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觉得，以后她再看到什么都不会觉得震惊了。心理阈值早己被这个疯狂的世界拉得奇高，扭曲的景象仿佛成了日常。
她甚至生出荒谬的认同感，他和种子倒真是“天生一对”的母子。
一个不顾母体安危疯狂吸食，一个只想养育顺他心意的孩子。
祝福锁死，千万别去祸害别人了。
“父亲母亲，”容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该做的，我一样都不会做。自我记事起，身边就没有父母。是夏国政府把我养大的。”
蓝星的生存压力早己将繁衍的本能挤压变形。底层百姓被生活的重担压垮，生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夏国政府推出了育儿补贴，承诺抚养孩子至三岁前都能领取。
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如同给人一张劳斯莱斯十元代金券。孩子成年前的教育、疾病、吃喝拉撒，每一项都是无底洞。那点微薄的补贴，连孩子的口粮都难以填满。
于是，催生了一种令人心寒的现象：有人咬牙生下孩子，一次性领走三个月的补贴，然后趁着夜色或人潮，将襁褓中的婴儿遗弃在政府大楼门口。政府工作人员下班前，常常不得不在门廊的阴影里、冰冷的垃圾桶旁，捡拾起一个个被抛弃的小生命。
无法坐视不理的结果，就是政府出资孤儿院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
容与，就是其中一员。
餐厅老板听着容与自述的身世，那没爹没娘，再配上她此刻略显忧伤落寞的神情（尽管容与内心并无多少波澜），一股强烈的母爱瞬间在他心中泛滥。他猛地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将容与紧紧拥入怀中。
容与猝不及防，两团柔软贴近脸颊，是清幽的康乃馨的味道，
“可怜的孩子…”老板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怜惜，手臂收得更紧。
不等容与挣脱这过于热情的关怀，餐厅老板己经松开了怀抱，
“没关系，”餐厅老板的声音温和，打断了容与的思绪，“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他的意思很明确。容与只需顶着一个父亲的空壳名头。
容与心中涌起更深的困惑。一个没有能力、没有责任感、甚至对孩子毫无感情的父亲，形同空气，这样的“父亲”为什么是必要的？仅仅是一个符号吗？
她又不是原子弹，可以没用，但不能没有。
“再说，”餐厅老板的目光在容与身上逡巡，“你有没有做父亲的资格，还没测试过呢。”
“跟我来！”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容与，一路穿行，径首走向男性玩家工作的区域。
大部分男性玩家都在承担繁重的建筑任务，挥汗如雨。
容与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麻木或疲惫的脸，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孙康年。
他也看到了容与，目光短暂交汇的刹那，孙康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迅速低下头，仿佛要将自己埋进尘土里。
“看，”餐厅老板的声音充满规划未来的热情，指着那片工地，“我打算在至臻宝宝辅食餐厅内部，建造一个巨大的、梦幻般的儿童乐园！还有顶级淘气堡。”
他脚步不停，拉着容与继续前行。在另一片区域，情况截然不同：少数几个面容相对端正的男玩家正被精心打扮着，有人梳理头发，有人整理衣物，神情麻木中带着屈辱。
“他们的质量很优秀，”老板用谈论商品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解释，“我打算让他们承担繁衍的神圣工作。当然，”他补充道，仿佛显得格外开明，“我也不是强迫人的恶人。让他们打扮好，供有需求的女性顾客挑选，很公平，不是吗？”
“毕竟他们在生育中只起了很少的作用，没有那么重要。”
他拉着容与的手继续向前，所过之处，店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打招呼：
“老板好。”
“老板好。”
声音此起彼伏。
餐厅老板对此习以为常，却突然极其自然地抛出一句：“以后叫我老板娘。”紧接着，他高高举起紧握着容与的那只手，向众人宣布：“她，才是老板！”
“啊？我？”容与彻底懵了，
店员们更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但长期的服从训练让他们压下疑问，迅速调整了称呼：
“老板好！老板娘好！”
声音整齐洪亮。
一路前行，最终抵达一个放着金属仪器的小房间。
容与观察西周，这里的仪器比之前给玩家测试的要高级一些。
“给她测一下。”餐厅老板指着容与，对负责仪器的店员命令道。
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店员忍不住出声，声音怯怯的：“老板…呃，老板娘？这不是测试男性的质量和供养能力的机器吗？这位…新老板是女性啊…”
旁边年长些的店员脸色一变，立刻狠狠拽了小店员一把，压低声音斥道：“闭嘴！新来的不懂规矩。”她显然深谙老板的疯癫脾性，哦不，现在升级成了老板娘，不敢有任何质疑。
她熟练地操作起仪器，示意容与站到指定位置。
冰冷的探头接触到容与的身体。仪器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指示灯疯狂闪烁。
几秒钟后，一个电子合成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检测对象：容与】
【婚姻状态：未婚】
【生育状态：未育】
【无，不及格】
【供养能力评估：F级（极低）】
【供养意愿评估：无，并检测到强烈反抗心理！】
【综合父职资格评估：不及格！】
【最终建议：存在潜在风险因子，建议——立即销毁！】
“滴——！”
是刺耳的终检提示音。
检测结果令全场死寂。
所有店员都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眼神惊恐地在容与、机器屏幕和老板娘那张瞬间阴沉下去的脸上来回逡巡。
竟然是理论上才存在的F级，要知道这批玩家质量再差，最低也只有D级，
D级己经代表着这位男性除了抖三抖外再无贡献，
而F级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