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银锁重挂

2025-08-17 1068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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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的雨来得比往年早,淅淅沥沥打在银铺的木窗上。师傅正用软布擦拭那枚养了半冬的银锁,见两人进来便笑着推过来:“血沁得匀,再抛抛光,能当传家宝了。”

潜行伸手去接,却被执法按住手腕。他从兜里摸出张纸,上面是两个小字的刻样——是他俩的名字,笔锋被师傅改得圆融,倒像两株缠在一处的藤蔓。“按这个刻。”执法的指尖在纸角蹭了蹭,那里还留着去年冬训时冻裂的细痕。

银锁重新挂回红绳那天,基地的桃树开了花。潜行蹲在树下捡花瓣,忽然听见颈间银铃轻响——执法正拿着他的平安扣,往里面塞了片刚摘的桃花。“师傅说香料养银,花也成。”他把红绳系回潜行颈间,指腹擦过对方锁骨处新添的浅疤,那是上次处理余火时被火星烫的。

入夏的暴雨冲垮了后山的护坡,两人跟着队伍去加固时,银饰总在雨里撞出急慌慌的响。执法扛着沙袋往坡上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坠地的轻响,回头就见潜行正猫腰在泥水里摸什么。“别找了!”他吼着冲回去,却在对方举起那枚沾着泥的山茶花吊坠时闭了嘴。潜行的掌心被碎石划开道口子,血珠正往银饰的纹路里渗,像给那朵花添了点胭脂色。

秋分那天轮到两人守瞭望塔,夜风把银铃吹得叮当作响。执法铺开防潮垫,从背包里翻出两罐冰汽水,拉环弹开的脆响里,潜行忽然指着远处的海:“去年系红绳的礁石好像被浪冲垮了。”执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月光正把海面铺成银带,“那明年换个地方,”他碰了碰潜行的罐口,“去灯塔底下系。”

冬训拉到了更北的山林,雪深及膝。潜行在雪地里布设伪装网时,颈间的银锁忽然卡住了树枝,红绳绷得快要断了。执法赶来解绳时,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凝成雾,他忽然低头,用牙齿咬开潜行冻住的衣领——那里藏着道新伤,是昨天排除陷阱时被铁夹蹭的。“回去得让师傅给红绳加道铜芯。”潜行笑着挣开,却被对方按住后颈,额头抵着额头听彼此的呼吸。

年关将近时,基地办了场联欢会。有人起哄让执法唱首歌,他刚开口,潜行颈间的银铃就跟着颤——原来他悄悄碰了碰那串铃铛,让细碎的响混进了调子。台下笑成一片,队长敲着桌子喊:“俩小子的银饰比乐器还灵!”

守岁那晚,两人坐在岗亭里看烟花。执法忽然解开自己的红绳,把那枚刻了名字的银锁跟潜行的平安扣系在一处。“这样就拆不开了。”他低头看着交缠的红绳,银饰在烟花光里忽明忽暗,像藏着一整个春天的暖意。

开春的银铺又挂起了新幌子,师傅眯眼瞅着窗外并肩走过的身影,手里的刻刀正打磨着块新银料。风过时,檐角的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混着远处传来的银饰轻响,像在数着又一个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