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力量的尽头

2025-08-19 2370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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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紧张,尤其是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肢体执行小脑传达指令的精准度就会大打折扣。这要是平时,早就打开了,可现在门锁纹丝不动。双眼己经被血水映红的阿三,越恐惧紧张,手就越不听使唤,不是用力过猛,就是插得深浅不合适。阿三被自己气得不行,于是开始胡乱拨弄起来,突然,“咔”的一声。

按阿三这老江湖的经验,听到这声响,指定是锁开了,他麻溜地顺势猛地一拽,好家伙,门愣是没开,反倒把血水激得掀起一个 “浪头”,那刺鼻的味儿 “嗖” 地一下就往上冲,呛得阿三跟受惊的马似的,首喷鼻子。

“我去,这门要是不开,老子就得一首泡在这该死的血水里!”阿三心里越想越毛躁,手上动作也跟着乱了套,急得他在那一顿胡乱拨弄。“咔咔”几声过后,门还是稳如泰山,破防的阿三爆粗口:“我艹!”,同时一脚踹在门上,“咚” 的一声,走廊里的声控灯又全亮了。

大伙都瞧出来了,阿三这是被恐惧拿捏得死死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陈亮要收拾阿三,潘岩眼疾手快,赶忙拦住陈亮,走到阿三跟前。大家都寻思完了,正在潘岩试图掌控局面,进入现场的时候,阿三却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指定没好果儿。结果潘岩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光没开喷,态度还软得像棉花糖。他先是给阿三使了个眼色,示意别惊动屋里的凶犯,接着轻轻拍了拍阿三的肩膀,先帮他缓缓神,然后和声细语地跟他唠了起来。

“兄弟,镇定镇定,我信你肯定行!你可是荣门里真正的手艺人,碍于身份,我不能对你做更高的评价了,但我真是打心眼里相信你。要是怕,你就把眼睛闭上,反正开锁靠的是耳朵。阿三,拿出本事炫炫技吧,现在我是你的观众,这门你指定能打开!”

这话一出口,阿三又惊又感动:“潘队,我知道您是为了开门才这么说,不过您这句‘手艺人’,可是暖到我心坎了,就冲您这话,我必须再拼一把!”

“行嘞!跟着我深呼吸,先把肚子里的那口气全吐出去,再狠狠地吸满,来……”

潘岩一边带着阿三调整呼吸,一边给他打气。阿三深呼吸后,眼睛一闭,让自己完全处在黑暗里,全凭着手的感觉,拿起开锁工具,顺着听觉,那工具就跟长了眼睛似的,顺滑地插进了钥匙孔里。警察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门锁,潘岩还示意他们拉开枪栓,打开保险,因为门马上就开了......

阿三强忍着不看血水,就想断了那恐怖想象的源头,可这人呐,一旦屏蔽了视觉,听觉就变得贼灵敏。阿三好不容易静下心听锁簧回弹的声音,结果那血水撞击鞋帮的“哗哗”声,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让他清楚地感觉到血水在冲鞋底。那血水的涟漪和破裂的气泡,虽说眼前看不见了,可全跑到他心里头捣乱来了。阿三闭着眼,却感觉那些东西都变成了一只只小手,每次撞完鞋底就扒住鞋帮,顺着鞋面、拉着裤脚往上爬,好像在拼命喊着主人的求生欲望。爬到兜里的小手还不消停,追问着:“我的珠宝呢,我的首饰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偷!”这些幻觉跟放电影似的,一遍又一遍,把阿三搅得心烦意乱,忍不住想睁眼瞧个明白。阿三心里也清楚,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小手,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也知道,只要一睁眼,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再也回不到现在这状态了。这么一想,阿三忍不住小声嘟囔。

“不行不行,真扛不住了,我眼睛要睁开啦!必须得睁开了......”

就在阿三眼皮子快撑不住的那一瞬间,一双大手稳稳地蒙住了他的眼睛。

后面的事实证明,这是格局的力量。在这种极端特殊的情况下,在泰山崩于眼前超高压时刻,潘岩居然还能让阿三配合打开房门,第一时间进入犯罪现场,这不单秀出了他超强的抗压能力、对掌控的极致追求,还从这小细节里彰显了大格局。很多时候,尤其是当能力达到极限的时候,心态和格局才是决定性因素。潘岩这前无古人的“神操作”,让大家看到了这位蛇牙队长的另一面。

阿三凭感觉就知道是潘岩,紧接着,潘岩那低沉又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慌,现在你睁开眼睛也啥也看不到,心里头看见的那些又都是假的。”

阿三又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心满意足地说:“潘队,警察的手我可太熟悉了,以前不是给我戴手铐,就是给我解手铐,像这样让我觉着温柔、暖和的,还是头一回。”

“我也是头一回这么干。”

“明白,不光违规,还是明知故犯,要不我哪有机会享受这待遇啊?”阿三半开玩笑地说:“不过潘队手先别拿开哈,我感觉马上就要好了。”

“行,门不开我不松手,你加油!”

阿三点点头,顺势又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嘿,他这耳鼓好像又找回了以前的敏锐劲儿,拨压锁簧的声音,就跟戴着听诊器似的,听得清清楚楚。“哒哒哒”几声后,一声清脆的“咔”,门开了!潘岩眼疾手快,一把把阿三拉到身后,自己肩膀抵着墙,举着枪就挡在了前面。

阿三心里那叫一个暖,对这“猫鼠”之间难得的温情,回味个不停。陈亮在一旁瞅见了,提醒他里面还有一扇门。

阿三摇摇头说:“那是隔音门,一般不锁。”

说着阿三就要去推门,潘岩一把拦住他,然后给警员们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来推这扇门,其他人交叉掩护,双向戒备。大伙纷纷点头。潘岩右手持枪,左手轻轻一推,那隔音门就荡着血水,慢悠悠地打开了。从平视角度看,没啥异常,结果阿三却突然“啊”的轻叫一声。陈亮嫌弃他一惊一乍的,回头瞪了阿三一眼,可等他再转回头时发现,好家伙,房门下角荡着血水往里一划,把血水里的一颗女人头颅,从侧面给推转成了正面,陈亮也被吓得一惊。

“啊!”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场面,太惊悚了!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女法医安然没来得及吃饭,是拿着汉堡被刺猬接来的。这会儿她一手提着现场勘察箱,一手拿着还剩下一口的汉堡,急匆匆地赶过来,问道:“潘队,啥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