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时安的画,只能在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画。整日跟做贼似的,晚上还要把画藏好不能让哥哥发现。
这几天,苏父又来了几次,都被苏铭拒了。
她脑袋拆线这天,通报员又来了, “苏连长,有人找你。”
苏铭以为是苏渣爹,语气不耐的道:“不见!”
通报员:“苏连长,这不……”话未说完,就被苏铭冰冷决绝的态度打断了。
“不是说了吗不见!”
转脸间,他声音又变得极其温柔,和刚才与通报员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妞妞别动哦。”
他一双有力的大长腿紧紧的夹着妹妹的小腿,一双大手狠狠的摁着她的小脑袋,确保她不会乱动。
苏衿也是无语了,被苏铭钳制的死死的,别说动了,能喘口气儿就不错了。
另一头的通报员感觉自己既委屈极了:“苏连长,这次是个女的。”
“什么?女的?”苏铭微微蹙眉。
“斯哈…”苏衿后脑勺一疼,线己经抄好了。
“线虽然拆了,但伤口还没完全好,这几日还是不能碰水。”顾明泽熟练的在伤口上撒上药,嘱咐道。
苏铭松开妹妹的钳制,“知道了。”
苏衿揉了揉自己受伤的小脑袋,忽地,发现后面秃了一块!霎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顶了个斑秃脑袋,这让她怎么见人?
看着妹妹哭丧着一张脸,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妞妞是叔叔刚才弄疼你了吗?”顾明泽还以为是自己刚才下手太重,弄疼她了。
她抹着后脑勺的一块儿秃,撇着嘴,“妞妞成丑八怪了!妞妞变成秃子了……妞妞再也没脸见人了……”
顾明泽抽了抽嘴角:……
苏铭:!!!
两人听到这句话,顿时哭笑不得。
苏铭,“头发还会再长出来的。”
妞妞瘪着嘴,可爱的娃娃脸上像是天大委屈的样子, 让谁见了都忍不住想安慰安慰, “ 可是,妞妞现在的脑袋是秃的啊!别人会笑话的!”
“哈哈…” 顾明泽简首被这她这副生无可恋的小表情给萌到了。 难怪自己那大侄子贱兮兮的非要在这丫头身上凑。 “ 那就带个帽子把脑袋遮住,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了。”
“那我要带多久?”
“ 用不几天头发就长出来了,叔叔给你保证,如果妞妞的头发长不出来,叔叔把自己剃成秃子好不好?”
“真的?”她眨巴着一双泪水朦胧的大眼,脑袋里己经开始幻想顾明泽盯着光头的样子了。
顾明泽,“真的!”
“咳呃!”通报员清了清嗓子,生怕有人把他忘了似的,“苏连长,人家姑娘还在等着见你呢?”
苏铭:“知道了。”
回到部队里,穿着一身青衣的姑娘背对着站在那里。
光看背影,就知道她是个大美人,她一身清纯学生的装扮,长长的头发编成两个大辫子。
跟革命电视剧里的那些爱国大学生,装扮是一毛一样。
“姑娘?”
“阿铭哥哥你回来啦!”她欣喜的转过头,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苏铭见到对方一怔,“你是?李荣荣?”
“是我啊!阿铭哥几年不见都不认得荣荣了?”她说话间,目光落在苏铭怀中的小团子身上。
苏衿突然就感受到一道恶寒的目光,抬起头看清对方的面容后。
浑身一颤。
这张脸,她在梦里见过。但如果,那不是个梦呢?
是原主前世的记忆,是原主本来就己经经历过的事情。
“阿铭哥哥她是谁?”
“我妹妹,妞妞。”介绍时,苏铭的眉宇间尽是温柔。
苏衿此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只感觉,无形中,好像有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操控着她的命运。
好像怎么努力,怎么改变,也改变不了最终的剧情。
苏铭和那个女人又说了什么?她己经听不清了。
这时,苏铭察觉到妹妹的异常,以为她只是困了,毕竟,这几天她脑袋疼没睡好。
“妞妞是不是困了,哥哥送你回宿舍睡觉。”说着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转过身,“李荣荣,你先回去吧!妞妞困了我要哄她睡就不送你了。”
李荣荣刚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就被撵走了,她把这一切都怨恨到了苏衿身上。
余光中,苏衿看到李荣荣那一双淬了毒的眼神儿,像藏在黑暗中的一条毒蛇,吐着蛇信子。
随时准备将她咬死!
她又一次梦到自己被铁链子拴猪圈里。
被傻子凌辱,被傻子玩弄,被傻子暴打。
一次次逃,一次次被抓,后来才知道,那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的被抓捕,是他们有意为之,就是为了泯灭掉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幼的她,被磋磨的如同槁木死灰,眼中再也没有任何生机。
一张秀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女孩儿看上去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打扮的很是时髦。
她捂着鼻子,眼神儿轻蔑又嫌恶。
傻子他爹道:“她己经彻底没有了逃走的念头。你看这神智,也被我磋磨的痴呆了。小姐您看还满意吗?”
“嗯,她在这儿的消息,绝不能传出去,否则……你懂得。”
傻子他爹:“诶,这个你放心。我们这个村儿偏僻的很,一般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来。”
女孩儿戏谑的看着她:“ 像你这样出生,活着对谁都是污点。你应该感谢我还给了你一条生路。”
: 感谢你?哈哈…多可笑的话!感谢你将我推入地狱?感谢你让我生不如死? 你如此为我着想,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的接受,然后再笑着说谢谢?!!
万般仇意弥漫在心头,吞没了她所有的情绪。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沈余还是苏衿。或者说,两人是生活在不同的唯独空间里的同一个人。
残阳西落,透过窗户洒在宿舍,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象。可她却无心欣赏,整颗心,早己被浓烈的恨意吞噬。
这些恨就像杂乱无章的丝线,牢牢的缠绕在心上永远挥之不去。
门外传来哥哥与萧少轩的声音。
萧少轩:“这次李荣荣来不只是单纯的看你,她是来相亲的。你爸厂子出了点状况,想利用你去和李家联姻。”
苏家在萧家的暗中打压下,损失惨重。曾经挥霍无度的小三和小女主母女,每日也开始缩衣减食。
苏父不得己,想起卖儿子了!
……
躲躲藏藏画了好几天,总算是把这一百五十元挣到手里了。
“咕噜…”时安盯着画咽了咽口水。 双手小心的捧着那张画,那双猥琐眼神儿,都牢牢得贴在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