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沈砚扛着锄头去了地里。林晚星收拾完碗筷，看着灶台上剩下的半筐野菜，心里盘算着中午的吃食。这几日顿顿都是野菜窝窝配着寡淡的菜汤，沈父年纪大了，胃口本就不好，这两日更是吃得一天比一天少，每次都只动几筷子便放下了碗。
“得想个法子让爹多吃点才行。”林晚星自语着，将野菜倒在竹筛里。这些野菜是昨日沈砚从后山挖来的，有灰灰菜、马齿苋，还有几种她叫不上名字的野菜，混在一起带着股淡淡的土腥味。寻常做法都是切碎了拌点玉米面蒸熟，口感粗糙不说，那股子腥味也去不掉，难怪沈父吃不惯。
她往灶房的水缸里添了瓢水，指尖触到冰凉的井水时，忽然想起空间里的溪水。那溪水不仅清澈甘甜，用它洗菜似乎还能去掉不少杂味。她眼睛一亮，转身往院子里走，借口去柴房抱柴，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溪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岸边新种的几株青菜长势正好。她找了个木盆舀了半盆溪水，又从仓库里翻出一小袋精米和几斤白面——这些都是她囤货时特意留的细粮，原本想等过节时再拿出来，现在看来倒是派上了用场。
回到灶房，她先把野菜倒进溪水里浸泡。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灰扑扑的野菜竟变得翠绿鲜亮，那股土腥味也淡了不少。她拿起菜刀细细切碎，又烧了锅热水，将野菜焯了一遍，捞出来挤干水分，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扑面而来。
“这样应该就不腥了。”林晚星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准备和面。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放玉米面，而是取了三分之一的白面、三分之一的玉米面，又掺了些磨得极细的豆粉，三种粉混合在一起，黄白相间，看着就比单一的玉米面精致。
她往面里加了点温水，揉成光滑的面团，又把挤干水分的野菜碎倒进去，加了少许盐和一勺自己做的豆瓣酱，反复揉捏让野菜和面团充分融合。案板上的面团渐渐变成了翠绿色，还带着淡淡的酱香味，光是闻着就让人有了食欲。
蒸窝窝时，她也动了心思。不再是捏成粗糙的圆团，而是做成小巧的三角形，边缘捏出细密的花纹，底部还留了个小窝。“这样受热均匀，熟得快，也好看些。”她一边摆着窝窝，一边往锅里添了两勺空间溪水，盖上锅盖时，心里己经开始期待成品的味道了。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蒸汽顺着锅盖的缝隙往外冒，带着一股混合了麦香、豆香和野菜香的气息，在灶房里弥漫开来。沈父坐在堂屋的竹椅上晒太阳，闻到这股香味时，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朝灶房的方向望了望：“晚星啊，你在做啥？闻着怪香的。”
“爹，我蒸了窝窝，您等会儿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林晚星隔着窗户应道，手里正忙着切咸菜。她把腌好的萝卜切成细丝，加了点香油和醋拌匀，又从空间里摸出两个红辣椒切碎了撒进去，红的绿的白的拌在一起，看着就清爽开胃。
不多时，窝窝蒸好了。林晚星揭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笼屉里的三角形窝窝个个，翠绿色的面团上泛着油光，底部的小窝里还凝着几滴清亮的汤汁。她拿起一个吹了吹，轻轻咬了一口——外皮松软带着嚼劲，内里却细腻温润，野菜的清香混着面香，还有一丝淡淡的酱香，比寻常窝窝好吃太多了。
刚把窝窝端上桌，沈砚就扛着锄头回来了。他一进院子就抽了抽鼻子，笑道：“今天这窝窝味儿不对啊，怎么这么香？”
“你尝尝就知道了。”林晚星递给他一个刚出锅的窝窝。沈砚接过来，烫得两手来回倒腾，咬了一大口，眼睛瞬间瞪圆了：“这是咱挖的那些野菜做的？咋这么好吃？”
“加了点白面和豆粉，又多焯了遍水。”林晚星笑着给沈父端了一小碟，“爹，您试试。”
沈父拿起一个窝窝，颤巍巍地咬了一小口。原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粗糙刺嗓子，没想到入口竟是绵软的，野菜的腥味全没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清香。他又咬了一口，搭配着酸甜的萝卜丝，竟觉得胃口大开，不知不觉就吃了两个。
“好吃，好吃啊。”沈父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角，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晚星这手艺，比镇上饭馆的师傅都强。”
“爹您谬赞了，就是瞎琢磨的。”林晚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给沈父盛了碗玉米粥，“您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沈砚这顿饭吃了西个窝窝，比往常多了一倍，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媳妇，你这手艺也太绝了。以后咱家的饭就归你管了，我保证顿顿吃精光。”
“那你可得多干点活，不然吃这么多我可养不起。”林晚星打趣道，看着父子俩吃得香甜，心里暖烘烘的。原来为家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竟是这样幸福的事。
饭后，沈砚要去挑水，林晚星却拦住了他：“水缸里还有水，我先把上午换下来的衣裳洗了。”说着，她抱出木盆，往里面倒了些空间溪水，又撒了把皂角粉。
沈砚见她要洗衣，忙说：“我来吧，你上午做饭够累的了。”
“没事，我快得很。”林晚星挽起袖子，将脏衣裳放进盆里。那些衣裳沾了不少泥土和汗渍，本以为要使劲搓洗，没想到在溪水里泡了片刻，污渍竟自己浮了起来。她轻轻揉了几下，原本灰扑扑的衣裳就变得干干净净，连最难洗的领口袖口都洁白如新。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满满一盆衣裳就洗完了。沈砚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他往常洗衣裳，光是搓一件粗布褂子就得费半天劲，怎么晚星洗得这么快？
“你这……这是咋洗的？”沈砚指着晾在绳子上的衣裳，声音都有些发颤。那些衣裳不仅干净，还带着股淡淡的清香，比晒过的被褥还要好闻。
林晚星正在用木槌捶打衣裳，闻言抬头笑了笑：“这是我娘家学的小技巧，用温水泡皂角粉，污渍去得快。”她总不能说溪水有魔力，只能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沈砚将信将疑地摸了摸衣裳，布料柔软顺滑，一点也不像粗布衣裳该有的粗糙。他看着林晚星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家媳妇身上好像藏着好多秘密，但这些秘密都像春日的暖阳，让人觉得温暖又安心。
沈砚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我媳妇真是啥都会。”
林晚星被他逗笑了，阳光透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洒在她身上，晾衣绳上的衣裳随风轻轻摆动，带着水汽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她看着沈砚眼里的笑意，忽然觉得，就算日子苦点累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