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手指一弹,命格中流光溢彩。与此同时,这一弹消耗了韦小宝片刻寿元,他额角青筋微突,却故作无事地拄着扫帚:“主仆一心,赌情缘也是缘,倒不如先把这海太监的人头许个彩头!”
西周围观者议论纷纷。南宫无忌暗自惊叹,双儿分身与本体隐现,居然能挑动整个赌局权力结构。
忽而,命格碎片自宫殿穹顶纷飞而下,如同一场命运雪崩。每一片都携带着主人的执念与诅咒,有的燃烧着不灭的妖火,有的滴落阴冷的斑斑血珠。碎片坠地、命格碰撞,竟自发组合成一个巨大的赌桌,裂缝纵横交错,五行元素光柱交织于其上,像一张张混沌巨网。
建宁公主于琴案后神情渐冷。她声音极低,只有韦小宝一人听见:“以琴为弦,以命格为赌,各界愿为子,韦小宝今日若不成执棋者,将来必是这碾盘下的弃卒。”
“小宁子,放心,你这身份,再烂的牌,我小宝也能打成天胡!”
他的话音方落,中央巨大的赌桌己升到半空,各路势力化作牌面,随机闪耀光芒。所有棋子都静候发牌,这既是最后的权柄争夺,也是宇宙秩序的生死重构一役。
天机阁叛逃者、妖族余孽、鬼界阴灵,乃至凡间赌客,一个个攥紧自身命格,对峙于虚空之上。三界的规则仿佛在这一刻暂停,只有命格碎片漂浮如注,聚合成隐约的混沌王座。
韦小宝心知局面凶险,微微一笑对南宫无忌低语:“兄弟,赌神的套路无非一招,真中藏假,假中有真。你这星盘,且再推推,别让人一眼看破。”
南宫无忌会意,袖中星盘骤然更换三次星象,每转一次,外围势力就各起波澜,互猜对手暗招。真真假假,一时间没人知道底牌何在。
而韦小宝则把玩着天命之钥,将之刮在赌桌边缘,趁人不备将碎片吞入袖底。他体内混沌命格运行,带起片刻异变:五指青黑,如化石嵌进掌骨;额头冷汗,短暂迷离,却又强忍住,常常自嘲一笑:“命格反噬?也就跟多吃卤牛肉撑坏了肚子差不离!”
建宁公主见状,微微挑眉,却未出言。她右手琴音缓缓低沉,隐入虚无;左手却暗中掐诀以混沌气息维持全场均衡,高空幻化出淡淡九尾虚影,似要跟三界力量平分秋色。
西周赌客逐渐进入狂热状态。有人大喊千金压命,有人咒骂天道不公;甚至还有疯魔的散修点燃自身命格碎片,意欲焚烧全场。
赌局失控,只待引爆。
就在这时,海大富突然暴起。他口吐黑血,身形暴涨如巨蛟,命格瞬间蔓延宫墙每一寸石缝。他厉声咆哮:“你们皆是棋子,但老奴乃命格容器,是为操盘者!命运,归于吾之手!”
他猛地一拍桌,命格之力如黑潮席卷赌局中央。所有命格碎片齐震,扑面而来一阵哭嚎、怒吼与不甘。
韦小宝反应极快,将天命之钥高高举起,如钩子般卡在断裂的规则节点。他大喊:“各位!命运己碎,唯此钥能缝合!愿赌服输,递牌上桌,与我同局!”
琴声骤然拔高,混沌九尾横空而出。建宁公主暗中一推,将海大富推入命格旋涡。双儿分身趁乱连连引诱其本体力量外泄,南宫无忌星盘再旋,一个虚假的终局映照天穹,掩护全场脱身。
众势力见状,纷纷抛出各自的命格底牌,惊涛骇浪在赌桌上盘旋,有的为求重生,有的为复仇,有的为了千百年来被命格诅咒的执念。
牌局紧绷到极致,韦小宝忽又松松垮垮一笑,袖中摸出残缺玉佩,敲了敲桌角:“列位,别忘了,命格再大,终究是给人玩到最后!你们争来抢去,倒不如学学我,偷着乐,才是真赢家!”
这一嗓子,像一盆冷水泼在沸腾的赌局上。众人微愣,空气不知怎的竟真的缓了一分。天机阁旧部、妖族、散修彼此对视,似乎也突然想起,这命格游戏原本只是更高存在的棋盘。
就在局势僵持难破的最后一刻,韦小宝忽地把天命之钥往赌桌当中一拍,与混沌命格碎片融合。所有命格牌面在一瞬诡异地扭曲,赌桌骤然沉寂,下一刹那,整个扬州城仿佛被无形大手一捏,时空薄膜波纹荡漾,赌局边界被无限拉宽,三界空间悉数叠加。
天命之钥缓缓下沉,透明如水,中有宇宙种子虚影。无数命格碎片依附其上,旋转、拼合、挣扎。齐声轰鸣后,三界秩序意志仿佛于这一刻搁浅,静止。
韦小宝眸中幽光一闪。局势,至此己然到了再无法回头的顶点。
西周仍有剑拔弩张的势力未肯服输。南宫无忌咬紧牙关,低喝:“小宝,你只要再拖一息,我能推衍出真正的逆天出路!”
建宁公主则冷静地倚琴微笑,身姿如冰雪中绽开的孤狐。她低低吟出一句:“任他大道轮回,命数原无定数,万界赌局,不过荒诞人心尔。”
而那片由命格碎片拼出的巨大赌桌上,韦小宝狡黠一笑,袖中悄然藏回一缕残光。
新的规则,正于混沌边缘悄然酝酿。
窗外晨曦终破幕后浮现,光与混沌贴着断砖流转,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谁都不知道,这场万界狂局尽头,等来的究竟是新秩序,还是天道毁灭的余烬。
韦小宝拍了拍裤腿的尘土,扭头对着正将星盘重组的南宫无忌低声挤眉弄眼:“兄弟,大幕落下,咱们可别真成了棋盘底下的花生米。”
没人应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混沌琴音余韵未绝,狐影游走于晨风之间。
命格碎片悄悄游移,似有隐秘暗流在地底汇聚。扬州的天空开始泛起诡异的七色波光,预示着下一幕更荒唐、更离奇的天命演变,即将在这片破碎的棋盘上缓缓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