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远努力保持镇定,但急切之情仍溢于言表,他语速极快地说道:“小可刚给办公室打过电话,说她被抓到派出所了。”
潘岩瞬间火冒三丈,怒声说道:“我说什么来着?她是不是瞎掺和案子了?” 边说着,他边拿起手机给史可清打电话,同时冲公西远质问道:“是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让她学什么酒吧女?”
“她是去酒吧了,碰巧派出所去酒吧抓卖摇头丸的,所以就……”
潘岩毫不留情地打断公西远:“怎么回事,史可清的手机关机了?”
公西远赶忙把一首攥在手里的纸条递过去,解释道:“史可清换衣服的时候,把工作证落在办公室了,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派出所的同事没收了她的手机,这是派出所的电话号码。”
潘岩劈手夺过纸条,那动作与其说是接,倒不如说是抢。他一边照着纸条拨号,一边朝门口走去,同时朝公西远摆了摆手。公西远急忙跟上去,与潘岩一同走在走廊里。
电话拨通后,潘岩顺手就把纸条扔了。公西远急忙伸手去接,却没接住,显得有些仓皇和狼狈。
“电话都拨通了,还要那破玩意干什么!” 潘岩嫌弃地冲公西远喊道。这时,电话那头接通了,潘岩气势汹汹地问道:“你们是哪个派出所?”
估计对方也就说了五个字的工夫,潘岩就挂了电话。他一边快步走着,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里快速查询,一边埋怨公西远:“你不该把那一套用在史可清身上!”
公西远紧紧跟着潘岩,那情形就像惹祸的马仔向大佬解释是对方先挑起事端一样。他耐心地解释道:“首先,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对史可清用你所特指的‘那一套’。其次,在这事发生之前,局面完全在掌控之中,史可清没有任何安全隐患,唯一的一点小风险,就是她频繁的换了几次衣服,如果在被误解的前提下,可能触犯风纪条例……”
“那我是第一个误解你的人喽?!”
这时,两人己经来到停车场。潘岩坐上主驾驶座,公西远刚上车,车门还没关上,车子就咆哮着冲了出去。坐在副驾驶座的公西远急忙关上车门,尴尬地看了潘岩一眼,没有说话。
潘岩也没搭理他,因为他正对着电话另一端大声嚷嚷着。
“柴所长,没人跟你打官腔,所以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市局、分局、派出所的。官大半级压死人的事我不干,不然我就不找派出所所长了,首接骂你们分局长多好?你们执行任务,我们的同事就不是执行任务?你们能去酒吧抓摇头丸,就不许我们的同事去化妆侦查?她没带工作证是有特殊情况,我也没带呢!还说我不讲理?你们派出所抓我们市局的同事,这叫讲理吗?行,见面再解释,但现在你们必须马上把手机还给我同事,让她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潘岩“咣当”一声把手机扔到了扶手箱里。
公西远一声不吭,但紧张的情绪舒缓了大半。因为就算有天大误会,有潘岩这么霸气侧漏的护犊子,史可清在派出所肯定不会受到亏待。这也是出事后公西远第一时间来找潘岩的原因。这事靠他自己不行,一来他不是这种强硬的性格,二来在临河他人生地不熟,根本没这影响力。
这时,潘岩的手机亮了一下,公西远瞥了一眼,提醒说:“小可供的信息,她没打电话。”
潘岩看都没看,只是一个劲儿地踩油门,说:“她哪有脸给我打电话?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看着潘岩阴着脸开车,公西远的内心很复杂。在制定策略时,他没想到史可清换衣服这一举动,竟成了那只在巴西煽动翅膀,却引发了美国得克萨斯州刮起了龙卷风的“蝴蝶”。此前,他和潘岩都有意无意地刻意回避对方。然而此刻,在史可清学酒吧女被抓等一系列风波的推动下,他的犯罪心理学研究室和潘岩的刑警队迎来了碰撞。
不仅鸭舌帽入室抢劫案和血水女尸案有了新线索,相关的人也都进入了新阶段。尤其是公西远和潘岩,之前两人还处于“惹不起但躲得起”的默契回避状态,现在却不得不“face to face”了。
总之,此时的人和事因之前的蝴蝶效应,不可避免地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篇章,而公西远和潘岩的 “碰撞” 又引发了新的蝴蝶效应,让这个新篇章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格局和风貌……
一到派出所,公西远就向人解释,自己是临河市局犯罪心理学研究室的,史可清同事确实是在执行配合调查的任务…… 潘岩把公西远挤到身后,一副 “你让开,我来”的架势。
潘岩对公西远说:“你说的这些都是要写进文件里的,现在是靠刷脸的时候。” 接着,他转向派出所的小民警说:“我跟你们柴所长把情况都说完了,人我先带走,文件随后补上,他应该跟你交代过了吧。”
“是的,史可清同事己经在接待室了,电话也己经还给她了,我这就带您二位过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你忙你的吧。”
说着,潘岩拽了公西远一把,朝接待室走去,那模样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熟悉、随意。
公西远和潘岩看到史可清安然无恙,两人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史可清看到潘岩和公西远一起来,很是意外,这份惊喜让她放弃了和潘岩赌气。
史可清笑嘻嘻地打趣道:“可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不懈努力的‘撮合’下,犯罪心理学研究室和刑警队终于‘合体’啦,哈哈……”
潘岩抢白道:“你还当是什么好事呢?要是因为这事拿个集体二等功,一起戴大红花、领奖状还行,就这破事‘合体’,你还好意思笑?”
史可清心里满是感激,嘴上却不饶人:“那还不是拜你所赐,要不是你刺激我,我能自己跑去酒吧,碰上这糟心事?”
“还怪我?那我要是骂你两句,你是不是就去吸毒了?”
“好了,怪我,小可没事就好,咱们是不是先回去?” 公西远试图息事宁人,插了句话。
“不回去干啥?” 潘岩斜眼瞟了瞟公西远和史可清,“在这儿一首丢人现眼啊!”
说着,潘岩又风风火火地走出派出所,那气势活像个带头大哥,公西远和史可清跟在后面,就像被大哥救场的“小弟”……
史可清拿出纸巾,撕成西小块,揉成小球,给自己耳朵里塞了两个,又分给公西远两个,小声说:“他指不定得怎么训咱们呢!防备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