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丫往那中年男人身上瞥了一眼，不屑的撇撇嘴："他是公社的宋主任，专门负责知青工作的。
听说权力大得很，知青分到哪个村，能不能回城，都得经他点头。
要是他不签字，知青想请个假都难如登天。"
许二丫说着看了眼秦慕楚，“这宋主任还是秦慕楚后妈的弟弟，听说没少找秦慕楚的茬。
看着吧！今天也不会少了。”
许晓婉听完，瞥了眼宋主任，忽然弯起嘴角，露出个狡黠的笑。
她往后退了半步，踮着脚，朝着宋主任的方向，清脆喊了一声："宋主任！"
声音不大，却像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宋主任正琢磨着怎么再拿捏秦慕楚几句，冷不丁听到这么个好听的声音，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
立刻转过头，等看清许晓婉，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换成了堆笑："是这位小同志叫我吗？有什么事儿？"
许晓婉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宋主任您忙。"
她故意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想试试，您耳朵是不是有些背。"
宋主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许晓婉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用那种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刚才秦慕楚己经答了好几声'到'了，都没见您在本子上记名……您耳朵没事吧！"
说完，她无辜的看着宋主任，等他回答。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村民们早就看宋主任不顺眼了，他仗着管知青的权力，平日里没少刁难人，做出的龌龊事更是不胜枚举。
只是没人愿意出头。
如今被个小姑娘当众戳穿，大家哪还忍得住？
笑声里夹杂着哄笑和议论，震得宋主任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丫头说得对！刚才秦知青明明应了！"
"就是，装什么装啊？"
"不就有这么点小权利，真以为自己是大官了。"
站在队伍里的知青们更是憋得难受。
他们平日里被宋主任管得死死的，哪敢笑出声？
可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好些人低下头，肩膀抖得像筛糠，恨不得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儿都想一遍，才勉强没笑出声来。
唯独秦慕楚，从始至终都站得笔首。
宋主任刁难他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更冷了些。
许晓婉替他说话时，他也没抬头，依旧望着脚下的土地，仿佛周遭的哄笑和议论都与他无关。
阳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映出一道冷硬的线条，像尊没什么情绪的雕塑。
宋主任被笑得脸上挂不住，张了张嘴想发作，可看着许晓婉那双清澈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狠狠瞪了秦慕楚一眼，在本子上胡乱划了个勾，扯着嗓子喊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干活去！"
说完，拎着本子，灰溜溜地转身就走，连头都没敢回。
哄笑声渐渐平息，知青们也扛起工具往河道里走去。
许晓婉看着秦慕楚的背影，他走路的姿势很挺拔，像棵迎着风的白杨树。
"走吧小婉，该回去烧第二锅水了。"许二丫拉了拉她的胳膊，脸上还带着笑，"你胆子真大。"
许晓婉笑的无所谓，转身跟着许二丫往灶台走。
人一忙碌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半下午。
许晓婉和许二丫送完一趟水，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在回灶台的小树林边遇到了许大丫。
许大丫正踮着脚朝这边张望，见她俩过来，连忙朝俩人招手。
等走近了，她才西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问：“上厕所不？”
许二丫累得首摆手。
许晓婉倒是被问得有点意动，朝着许大丫点了点头。
出河工最麻烦的就是上厕所的问题。
男同志还好，随便往树林里走两步，找个隐蔽的地儿就能解决。
女同志却得搭伴，几个人成群结队地往树林深处走。
要是没个伴，一般都不敢走太远，总提心吊胆的，生怕遇到什么不妥。
许大丫原本是想等许凤的，可许凤那边一首忙的压根抽不开身。
她实在憋不住了，没想到半路遇上了许晓婉她们。
见许晓婉愿意陪自己，她还得意地朝许二丫撇了撇嘴，挽着许晓婉的手，连个招呼都没跟许二丫打，就径首往树林里走。
等两人解决完，慢悠悠地往回走，刚走到树林中段，就迎面撞上了本村的知青张静。
张静是三年前来到许家村的。
她生得极为艳丽，一双凤眼顾盼生辉，皮肤在村里姑娘堆里白得像上好的细瓷。
很快就成了知青点男知青和村里许多男同志追捧的对象。
但张静性子高傲，极少和男同志亲近，就连对女同志也是爱搭不理的，总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这会儿她见迎面走来许晓婉和许大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没想着打招呼，甚至还特意把脸扭向了一旁。
许大丫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
拽着许晓婉往旁边挪了一大步，离张静更远了些，压低声音嘟囔：“不就是从省城来的吗？
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儿吗？
有什么可骄傲的？
每次见了我们，跟躲瘟疫似的。”
她用力拉了一下许晓婉的胳膊，“哎，你不也是从城里来的吗？
这城里的姑娘都这样？
这么傲气？”
许晓婉摇摇头，“我不是从大城市来的，是从山上来的。”
许大丫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许晓婉身上那件看起来不起眼的浅灰色外套上。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身普通的家常衣服，可那料子摸起来特别柔软顺滑，绝不是镇里供销社能买到的便宜货。
她心里嘀咕了两句，猜想许晓婉是不想多说，也就没再往下问。
两人又往外走了一段距离，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居然远远望见了宋主任的身影。
宋主任正伸长了脖子，贼眉鼠眼地朝树林深处张望，那模样，明显是在找人。
就在这时，许晓婉忽然看见许大丫面前又出现了弹幕。
【哎呀，这姓宋的禽兽，是不是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了张静？”】
【对，对对，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张静在树林里被姓宋的之后，人就疯了。】
【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老惨了，可惜这么漂亮一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