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霜峰·山道】
夜雨澄低头盯着传讯玉，踩着玉简里的灵力路标慢吞吞地爬着山，总算在半炷香后成功站在了“鸣霜峰”三个大字的石碑前。
石碑上的篆字裹着一层霜，寒气飘飘。
莫名给她一种终点站即是殡仪馆的错觉。
正准备继续往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轻软的女声：
“这位道友，请问你是来鸣霜峰考核的吗？”
夜雨澄转头，一个穿着明黄衣裙的少女从竹林里钻出来，笑容甜美。
“嗯。”夜雨澄扫了她一眼，没停步。
少女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你是来玄英班考核的吧？我叫澈，刚刚在附近采药，特意在这等你半天了呢。”
夜雨澄：“你们玄英班的人，业余生活这么贫乏吗？”
澈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没办法，班里人少，生活枯燥，全靠新同学的八卦维持生命力。”
夜雨澄：“……”
澈丝毫不尴尬，接着热情地自我介绍：“你叫什么？”
“夜雨澄。”
“哇！”澈眼睛一亮，惊呼一声，“你就是那个传说中抢徒弟、藏徒弟、风评特别差的夜雨澄？”
夜雨澄：“……”
请问贵班同学是不修情商的吗？
“抱歉抱歉，”澈连忙补救，“我话有点首，其实我知道传言不能信！”
“筑基打败金丹的是我徒弟，”夜雨澄平静道，“徒弟们人权自由，抢人、藏人纯属污蔑。”
澈乖巧地点点头，掏出小本子写了几笔，继续追问：“你木水双灵根是真的吧？”
夜雨澄瞥她一眼：“你查户口吗？澈同学。”
澈连忙摆摆手：“道友误会啦，我就是单纯地想和你熟络一下嘛。”
说罢她又殷勤地掏出个玉瓶：“见面礼，回灵散一瓶，考试用得着！”
“特意炼制的，一颗下去能恢复你一半灵力！”
夜雨澄面不改色，连手都没伸：“陌生人的丹药，还是不了吧。”
澈微微僵住，略显遗憾地收回：“道友真谨慎，看来你肯定能过。”
夜雨澄没接话，继续往前走。
澈不死心地又追上来两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其实吧，我可以偷偷透露一点考试内容给你。”
夜雨澄面无表情：“作弊行为，请自重。”
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这次考试的核心是——爱与羁绊。”
夜雨澄：“说人话。”
澈认真：“考验你的心性和团队协作能力。”
夜雨澄：“……”
怎么考题还夹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澈一脸期待：“是不是很惊喜？”
夜雨澄后撤一步：“不，己经在考虑退学了。”
眼见套路完全失败，澈也不再纠缠，干脆转身摆摆手：“那我就先回去啦，夜长老小心咯。”
夜雨澄叫住她：“你不是玄英班的吗？”
澈笑眯眯道：“我是呀，不过我只是班里小透明，考核内容不是我定的，夜长老千万别怪我哦。”
话音未落，少女脚底抹油般钻进竹林，背影一闪即逝。
袖子里团团探出头来，瞅了瞅少女消失的方向，又抬头瞅瞅夜雨澄。
“怎么了？”夜雨澄拍拍它脑袋，“觉得不对劲？”
团团摇了摇头，懵懂地缩回袖子里。
——
【鸣霜峰·内门观测堂】
雷澈刚推门进来，就被雷修毫不留情地嘲笑：“哟，演得不错啊，‘小澈妹妹’。”
雷澈一把扯掉裙子外罩的幻符，露出原本的模样，脸色阴沉：“闭嘴。”
沈钧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吐血：“别气，伪装被看穿也不丢人！”
雷澈咬牙切齿：“谁说被看穿了？她根本没看出来！”
雷修嘴角一勾，“说明你的女装很成功。”
雷澈冷笑：“起码她没当场揭穿，说明还是能骗过去的。”
雁归舟淡淡补刀：“你上次也这么评价叶承羽，后来他差点把你电熟了。”
雷澈：“……”
沈钧烈抱臂大笑：“行了，别吵了，赶紧准备试炼吧。”
舒棠举起一株新挖的灵药，好奇道：“那我们要不要……下手轻点？”
雷修双手交叠，一脸坏笑：“当然不，咱们玄英班得讲究一视同仁。”
雷澈幽幽插了一句：“尤其是她这种凭关系进来的，更得一视同仁。”
众人点头，视线齐刷刷看向投影里的夜雨澄。
——
【观测堂另一边】
宴澄皱眉，“他们不会太过分吧？”
苏临渊靠墙冷笑：“放心，他们有分寸的，最多小小出格一点。”
叶承羽没说话，盯着夜雨澄所在的位置，一语不发。
宴澄注意到他的目光，问了一句：“你不担心吗？”
叶承羽沉默片刻，声音冷淡却笃定：“她没那么弱。”
宴澄：“……”
苏临渊靠墙抱臂，似笑非笑地斜了叶承羽一眼：“怎么着，叶师兄这么信你那宝贝师尊？”
叶承羽没理他。
————
投影里的夜雨澄，淡定地在灵雾里晃来晃去——
她想摸出传讯玉看看地图——
但显示的路径己经戛然而止，上面还有个备注：“考核区域，禁止导航。”
夜雨澄：“……”
很好。
她收好玉简，踏进了眼前的灵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