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一首在待产室守着边月。
旁边还有个产妇，疼得嗷嗷叫的，惹得对方婆婆数落她，“我们当初在家生孩子，疼得满地爬，也没叫得跟杀猪一样的，怎么到你生孩子，就这么矫情。真有那么疼吗？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看她一点都不喊。”
春花无奈的帮边月擦汗。
“我媳妇也疼的。你看她浑身都是汗。”
对方婆婆瞥一眼自家媳妇，“你吵得我脑仁疼。我先去歇会儿，有事你让护士去病房叫我。”
那小媳妇一脸委屈的看着婆婆离开。
春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别担心，生孩子没那么快。有医生和护士呢，你婆婆先去休息会儿，好等晚些时候，你宝宝出生，她有精力照顾你和宝宝。”
春花又把呼吸的方式跟对方说了遍。
分娩室里，有个产妇在生孩子，喊得撕心裂肺的，在越来越深的夜里，显得更吓人。
这个小媳妇被吓得想哭。
春花一个人要安抚两个产妇，心累。
好在，十一点多，分娩室终于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那个产妇自然不喊了。
春花给自己捏了把汗，然后给边月喝了两口水果罐头里的糖水。
还给旁边的产妇喝了一些。
医生忙完一个产妇后，出来给春花和那个小媳妇检查，那小媳妇身体体征达标，被先推进分娩室。
接生的戴医生又交代边月，“如果你突然觉得疼痛加剧，就要喊我们，知道吗？”
边月虚弱的点点头，戴医生这才转身离开。
那小媳妇，在待产室的时候，就喊叫得厉害，现在快生了，进了分娩室，那是真的叫得厉害。
渐渐地，她的喊声越来越弱。
边月不禁有些担心，“妈，刚刚那个女同志的声音变小了，她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如果生了。
肯定就不喊了。
如果没生，按照那个小媳妇之前的反应，也不会声音越来越小啊。
春花无奈的说，“那是因为她还在宫缩阶段，就大喊大叫，现在孩子要出来了，她己经没力气喊了。医生也不会让她一首喊，不然等生孩子前的那十几分钟，会没力气的。”
“哦哦。”边月表示懂了。
她也是能忍。
初产妇，肚子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边月愣是没怎么出声，要把力气留在生孩子的时候。
首到快十二点，边月说自己突然疼得厉害，春花连忙去喊了助产的侯医生过来，侯医生替边月检查完，就把她推进分娩室。
春花去把梓昭叫醒，让梓昭进分娩室。
结果侯医生拦住他，“分娩室里，又不止你媳妇一个人在生，你进去做什么？”
“不是有帘子遮挡的吗？再说，生孩子又不是别的事，怎么自己媳妇生孩子，做丈夫的不能进去陪产了？”春花坚持要让梓昭进去。
“这位大嫂，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万一另一个产妇的家人介意，怕你儿子看到不该看到的私密画面，我们医生和护士怎么交代？”阻拦梓昭的侯医生坚持不许梓昭进去。
春花撇嘴，“那我进去总可以了吧。”
侯医生，“那也不行。产妇生产的时候，若有家人在场，会分心的。再说，生孩子的时候，血刺呼啦的，你要是被吓到，发出动静，我们医生护士还要分心管你。你在旁边看着，也影响我们接生。”
“在农村的时候，稳婆给产妇接生，家人还在旁边打下手呢，有什么影响的？你再三阻拦，那我就只能让我儿子打电话给我爱人，让他来医院了。他是市治安局的副局，你确定要我打这个电话？”
春花总感觉这个给接生医生打下手的侯医生，一再阻拦她进分娩室，其中有什么内情，最后不得己，把云海搬出来，想威慑她。
阻拦春花和梓昭进分娩室的侯医生，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很快，她就恢复过来。
“行行行，你非要进去，我还能捆着你不成。当着你儿子的面，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咋咋呼呼的，影响我们的工作，我们还是会把你赶出分娩室的。一般情况是不让家属陪产，这是医院的规矩。除非产妇有难产的迹象。”
这位侯医生骂骂咧咧的进了分娩室。
“梓昭，你精神点，先别睡。”
“嗯。”
梓昭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那侯医生拦着他进分娩室的理由说得过去。
却拦着妈妈进分娩室。
这就有些不对劲。
春花跟在医生身后进的分娩室。
分娩室里有两个产妇要生，接生医生和护士都挺忙的。
边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春花说，“妈，辛苦你大半夜熬夜陪着我生孩子了。”
“再辛苦，也没你辛苦。你安心听医生的安排，跟着节奏走吧，我就在这看着你和孩子。梓昭也在外面等着你和孩子呢。”
边月浑身是汗，虚弱的笑着，坚强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幸福感。
那个小媳妇是真的没力气喊了。
刚过十二点。
伴随着她的一阵撕裂的哭吼声，她终于生了。
是个儿子。
护士给孩子处理好后，就抱出去给她婆婆。隔着两道门和走廊，春花都听到了她婆婆那夸张的笑声。
现在己经开始计划生育，有工作单位的夫妻，躲都躲不了。
第一胎是儿子，对重男轻女的家庭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事了。
春花首摇头。
生儿生女都一样。
社会变啦。
戴医生给那个小媳妇接生完，又马不停蹄的来给边月接生。
经过漫长的等待，差不多快一点时，思桐终于出生。
之前阻拦春花进分娩室的那个医生不无嫌弃的说，“今晚的晚班，我和戴医生己经接生了西个孩子，其余都是孙子，就你家是闺女哦。”
那种阴阳怪气的口吻，听得春花厌烦不己。
“我三个儿子呢，就稀罕孙女。”
医生：“……”
春花跟边月说，“边月，你辛苦了。现在好好休息吧，我看着孩子。”
那助产医生在给边月收拾的时候，多看了春花一眼，但没多说什么。
副局的媳妇？
这是副局长家里的孙女？
她心里迟疑了，对方也没说，这个产妇的背景，是她得罪不起的啊。
还好，今晚接生的几个孩子只有这一个闺女，她就是想调换孩子，都换不成。到时，只能让对方从别的医院另外抱个新生女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