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涛赶向“外星人记号”现场、赵大年组织询问烟店现场、林晓风前往电信局的同时,安然仍在做马芸的尸检。
而犯罪心理学办公室里,公西远和史可清也仍在焦急地等着、盼着、争辩着……
伴随着漫长的等待,史可清的烦躁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不断在心中蔓延。主、客观上,她都难以接受“连环杀手”这一可怕的推断。
此刻,她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堆满了卷宗,那是“3.8血水女尸案”“4.5杀人焚尸案”以及五一马芸案的案件资料。
她烦躁地翻动着卷宗,纸张在她手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她的不满。
她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要我相信,除非让他在五西青年节把我给杀了,哼!”
说着,史可清抬眼看向一旁正敲打着脑门的公西远。公西远的眉头紧锁,似乎也在为案件的复杂性感到困惑。
两人正对视着,突然,潘岩皱着眉头,叼着烟走了进来。
史可清和公西远立刻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样?”
潘岩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结果还没出来,不过尸体被冷冻过,己经确认了。”
“什么?”公西远思索着,说:“如果尸体被冷冻过,那么就很有可能是5月1日凌晨运送到旅游景点的千年古树下的。”
“嗯。”潘岩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凭什么冷冻了,就是五一抛尸的啊?”史可清一百个不相信,高声说道,“我看一定是你们俩犯了左倾错误,主观上臆想着并案,所以碰到什么,就都往并案思路上拉,往并案思路上生搬硬套。”
“不。”潘岩凝重地摇着头说,“不是我们主观,而是你不客观。你想过没有,凶手杀了人,为什么不马上抛尸,而是冷冻保存啊?”
史可清一时语塞,寻思着如何狡辩,说:“那可能是刚杀完的时候不适合抛尸呗……”
“不,不,不,这应该就是在控制时间,首到5月1日第一时间,再进行运尸、抛尸,从而确保‘劳动节’发案。”公西远寻思着说。
潘岩点了点头,史可清腾地一下站起来,满脸不服气:“什么?不行,现在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信,我自己问安然姐去!”
说着,史可清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可还没等她出去,安然就捧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两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唉哟,干什么啊?”安然边说边在报告上快速写画,继续汇报。
潘队、公西警官,马芸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据解剖确认,马芸是在36小时前,也就是4月29日22点左右,先被软体枕垫扼颈窒息或致昏厥的情况下,被摆放为跪立姿态,又在头顶钉入三寸钢钉而致死的。遇害前,马芸没有遭到性侵犯。
另外,根据尸体表皮细胞含水量、尸体解冻层次与腐化程度判断,马芸应该是在遇害后的1小时左右,被放置冰柜冷冻保存的,而运往旅游景点的时间,则是4月30日午夜11点30分到5月1日凌晨1点30分之间。
公西远和潘岩对视一眼,史可清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么说凶手还真是利用了抛尸的时间和地点,把发案的时间控制在了5月1日?”
“什么,控制……在……了……5月1日?”安然有点纳闷地拉长了声音问。
潘岩点了点头,接过法医报告,问:“安然,从法医的角度看,你觉不觉得秦玉莲、于尚、马芸三个案子有类似的地方?”
安然有点惊讶地看着潘岩,潘岩点了点头。
作为一名职业法医,安然很清楚潘岩这么问意味着什么,而“连环杀手”则是这一切意味中,排第一个的词汇。
安然又看了看公西远,公西远也微微点了点头。安然定了定神,说她觉得有。
首先,三个人当中,除了于尚是被首接扼颈致死的以外,其余二人,秦玉莲和马芸,都是先被软体衬垫窒息或昏厥,然后再转为跪立,分别以砍断头颈和头顶钉钉处死的。
其次,遇害的三名都是女性,也不乏有年轻漂亮的,但她们又都没有遭到性侵犯。
最后,从我尸检被害人的创口来看,凶手并不具备生理解剖知识。尽管三个案子都做得相当机巧,但致命一击的砍头、扼颈、钉入钢钉,都相当外行,有着近乎等同的粗野、残暴。
“不会吧?!”史可清看了看安然,又看看公西远,再看看潘岩,以十分不情愿接受的口吻说:“这么说她们三个还真是同一个人杀的,我们临河真的出了个变态连环杀手?!”
尽管有所预料,但安然还是一愣:“什么?连环杀手?”
公西远缓慢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安然所总结的,就是这名连环杀手的部分惯技手段了。
此外,还有一点需要强调,那就是被害的三个人中,除了马芸身上保留一张工作卡,其他个人资料及财物遗失外,秦玉莲、于尚都没有财物损失。
而且她们都无一例外地没有遭遇性侵犯。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作案并非为了普通的财、情、色、义等世俗动机。既然追求的不是物质、肉体,那就一定是精神上的追求,或者说他有东西要表达,有话要说。
尽管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但这并不能抹杀他的想法。
简单地说一句话,这名连环杀手是有精神追求的。
潘岩寻思着点了点头,史可清则在一边琢磨着。
“唉,那不对啊,那凶手为什么还要留一张工作卡在马芸的身上呢?他该不会拿走了其他所有的东西,唯独落下了马芸的工作卡吧?”史可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不,不……”公西远思索着说,“正相反,工作卡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故意挂在马芸脖子上的。”
“什么?”史可清一怔,安然也猛地扭头看向公西远。
“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