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深秋,顾薇蹲在溪边洗补丁衣,翡翠镯突然传来灼热感。空间里浮现出一本《金融诈骗识别手册》,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粮票鉴别图谱。她正要细看,对岸传来李建军的怪叫:“顾家丫头又在发癔症!”
沈曼抱着竹筐从远处走来,筐里装着她用碎布拼的鞋垫。“薇儿,去把这五双鞋垫交给王婶,她用粮票换。”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黑市价格涨到两斤粮票换一双了。”
顾薇点头,将手册内容强记在心。经过晒谷场时,看见几个村民正围着会计老周争论。“我用三斤玉米换两斤麦麸,怎么倒欠生产队半斤?”赵铁柱涨红着脸。
“是你算错了。”老周不耐烦地挥挥手,“按工分折算就是这样。”
顾薇正要离开,空间突然浮现出粮票兑换公式。她鬼使神差地开口:“赵铁柱叔,玉米和麦麸的出粉率不同,应该按实际可食用部分折算。”
众人惊讶地看向她。老周冷笑:“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顾薇掏出从空间带出的铅笔,在地上列出算式:“玉米出粉率75%,麦麸只有30%。三斤玉米实际能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不该有的知识。
李建军突然挤进来:“顾薇,你哪学的这些?是不是你爸教的资本主义算术?”他扬起手就要撕她的作业本,却被沈曼挡住。
“建军,你要撕就撕我。”沈曼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用草药换来的五斤粮票,按市价该换二十双鞋垫,你数数。”
李建军的手悬在半空,眼神却被布包里的粮票吸引。顾薇趁机将作业本塞进灶膛,火光映红了她腕间的翡翠镯。
当天夜里,顾家煤油灯下挤满了村民。赵铁柱掏出皱巴巴的欠条:“顾婶,你帮我看看这张借据。”
沈曼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这是她用牙膏皮换的玻璃片自制的。“按银行利息算,三个月该还七斤半。”她突然顿住,“不对,这里用的是复利计算。”
顾薇心中一惊,空间里浮现出《高利贷陷阱解析》。她悄悄碰了碰母亲的手,沈曼立刻会意:“赵铁柱,你被算计了。”她在欠条背面画出本息增长曲线,“照这个算法,半年后你要还十七斤!”
村民们炸开了锅。“老周平时看着老实,没想到这么黑心!”“咱们联名去公社告他!”
沈曼按住赵铁柱的肩膀:“先别急。”她从针线筐里翻出本《农村信用合作社条例》,“根据第三条,民间借贷不得超过银行利率的西倍。”
第二天清晨,老周的会计室被围得水泄不通。沈曼将账本拍在桌上:“去年腊月赵铁柱借的十斤粮票,按银行月息0.5%算,三个月该还十斤一两半。”
老周额头冒汗:“这……这是队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老支书拄着拐杖挤进人群,“把算盘给我!”他颤巍巍地拨弄算珠,突然将算盘摔在地上,“老周,你这账算得比地主还狠!”
李建军突然冲进来:“顾婶,你这是破坏集体经济!”他伸手要抢账本,却被顾薇用熨斗烫伤手腕。
“啊!”李建军惨叫着后退,打翻了桌上的煤油灯。火苗迅速蔓延,账本瞬间被吞噬。顾明远抄起蓑衣扑火,却被烧着的账本碎片引燃了头发。
沈曼冲过去用身体护住重要单据,顾宸抱着水桶从后院跑来,却被李建军绊倒。水泼在燃烧的账本上,腾起呛人的烟雾。
混乱中,顾薇摸到翡翠镯的纹路,空间里浮现出《火场逃生指南》。她抓起湿毛巾捂住口鼻,将家人推进地窖。当他们再出来时,会计室己烧成废墟,老周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半本烧剩的账册。
当晚,顾家召开紧急会议。顾明远用烧焦的木棍在地上画图:“老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准备后手。”
“我明天去县城找供销社主任。”沈曼用纱布包扎着顾明远的烧伤,“粮票黑市猖獗,这是打击投机倒把的好机会。”
顾薇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图谱:“妈,我知道怎么鉴别假粮票了。”她压低声音,“真粮票在紫外线下会有暗纹。”
沈曼眼睛一亮:“明天你跟我去,就说你要学认票。”她转头对顾宸说,“你负责制造紫外线灯,用废旧收音机零件。”
三天后,县供销社会议室。沈曼当众演示假粮票在紫外线灯下的破绽:“这张‘叁市斤’的水印位置不对。”她将真假粮票放在一起,“真票的麦穗图案有立体感。”
主任惊出一身冷汗:“顾婶,你这本事从哪学的?”
“娘家祖传的。”沈曼将功劳推给原主,“我爹以前是粮站站长。”她趁机递上《关于建立粮票防伪系统的建议》,“用特殊油墨印刷,再加暗记。”
回程的拖拉机上,顾薇摸着发烫的翡翠镯。空间里浮现出新的警告:“过度干预历史进程将导致时空崩塌。”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第一次对金手指产生了恐惧。
顾家土窑里,顾宸正在调试紫外线灯。“用碳弧灯改装的,只能维持半小时。”他将设备装进木箱,“但足够在黑市交易时取证。”
沈曼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洇开血迹。顾薇想取出空间里的止血药,却发现镯子纹丝不动。“妈,你怎么了?”
“没事。”沈曼强笑着将手帕塞进袖口,“老毛病了。”她转身要走,却突然栽倒在地。顾明远冲过去抱起她,发现她后腰有块硬币大小的紫斑——正是翡翠镯长期贴肤的位置。
深夜,顾薇独自跪在土窑前。翡翠镯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她咬破指尖在地上画出血契:“我愿以十年寿命换母亲平安。”镯面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时空修正己启动。”
次日清晨,沈曼的烧退了,但整个人瘦了一圈。她看着顾薇手腕上新增的红色纹路,什么也没问。顾家的煤油灯依旧亮到很晚,讨论着即将展开的黑市打假行动。没人注意到,窗外的梧桐叶开始逆向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