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鼻尖时,无敌才后知后觉地松开紧攥着暗算的手。护士推着病床进手术室,那扇门关上的瞬间,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掌心还残留着对方血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队里发来的消息,问漏网之徒的审讯进展。无敌盯着屏幕看了半晌,只回了句“一切顺利”,便将手机塞回兜里。走廊尽头的窗户映出他的影子,袖口的酒渍早己干涸,空荡荡的袖扣位置像是个缺口,风灌进去,带着点说不清的涩。
手术室的灯亮了三个小时。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就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时,无敌紧绷的肩线才微微松弛。他守在病床边,看着暗算沉睡时褪去所有锋芒的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倒显出几分脆弱。床头柜上放着护士刚收走的沾血外套,无敌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口袋,指尖触到个硬物——是那枚被修好的袖扣,边角打磨得光滑,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原来他一首带在身上。
暗算醒来时,看到的就是无敌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枚袖扣发呆。他动了动手指,扯得伤口微疼,却成功让无敌抬起头。
“醒了?”无敌的声音有点哑,起身要按铃叫护士,却被暗算拉住手。这次他没躲,任由对方微凉的指尖缠上自己的。
“袖扣……”暗算的声音还有些虚弱,眼神却亮得惊人,“还没给我名分呢。”
无敌瞪他一眼,耳根却悄悄泛红:“闭嘴,养你的伤。”嘴上这么说,手里的袖扣却没放下,反而得更用力了些。
接下来的几天,无敌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医院。有时是带份清淡的粥,有时是沉默地坐在旁边看文件,偶尔抬眼,总能对上暗算投来的目光,带着点得逞的笑意,却不令人反感。
这天无敌正替他削苹果,暗算忽然开口:“那天仓库里,你为什么不躲?”
苹果皮断了一截。无敌低头继续削,声音闷闷的:“你不是说,我一个人去你不放心?”
暗算笑了,笑得牵动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却还是固执地说:“我是说我不放心,没让你替我挡。”
“彼此彼此。”无敌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语气硬邦邦的,“你用手段抢任务名额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放不放心。”
暗算咬了口苹果,忽然认真起来:“以后不耍手段了。”他看着无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想去哪,我都跟着你。”
无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他别过脸,看向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玻璃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出院那天,暗算肩上还缠着绷带,却非要自己拎包。无敌抢过包甩到肩上,走在前面带路,步伐却刻意放慢了些。走到医院门口,暗算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新的袖扣,和无敌原来的那枚纹路一样,却更精致,边缘刻着个小小的“暗”字。
“上次那个是念想,这个……”暗算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给你戴上?”
无敌没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胳膊。当冰凉的金属扣贴上手腕,被暗算带着薄茧的手指扣好时,他忽然转过身,撞进对方含笑的眼底。
“名分的事。”无敌清了清嗓子,耳尖又红了,“先记着。等你伤好了,再慢慢算。”
暗算低笑起来,伸手揽住他的肩,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将人往怀里带了带。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或许真心从来都不复杂,只是需要一点勇气,一点时间,让藏在算计里的光,终于能照亮彼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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