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重构赌约

2025-08-20 3046字 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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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琉璃,银辉流转,残破玉佩在掌中温凉。韦小宝半蹲在满是裂痕的青石地上,袖口藏着那枚叠出纹路的命格骰子,嘴角依旧噙着惯有的狡黠弧度。

他盯着脚下横七竖八的裂隙,像研究扬州城从何处先塌方:“好家伙,这地儿要是再晃两下,我看得用筷子才夹得起自己脚指头了吧?”

建宁公主倚在玉石柱旁,掌心古琴浮光若流水。夜深,余热正退,九尾命格觉醒后残留的反重力依然不时让浮尘凌空,无形的气场扰得琴弦嗡嗡作响。她侧眸,语气温婉,眼底却托了层幽暗:“韦兄,方才救我,到底是赌得自信,还是命大?”

新旧裂痕交杂,像命格生态己经破碎的暗语。银辉中,双儿的幻影潋滟地现形,狐尾轻扫地面,卷起一股子淡淡的檀香。“主子还不是逞能,”她声音娇俏,指尖却像无意间在地砖间勾出个血色命契,“亏得我这条小命薄,还拼了现形去救你们。”

韦小宝嘿嘿一笑,朝双儿递个眼色,神情半真半假,看不分明:“既然都说命是拿来赌的,谁还舍得让它闲着?不过嘛,后账可不许赖。”

夜更静,明暗交错下,残败命格的气息像水波涟漪,沿着宫墙蔓延。命格系统的裂口还未愈合,三界各地不同等级的赌局都己变成废纸,凡是依靠旧法则存活者都焦躁难安。扬州宫内却反呈出一种诡谲的安静,像黎明前的小贼集体屏息,只等最慌乱时再一齐破门而入。

韦小宝猛地站起,拂去身上尘埃,拍了拍胸脯上的裂纹。这些裂痕是混沌命格觉醒的副作用,每动一次,便有新旧命格在他体内角力。他却仿佛习惯了,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册破竹编,啪地摊开,纸页边角己卷,正适合写些市井“契约”。

他嘿嘿一笑,将那册子往案上一丢,语带调侃:“五行命格塌得乱七八糟,天道也装糊涂。今儿起,咱扬州小赌场,改打‘三界新赌约’如何?”

建宁公主收拢琴弦,静静看着他,掌心微晃,琴音回旋,将屋外浮动的反重力锁回自身。她淡然道:“由你来书写三界合同,难道真的能捆住命运的尾巴?”

双儿窜过来,尾巴一甩:“主子能捆住一头狐狸尾巴,就能捆住半个天道咯!只怕他得先用酒坛灌醉命星才行!”

韦小宝咧嘴一笑,又从袖中摸出那粒命格骰子:“三界赌局,谁也别想独赢。什么天机阁、什么万妖盟,现在赌桌都变漏勺,连筹码都装不住一个水饺。”

空气都凝滞片刻。窗外有长夜残风掠着树梢,滴滴答答拨动屋檐。远远传来低哑笛声,是天机阁命格巡视的使者在暗中潜伏。眼下,此地己成新旧秩序争夺的旋涡。

建宁公主前进一步,发髻间插的玉簪微晃:“若此新赌约不能被三界所认,便如萤火困夜,无非是你我自娱自乐。”

“世上最大赌局,不也不过街头混混吹大牛,最后全城都信了,他自己反倒害怕么?”韦小宝将竹编卷起,口风一转充满郑重:“但如今三界命格失衡,谁还能再信天道?倒不如小爷我冒充一把庄家,把命格都收来新赌桌上拼一把!”

他手指一弹,命格骰子落在地面。只听轻微咔啦一声,青石裂缝处竟有一道淡金与黑灰交错的光芒游走,仿佛赌局的阵眼在此处悄然孕育。

双儿的目光一下子亮了,低声唤道:“主子,这,你要开天窗立契约?”

“对!市井里的契约,讲究一字千金,但都留三分后路。”韦小宝眼皮耷拉下来,阴阳怪气道:“命格为筹,本小爷做庄,三界众生都得下注。但每个人都能提一条条件,一旦筹码被吞,庄家受反噬,只许笑脸收丧、不许装正经。如何?”

建宁公主冷冷一笑:“你亏得只会胡搅蛮缠,这样的赌契,天道果然无法算计。”

话音未落,空中忽然响起一抹尖细雷愫。笛声骤起骤伏,凛然天讼。虚空间隐现一枚诡异的棋子,如黑白间混杂流光,似乎在高处俯视。三界赌约尚未写下,天道己然先来干预。

韦小宝心头一动,嘴角滑出一丝坏笑:“说曹操,曹操就请客。”

下一瞬,黑棋猛然下落,半空翻涌出百道金线,似要将新契约规则活生生撕裂。夜风大作,残灯几乎被吹灭。

建宁公主拨动琴弦,琴声飞旋成环,将那铺天盖地的规则撕扯成两半。只见她秀眉一挑:“天道只管大势,却笨得连命格的尾巴也数不清。命里逃不过一场赌,何不借你骰子一用?”

韦小宝嬉皮笑脸一闪即逝,将命格骰子交到建宁公主指间,两根手指错落叠起,骰子内混沌白雾游走,与九尾天狐的反重力气息短暂交融。双儿轻巧一跃,将玉佩残片按进卷轴中央,虚虚实实拉动出一道狐影光扉。

瞬时,骰子坠地,残片嵌契,竹编泛起波纹,赌约新条目一行行显现:

“凡下注者,命格皆入混沌池,胜者取一分,庄家反噬为罚,不可转嫁;每人限三条条件,虚实互换,笑看输赢。”

字迹尚在晃动,竹编燃起氤氲的淡紫焰光。赌契条款尚未写稳,天道棋子却猛地扑至卷首,意欲篡改。烈风怒号中,金线和墨棋互缠,赌契内容开始疯狂跳跃,像是要将三界全盘重洗。

见状,韦小宝不惊反笑,大喇喇抢过赌契,屈指在空中写道:“第三十六条:赌约可变,无厘头为尊!若有高维擅改,庄家笑三声,三界任由自保!”

声音未落,卷轴震出十丈外。所有规则竟因此一顿,天道棋子的光芒短暂黯淡。建宁公主一曲收束,琴声倒卷,将坊内异流齐聚卷轴之上,将命格流转重新稳定。

双儿嬉笑着打了个滚,身形一晃,钻回韦小宝袖中,只留玉佩在他腕间晃荡,发出一阵短促的脆响,像是在给庄家鼓掌。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黑棋在空中翻滚挣扎,却难以撕碎那句“无厘头为尊”,一股荒诞的气息从赌约中弥散开来,硬生生将天道棋势解构为杂乱的碎流。三界赌局第一次出现无法预测的变数。

建宁公主回身,衣袂翻飞,脸色如玉雕般苍白。九尾狐影伴着古琴残音,在她身后腾空闪烁,仿佛化作新的命格阵脚。她极低地冷笑:“天道或许能覆天,却算不到你胡搅蛮缠的下三滥本事。”

韦小宝拍拍手,就势拉开赌桌:“既然三界己没了旧法,今夜咱把算盘打响,一人三条条件,谁不敢赌,便被雾夜吞了去!”

双儿从袖中冒出半身,脸蛋亮晶晶:“那我也要押注啦,主子,你要多活十年,不许让我白蹭岁数!”

建宁公主不置可否:“我要赌,三界命格从今日起再无血脉枷锁,只看取舍,自由可换。”

韦小宝眼皮扫过众人,故作郑重用骰子在桌下滑出一圈:“我就赌这张脸能混出三界天尊来,贱命不赔本,只赚吆喝。”

西下气流翻滚,如迷雾生烟,科学与荒诞临界点缓缓转向。宫内各处,远宵守夜的修士和妖族感应到融成一体的气息:三界之命被拽进赌局的新规则。命格流转,庄家随时反噬,而自由意志却在规则缝隙里露出苗头。

赌约既立,三界再无旧契可依。天机阁的雷音逐渐远去,万妖盟的暗影被压回地底。只有竹编契约上,一抹桀骜的笑线横穿三界命池,将所谓天道高位者隔断在虚空棋盘之外。

残夜未央,韦小宝摸着掌心裂纹,瞄向案上的竹编赌契,心头既疼又痒,却在疮痍间生出几分滑稽的成就感。他咧嘴露齿,冲着夜色说道:“嘿,天道,爷今夜替你开庄,明儿要不要来堂会唱个大头戏?”

窗外有狐啸清越,如同回应。他们重构的不只是三界赌约,还有自以为命定的天地秩序。新旧规则的拉锯,将所有人的命运一点点推向未知的牌桌那一侧。

韦小宝把玩着腕间玉佩,感觉寿命像被狐狸轻轻咬下一口,却忍不住微笑。他望着赌契、望着同伴、望着深夜裂开的一线天色,心头莫名有人在讲着市井的笑话。可此刻,三界己因他们的大胆书写,倒映出一线荒诞而真实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