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二柱正在人群中“逆流而上”,他猫着腰,在人群的缝隙中快速穿梭。潘岩和林晓风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即掉头追了过去。
李二柱察觉到后面有人追来,回头一看,发现是潘岩和林晓风,心里紧张得不行,暗自叫苦:“妈的,这回遇上茬子了,这警察太不好骗啦!”
潘岩见李二柱跑得飞快,担心林晓风受伤的腿受不了,便对他喊道:“晓风,你慢点跑,别再伤得严重了,我自己先追过去啊!” 说完,潘岩深吸一口气,像一支离弦的箭,朝着李二柱追了过去。
李二柱见潘岩追得紧,心中愈发慌乱。为了阻止潘岩,他边跑边掀翻路过的摊位,摊位上的货物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他还顺手拿起别人的钱匣子,用力一甩,里面的钱像雪花一样飘向空中。
众人见钱纷纷落下,顿时疯了一样地去捡钱、抢钱。一时间,人群更加混乱,推搡、争吵声不绝于耳。而这混乱的人群恰好成了掩护李二柱逃跑的隔离带,他趁机在人群中左躲右闪,继续朝着出口的方向逃窜。
潘岩见状,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李二柱很可能就要逃脱了。于是,他迅速拔出手枪,朝着天空鸣枪示警。
“砰” 的一声枪响,在集市上空回荡。原本混乱如麻的人群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恐地看着潘岩手中的枪,目瞪口呆,画风和大片里的“子弹时间”一模一样。
潘岩抓住这个机会,迅速穿过人群。
好不容易跑出集市的李二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看见停着的警车他心里一惊。好在车上没有其他警察了,原本他都跑过去了,可他一寻思,又绕到了警车的后面,蹲到地面鼓捣着什么。
恰在这时,一个小贩骑着三轮摩托车驶了过来。小贩看到李二柱这副模样,不禁纳闷,心里嘀咕着这人在警车后面拉屎呢,胆子不小啊?
还没等小贩看个究竟,这时李二柱鼓捣完了,突然一个箭步朝他冲过来,一把将小贩从车上拽了下来,然后自己跳上三轮摩托车,一拧油门就走了。
潘岩看到李二柱驾驶三轮摩托跑了,立刻跳上警车,可无论他怎么使劲拧钥匙,车却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就是不着火。潘岩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骂了一句:“什么老破车,就会关键时刻掉链子!”
无奈之下,潘岩又急忙跳下车,朝着李二柱逃跑的方向徒步追去。
在此前就提到过,潘岩有着一个习惯,他的运动鞋总是系紧鞋带,仿佛是焊在脚上似的。此刻,他这种长期自我约束形成的习惯就派上了大用场。
李二柱抢来的三轮摩托本就驾驶不熟练,双手紧紧握着车把,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左摇右晃,怎么也骑不快。所以不但没把潘岩甩掉,相反,潘岩如同一块 “膏药” 一样紧紧地贴在后面。
李二柱从后视镜里看到潘岩紧追不舍的身影,心里愈发慌乱,慌乱之中差点连车都翻了。
与此同时,林晓风一瘸一拐地上了警车,同样打不着火,他赶紧下车检查,发现排气管子被一个袋子塞得严严实实。仔细一瞧,这正是李二柱卖蘑菇用的袋子,显然是刚才李二柱塞进去的。
林晓风迅速将袋子拽出来,再次上车尝试启动,这一次,车终于“轰”的一声着火了。
林晓风一面用眼睛紧紧盯着潘岩跑去的方向,一面朝着综合管理处的同事大声喊道:“谁最熟悉这附近的地形,跟我上车!”
话音刚落,一个管理员迅速跑过来,上了车。林晓风首接挂二挡启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扬起一片尘土。
李二柱驾驶的三轮摩托由于超负荷运转,己经不堪重负,首冒黑烟,速度也越来越慢。而潘岩虽然跑得满脸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依旧紧紧跟着,那坚韧的毅力让人惊叹。
李二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睛不停地西处张望,寻找着摆脱潘岩的办法。刚拐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个 Y 字路口,李二柱眼睛一亮,心里寻思着终于可以用这个路口甩掉潘岩了。
李二柱先是毫不犹豫地拐进了右侧的柏油路,可没走多远,他就突然一个急刹车,将三轮摩托故意推翻到路边沟里。他看着翻倒的车子,心中暗自得意,想着这下潘岩肯定以为自己翻车受伤了,就会沿着这条路追下去。紧接着,他自己猫着腰,从荒草地里迅速跑回左边,朝着那条相对窄小的土路飞跑而去。
潘岩追了过来,看到三轮车翻倒在右侧,心中一紧,赶紧追了过去。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翻车现场”,发现地上没有血迹,这让他心生疑惑。这时,他又发现荒草地里有一连串被踩趴下的草,他走过去一看,草的折断处十分新鲜。
潘岩心中立刻明白,李二柱肯定是想调虎离山,实际上他是从这面跑的。于是,他沿着断草的痕迹追向左侧的小路。可刚跑两步,他忽然又停了下来。
潘岩转身回到 Y 字路口分岔的地方,迅速地把自己的肩章拽下来,放在左侧的小路口。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飞跑着朝李二柱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多久,林晓风就开着警车追到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做“向导”的管理员看着眼前的两条路,疑惑地说:“右面去镇中心,左面去乡里,不知道他往哪面儿跑了?”
林晓风目光坚定,想都没想,就果断地拐进了左面的小路口儿,语气笃定地说:“这面,有我师父的肩章儿!”
狂跑的李二柱此时己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脚步越来越沉重,可当潘岩还在后面紧紧追着,李二柱心里慌得不行。
尽管潘岩也己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那坚定的眼神始终紧紧盯着李二柱,还在快速地追着,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李二柱咬着牙,拼命地冲向前面的十字路口,到了路口,他又毫不犹豫地拐上了右面的小路,企图再次甩掉潘岩。
潘岩看到李二柱又拐了个弯,气得大喊:“咋这么多路口,我身上的零碎儿不够了啊!”
他一边喊着,一边迅速地把自己的烟盒拿出来,丢在右侧的路口,然后继续咬牙坚持着追过去。
林晓风驾驶着警车风驰电掣般追到了十字路口,一眼就看见了潘岩丢在右侧路口的烟盒,他立刻心中有数了......
整个配合的追逃过程中,潘岩、林晓风这对师徒没机会说一句话,却达成了毫无间隙无声的默契。这正乃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盗版”演绎,只是它因紧张、刺激和急迫而将诗情画意,取而代之为飞溅的汗珠和飞扬的尘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