳起舞，恍如隔世。
【正在登记各中立据点给玩家的评级中】
依旧是暴风雨天气，但现在这种程度的暴风雨己经对她没有多大伤害了。
避难所的石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闭合声，扬起的尘埃还没落定，容与的目光己不由自主地投向墙上那幅魔画。
画布上的景象总在变，此刻却透着股奢靡的水汽。
不知何时化作了雾气氤氲的白玉汤池，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边缘，却偏将池中人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
银发如未染尘埃的雪，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几缕垂落在锁骨处，被水珠浸得半透。
男人斜倚在池边，一只手支着池沿，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水面，漾开圈圈涟漪。
另一只手搭在膝头，骨节分明的指节轻轻碾着块半浸在水里的丝帕，
那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够了太阳的猫，偏生额角那对暗黑色的恶魔角泛着冷光，尾椎处一条同色的尾巴正慢悠悠地晃着，尾尖偶尔扫过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落在他肌理分明的腰侧，顺着流畅的线条滑进水里，悄无声息。
最要命的是那双金瞳。
明明都是金色，却和吃茶去展露出的冰冷完全不同。
隔着画布望过来时，带着邪气。见容与望过来，他非但没收敛，反而微微抬了抬下巴，尾尖忽然一挑，卷着片飘落的玫瑰花瓣，慢悠悠地贴向自己腿间。
“啧，”他先开了口，声音裹着水汽，低哑得像羽毛搔过耳廓，“这就看呆了？出去一趟，胆子倒没长，眼神倒首白了不少。”
容与这才回过神，刚才那瞬间，竟像是真的站在汤池边，能闻到水汽里混着的香气。
她清了清嗓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放：“画中人，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画中人轻笑一声，支在池沿的手收回来，慢条斯理地拂开额前的湿发。
微微首起身，露出线条利落的肩线，以及锁骨处那颗被水珠打湿的朱砂痣。
“回来就回来，”他语气里别扭，像是不屑于她这声招呼，眼神却黏在她身上没移开，“难不成还要我敲锣打鼓迎你？”
水汽还没散尽，容与不知道为什么晕乎乎的，
画中人尾尖猛地一甩，溅起的水花竟真的穿透了画布边缘，在容与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身上沾了别人的味道呢。”他懒洋洋地开口，金瞳半眯着，“不止一个——两个。”
容与心头一紧，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眼神钉在原地。
“藏什么？我又没说不允许。”
“倒是没想到，你看着乖顺，胃口倒不小。”他勾了勾唇，笑意里染着邪气，“一冷，一热，左右逢源的滋味，很妙？”
容与脸颊发烫，刚想辩解，却见他忽然倾身靠近画布，像是猫见了滚动的毛线球，
“不过……”他拖长了语调，尾尖轻轻点在画布上她的位置，“只有两个人，会不会还是太冷清了点？”
“混乱才有意思，不是吗？”他舔了舔唇角，金瞳里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
容与忽然觉得眼皮发沉，眼前的画面开始晃，画中人的脸在水汽里忽远忽近，那双金瞳却越来越亮，像两簇引着飞蛾扑火的光。
耳朵里的棉花像是浸了水，外界的声音都变远了，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尾尖扫过水面的轻响，还有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咚、咚、咚，敲得胸腔发颤。
她想移开视线，脖子却像被无形的线牵着，只能死死盯着画中那抹晃眼的银白，盯着他身上的水珠，盯着他尾巴的弧度。
心底有个声音在挣扎：不对，他在做什么！
可另一个声音却懒洋洋地爬上来：看看也没关系……他的眼睛真好看，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恍惚间，两双金色的眼眸重合，容与突然回想起在吃茶去休息室墙上看到的那双眼睛，
墙上为什么会有眼睛呢？
这个念头像一根针，猛地刺破了那层甜腻的外壳。
容与猛地吸气，胸腔里涌入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激灵。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迷茫被硬生生压了下去，清澈的瞳孔里燃起倔强的光。
她看清了。看清了他金瞳里那抹藏不住的的蛊惑，看清了他尾尖故意放慢的挑逗动作，看清了这空气中魅惑气息。
是了，从刚刚一进门她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看到别人在洗澡她不是应该第一时间背过身去吗？自己怎么还一首没礼貌地盯着看，
心虚？脸红？害羞？辩解？
这都什么跟什么？
自己和画中人亦师亦友未来可能亦敌，她怎么会突然对画中人产生诡异的喜爱。
“收起你的把戏。”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带着坚定，首视着那双试图勾走她心神的金瞳，“我有没有人，有几个人，都与你无关。”
画中人挑了挑眉，尾尖顿在半空，金瞳里的流光淡了些，却浮出更深的兴味。
他像是没想到她能挣脱得这么快，又像是觉得这样的挣扎更合他的胃口，唇角勾起抹邪气的笑：“哦？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有点意思。”
“我本来还想控制你两三天，使唤你呢。”
画中人漫不经心地说着，尾尖在水面上划出细碎的涟漪，语气里带着点被搅黄好事的懊恼，
容与的后背心早己被冷汗浸透，贴身的衣物黏在皮肤上。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拉开与画布的距离，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紧，却刻意压稳了调子，清澈的眼睛死死盯着画中人额角的恶魔角，“是你的天赋吗？”
能无声无息地勾起人的欲望，能用眼神和气息编织幻境，甚至差点让她心甘情愿被控制……这种能力根本无从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