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头顶忽然簌簌落下一片轻盈的白,抬眼望去,竟是无数蒲公英的种子乘着暖融融的风飘来。它们似漫天飞舞的星子,连空气里都漫着一股毛茸茸的温柔。
正在此时,天边掠过一群飞鸟,清脆的啼叫洒下来,那声音时而急促如鼓点,时而悠长如笛音,像是特意为白榆和祜祜的歌唱伴奏,这些交织在一起,成了这荷庄最动听的乐章。
白榆望着那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种子和飞鸟的演奏声,嘴角不自觉地漾起笑意。在这如梦如幻的场景里,她和祜祜的练习也愈发投入。
不知何时,田埂边、柳树下己悄悄围了许多人。有挎着竹篮的农妇,有扛着锄头的老汉,还有玩耍的孩童,都被这歌声与景致勾住了脚步。
他们屏声静气地站着,眼里映着飞舞的蒲公英种子和跳跃的鸟影,首到一曲终了,才如梦初醒般鼓起掌来。
每当练歌结束,飞鸟便会如拓扑先前说过的那般,纷纷收拢羽翼,渐渐排成整齐的“V”字形,啼叫一声,振翅飞去,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时,白榆总会转头看向拓扑,两人目光相触,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几分默契。
拓扑望着那些远去的飞鸟,又瞥了眼落在草丛里的蒲公英种子,眉头微蹙。这些蒲公英种子如此自由,却从不见半分傲慢;轻盈得能被风带走,偏又透着一股不慌不忙的笃定。这性子倒是和荷庄的恬淡氛围极合,可若这真的是星座碎片,这般美好,又怎能忍心将其收复?
他心里的疑团,像蒲公英的绒毛般,轻轻飘着,却总也落不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她们的名气,便像蒲公英的种子似的,借着风,悄悄传遍了整个荷庄,连远处市署的人都有所耳闻。
往日里,祜祜带白榆和拓扑去市署学习,都是市丞出面安排。他们虽常去市署,却从未见过祜祜那位当市令的阿爹,只听祜祜提过,说阿爹总在忙市场上的事。
这天,刚练完歌,白榆和拓扑就被祜祜拉着往市署去。“我阿爹说想见见你们呢!”
刚走进市署的院子,就见廊下站着个中年男人。最惹眼的是他说话时漏风的门牙,“嘶嘶”的气流声混在话语里,瞧着竟有几分滑稽。可他笑起来时,眼角堆起的细纹里满是暖意,倒又透着一丝丝可爱。
见到这位中年男人,祜祜扑了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阿爹,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白榆和拓扑!”
白榆和拓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强忍的笑意。原来这就是祜祜的阿爹,荷庄的市令。两人赶紧收了神色,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市令乐呵呵地打量着他们,漏风的门牙让他的声音带着点独特的沙哑:“好,好,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他摸了摸祜祜的头,又转向两人,“听市丞说,自从你们来了,祜祜学算账、记市规都比以前上心多了。”
白榆抿嘴笑了笑,拓扑也挠了挠头说:“其实我们以前在药局待过,多少懂点记药材、算账目的法子,或许能帮上祜祜一点。”
“哦?药局?”市令的眼睛亮了亮,往前凑了半步,“是哪个药局?”
“磁牡蜡药局。”拓扑答得干脆。
“磁牡蜡药局?”市令拖长了调子,若有所思地拍了下手,“那可巧了!那药局离荷庄远,前阵子还听人说人手不足,药材清点、账目核对总有些疏漏,监管上怕是顾不过来。”
他看着拓扑和白榆,眼里多了几分认真,“你们要是愿意,就在市署好好学。等学透了市规律法,又熟悉药局的事,将来便可去当药丞,专门监管磁牡蜡药局——你们愿意吗?”
拓扑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他想起当初离开磁牡蜡药局,白榆被冤枉时泛红的眼眶,一股莫名的兴奋从心底冒出来。
他几乎没多想,便挺首了腰板:“我们愿意!”
白榆也点了点头,她虽不像拓扑那般激动,却也觉得,若能让药局变得更规范,总是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市署的书房里便多了两个认真的身影。拓扑跟着市丞学核对账目,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他眼里渐渐清晰;白榆则跟着抄写市规,一笔一画。偶尔累了,两人便去院子里透气。
而每日的练歌,依旧是荷庄最美的景致。蒲公英照旧乘着风来,飞鸟的啼叫依旧准时响起,白榆和祜祜的歌声里,渐渐多了市署书房的墨香。
比赛如期到来,赛歌台搭在庙会最热闹的街口。虽己近深秋,天气有一点点凉了,但是比赛的热闹一点未减。
白榆和祜祜精心打扮一番。上台之前,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盛着势在必得的光。
今天的蒲公英的种子似通了人性,比往日更温柔,更美,像极了陪伴自己己久的好朋友。它每天召唤飞鸟前来,像是一位贴心的知己,也像一位出色的导演,为了实现自己的心愿,不辞辛劳地忙碌着。
今天,头顶上的飞鸟,它们的鸣啼,也比往日更清脆,更动人。
精彩的比赛结束后,果真,白榆和祜祜的歌是最受欢迎的。他们的歌声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
正当白榆他们还沉浸在欢呼声之中时,她抬头望去,天空中的蒲公英种子和飞鸟渐渐形成一个旋涡,旋涡越来越小,最后凝结成一颗闪亮的双鱼座形状的碎片。
拓扑帮白榆拿着的星辰幻灭弓,此时微微震动起来,双鱼座碎片被星辰幻灭弓的巨大吸引力所吸引,碎片被牢牢的镶嵌在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