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丹砂

2025-08-23 2198字 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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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子,护院总管安排的巡察人仍没有任何进展。

白榆三人却还是觉得白色面具脸最可疑。他们意识到只能靠自己先找到白色面具脸才行。

三人趁旬休这一天,早晨天还没有亮,天边还浸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只有几颗残星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白榆、拓扑和星源借着微弱的月光,拿好随身用的物品和护身武器,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药局后门。

一路踩着春露草叶的湿凉,来到了以前那座平日里鲜少人迹的藏书阁,准备查阅大量古籍,寻找线索。

到了藏书阁,拓扑熟门熟路地摸到墙角,点亮了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的光晕立刻驱散了周遭的黑暗,照亮了一排排高耸的书架。

“这边走,我记得上次翻到过几本讲矿物灵力的书。”拓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笃定。

拓扑很快找到了相关资料,白榆和星源赶紧凑过去,拓扑兴奋地拿着古籍对着白榆和星源说:“你们快看这里,这儿有记载:丹砂者,阳精所聚,其色如血,能镇百邪,涤秽气,尤其提到瓷精好淫,畏纯阳之物,丹砂触之,立现原形。这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吗?”

三个人眼睛都亮了,并相互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白榆很快在另一本古籍里也找到了佐证:“这里也写了!丹砂埋于地脉千年,吸足火气,性烈属阳,五行归火。火能克金,陶瓷虽本属土,经窑火煅烧后,也带金性,遇丹砂之火,必受其灼。”

星源在一旁点头,指着自己手里的古籍补充:“而且我的这份古籍里说,越是纯净的丹砂,效力越强,若是能开光加持,对付那白色面具脸的陶瓷精,应该胜算就更大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眼下时间紧迫,旬休转瞬即逝,他们不敢耽搁,立刻熄了油灯,将古籍放回原位,快步赶往更宇之地最大的颜料铺。

此时天己蒙蒙亮,铺子刚卸下门板,掌柜正打着哈欠整理货架,见三人急着要买丹砂,便从里屋捧出一个小巧的青花陶罐:“这是刚从辰州运来的上等丹砂,磨得极细,画画、入药都合用……”没等掌柜介绍完,白榆赶紧拿过罐子,打开一看,里面的朱砂粉红得鲜亮,不见半点杂质,当即付了钱,三人又匆匆往不远的道观赶去。

“开光加持后,丹砂的灵力能增十倍不止。”路上,拓扑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十西岁少年,“普通丹砂虽有阳气,对付一般邪祟尚可,但那陶瓷精能藏在人堆里不被发现,道行定然不浅,非得借神力相助不可。”

白榆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拓扑。晨光中,少年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里的沉稳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称,倒像是一位弱冠男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白榆忍不住小声问。

拓扑却只是眨了眨眼,将脸扭向一旁,望着路边的晨雾,没有回应白榆。

道观建在半山腰,青砖灰瓦隐在苍翠的松林里。

三人拾级而上,刚到观门,就见一位身着青布道袍的知客道长正在扫地。说明来意后,道长引着他们穿过前殿,来到后院的三清殿。

殿内香烟缭绕,三清塑像庄严肃穆。知客道长很快请来观里的道长,一位须发皆白,看着很有威望的老人,眼神清亮,身着绣着八卦图案的法衣。

开光仪式就在三清殿前的月台举行。道长先让小道童打来清水,三人亲手将青花丹砂罐擦拭干净,确保没有一丝尘埃。随后,道童在供桌上摆好香炉、烛台,奉上鲜果、糕点,道长则取出令牌、铜铃、桃木剑,一一按方位摆放整齐。

时辰一到,道长手持拂尘,立于供桌前,先是敲响铜铃三声,清脆的铃声穿透晨雾,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他焚香三炷,插入香炉,口中诵念经文,声音苍老却洪亮:“伏以三清在上,众圣临坛,今有信士三人,持丹砂一罐,欲求开光镇煞,伏望诸神降临,赐以灵力……”

诵经声中,道长拿起一支新蘸了丹砂的毛笔,先对着丹砂罐虚画了一道符,再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随后,他持笔轻点罐口,再点罐身,最后点向罐底,每点一下,便念一句咒语,声音里仿佛带着某种力量,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白榆三人屏息凝神,看着道长的动作,只觉得那支毛笔落下的瞬间,罐子里的丹砂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仪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首到日头升至半空。

最后,道长将功德回向给三人,又嘱咐道:“此丹砂己得神力加持,非遇邪祟不得轻用,用后需以清水净手,莫污了灵性。撒丹砂时务必念:“丹砂耀日,邪精灭形!”

三人恭敬地谢过道长,捧着那罐丹砂往回走时,己是夕阳西下。

暮色像一块被浸得越来越浓的墨,缓缓晕染了天际。远处的山峦只剩下模糊的剪影。

白榆走在拓扑后面,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白榆心里的疑惑像疯长的藤蔓,越缠越密。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生活里的少年,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超乎他年龄的话语。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白榆忍不住抿了抿唇,眼神里满是探究。

就在这时,拓扑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撞上白榆那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注视。拓扑看着白榆本就不白的脸,再加上出汗,更显得黝黑。

于是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坏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今天走路走得有点多哈!你看你,都快跟不上了。”

白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把额头,果然摸到一层细密的汗珠。她顺着拓扑的话应道:“对呀,我都走出汗来了。这路也太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