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大象也觉得这不靠谱，急忙说道：“是啊小公啊，我承认你挺厉害的，也知道你现在压力大，可是一下儿把步子迈这么大，这不是糊弄咱们嘛！”
公西远耐心解释道：“碍于压力，我的确需要提效加速，但也不是糊弄，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文书、副教授和红尘绿茶三个人肯定有共同点可以总结的。只是之前还想把信息收集的更多，整理得更细致一些。现在没这么理想的条件了，那就因陋就简，只用现有信息试试，虽然略显仓促，但也绝非不可能。”
“现有信息，可现在有啥啊？啥也没有啊！”丁鹏和装大象的想法一样。
“可不是啥也没有，比如他们三个结识于同一家网站，男方猎艳，女方寻觅猎物，三人不约而同地将投机面向网络的心理，就是共同点。”
一首寻思着的赵大年突然问公西远：“我虚长你几岁，所以也叫你小公没问题吧？复姓叫起来太拗口了，这就当咱们内部的代称。”
大伙一愣，都不知道赵大年这时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公西远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心里明白赵大年这是要轻声说重话了，所以他也和其他几个人一样，期待着后面的话。
赵大年审慎地说：“小公啊，这隔行如隔山，你的犯罪心理学我们不太懂，尤其什么这报告、那总结的，就是你往这‘酒’里掺水，我们也未必喝得出来。手艺层面你完全是降维打击，所以我不想谈手艺了。”
公西远笑一下，同时重重地点点头说：“明白了，我的‘艺德’是吧，这你放心，刚才你都那么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我必当投桃报李，怎么还能为了自己金蝉脱壳，而拿案子蒙你们呢？放心吧，正如你刚说的，这超越了案子和技术层面，是人品问题，而我敢拿人格担保，是有点冒险，但绝对不糊弄，怎么样？”
赵大年看着公西远的眼睛，心里选择了相信，所以干脆地点点说：“那说说具体的吧，你想怎么干？”
“这就得回归到‘技术层面’了。”
公西远故作轻松地缓和一下气氛，继续说：“每个人的心理都会反应到外在的行为上，QQ也是心理行为的延伸，可以理解为人的另一张脸，所以现在要小可把三个人的QQ放到电脑屏幕上，我们一起分析它们的共同点。”
“没问题！”史可清干脆地答应道：“只是得给我点时间，要么把这只眼睛擦了，要么把另一只眼睛画上。”
几个人笑了笑。公西远果断地说：“别化了，擦掉吧。”
众人又笑，这笑不是轻松诙谐，而是更清楚昨晚是个分水岭，从那之后公西远的心态因压力有了变化，所以才会如此果断地让史可清差掉化好的妆。
史可清擦掉那只熊猫眼，迅速打开三人的QQ界面，几个人瞪着眼睛，细致入微地对比它们，试图找到共同之处，然而情况并不如想的那么简单。
文书和副教授己经是 QQ 好友，信息相对多些，而红尘绿茶不是好友，只能在查找窗口查看信息。除了昵称、QQ 号码和个性签名，没别的内容，信息有限。而且，文书和副教授的 QQ 男性特征明显，风格古朴、典雅，有点相似；红尘绿茶的 QQ 则、时尚，和前两者差异显著，导致三个 QQ 看起来毫无共同之处。
众人有点泄气，公西远坚持继续查，让史可清不厌其烦地翻找所有能找到的信息。史可清说都看过了，公西远说那就再看一遍……
与犯罪心理学研究室里承受压力、面对重重困难的公西远相比，此刻潘岩的境遇也差不多，只是他身在刑警队办公室。
受潘岩指派，林晓风和陈亮火速拘传陈重，可找遍陈重的亲戚、朋友家，连陈重爱人的亲戚、朋友和同事都打听了，却毫无消息。
潘岩反倒被气乐了，他点上烟，琢磨着说：“要是陈重自己跑了也就罢了，可现在是两个大活人人间蒸发。信不信先不说，关键是咱做刑警的忍不了这事儿啊！”
林晓风、陈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们也不想忍，可没线索，实在没办法。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倒和秦玉莲遇害现场的特征相符，可这不是案发现场那一小片地方，而是活生生的日常生活啊。两个大活人怎么能突然消失，还一点痕迹不留？打死我也不信！” 潘岩叼着烟看向证据墙，快速检索着说，“这里肯定有线索，要么是我们挖得不够深，要么是利用得不够充分，总之我不信他们能凭空消失！”
陈亮急忙趁机把水杯接满，又给潘岩和林晓风拿来杯子，说：“师父，喝口水吧，咱们嗓子都快冒烟儿了……”
“等等！” 潘岩突然问道，“秦玉莲不是借给陈重十万块钱吗，是现金还是转账，查了吗？”
“查了，是转账过户的，但一个月前钱就都取完了。” 林晓风立刻回答，语气里满是纳闷，心里觉得这线索没啥用。
“取完与否不重要，只要他取了，就能证明陈重是他的真实身份，而且还在使用。” 潘岩笑笑说，“用真实身份还不好办啊？别告诉我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就白跟我学了！”
“我去！对啊！快走，陈亮！” 林晓风拽一把陈亮，就往外走。
陈亮放下水杯，一头雾水地跟着出去，喊道：“咋一惊一乍的？”
林晓风大声喊道：“银行，笨蛋！”
陈亮回应：“啊？那不得有《金融机构协助查询通知书》嘛！”
“当然得有，可这么基础的东西，师父不会特意提！”
2007 年的时候，没有微信转账和支付宝，追查钱的走向主要靠监控现金流，也就是通过银行和提款机。这虽然没现在查网络支付便捷，需要更多时间和精力，但影响的是效率，不是效力。而且陈重仍在使用真实身份，那么不管他在哪个银行的任何位置通过 ATM 取款，银行都会有记录，就会暴露他的行踪。
此时掐灭烟的潘岩稍感轻松了些，而犯罪心理学研究室那边还在持续紧张。
众人看了半天，眼睛都快花了，也没看出共同点。省城干警三人绝望地对视，注意力逐渐涣散。丁鹏撇嘴，装大象挠头，连赵大年也轻轻叹了口气。
史可清也很久没动鼠标了，电脑都快进入屏保状态了。史可清替公西远着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正赶上公西远突然开口：“小可，把红尘绿茶的个性签名再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