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银铺檐角还挂着冰棱化成的水珠，师傅眯眼打量他们腕间磨得发亮的银链，忽然从樟木箱底翻出块老银料：“这是前清时的模具，刻过百子千孙，你们要不要试试？”
潜行正低头执法颈间的银铃，闻言忽然抬头：“能刻两只狼吗？”
师傅的刻刀在火上烘了烘，银料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执法忽然握住潜行的手，指腹按在他虎口处的新茧——那是上个月练格斗时被护具磨出来的。“刻朵山茶花吧，”他轻声说，“上次拉练看见你捡过。”
银链添了新坠子那天，基地组织去山里搜捕偷猎者。潜行的通讯器在追击中摔坏了，执法攥着对讲机在林子里转了三小时，首到听见树后传来熟悉的银饰轻响。潜行正蹲在溪涧边给受伤的小狼崽包扎，颈间的平安扣浸了水，红绳贴在锁骨上，像道细细的血痕。
“跑这么快做什么？”执法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却在看见他怀里的狼崽时软了下来。潜行把狼崽塞进他怀里，忽然拽住他的手腕看——银链上的山茶花被树枝刮出道浅痕，像道小小的疤。“回去让师傅补补，”他指尖蹭过那道痕，“跟你的旧伤作伴。”
入夏的暴雨比去年更烈，值班室的窗户被风撞得哐哐响。执法对着地图标注搜捕路线，忽然听见潜行在哼歌，低头看见他正把银铃从红绳上解下来，往里面塞晒干的薰衣草。“上次在老银铺闻到的，”潜行把重新串好的银铃挂回去，“说能安神。”
夜里紧急集合的哨声刺破雨幕，执法在队列里看见潜行的平安扣红绳松了半截，随着跑步的节奏拍打着后背。冲锋舟在洪水里颠簸时，他忽然伸手拽住那截红绳，两人的手在救生衣下悄悄交握，银饰在浪涛声里撞出细碎的响，像在说别怕。
秋分时的表彰大会上，潜行替执法戴三等功奖章时，银链与勋章的绶带缠在了一起。台下响起掌声时，他忽然想起去年此时，两人蹲在海边系红绳的模样。执法的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那是只有他们懂的暗号——等会儿去买冰汽水。
老银铺的新幌子换了棉布的，印着两只交颈的鸟。师傅说这叫比翼纹，是他孙女画的。潜行盯着柜台里的银锁发愣，执法忽然把个小锦盒推过去：“上次看见你对着这个看了三回。”
银锁上刻着“平安”二字，背面却藏着极小的刻痕——是执法偷偷让师傅加的，是他们初遇那年的年份。潜行把银锁挂在执法的红绳上，忽然发现他左腕的旧疤处又添了道新伤，是昨天救人时被玻璃划的。“回去用膏药敷，”他拽着那截红绳往医务室走，“不然明年开春又要留印子。”
冬训的雪下了整夜，潜行在战术推演图前打盹时，忽然被颈间的震动惊醒。执法正拿着他的平安扣轻轻晃，银铃的哑响混着暖气，在帐篷里织出层软绵的网。“别睡，”执法把热奶茶递过来，“等会儿要去炸冰湖。”
冰面裂开的瞬间，潜行拽着绳索往下滑，平安扣的红绳在风雪里绷得笔首。执法在冰洞边拉绳时，忽然听见银饰的轻响变了调——潜行的手套被冰棱划破，血珠正顺着红绳往银锁上渗。
“抓紧了！”执法的喊声混着风雪，却在看见潜行抬头时软了半截。他正咬着牙笑，颈间的银饰在雪光里亮得惊人，像把碎星子揉进了红绳。
收队时雪停了，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潜行忽然停下来，把渗了血的银锁摘下来，往执法手心里塞：“回去让师傅重新抛光，明年开春……”
“明年开春，”执法握紧那枚带着体温的银锁，红绳缠上他的手指，“让师傅把咱俩的名字刻在里面。”
远处的岗哨传来换班的脚步声，两人往宿舍走，银铃和平安扣的轻响在雪里打着滚。潜行忽然想起师傅上次说的话，老银料要养，养得越久，越会沾着主人的气。
他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银饰相碰的响里，仿佛藏着刚开春的雨，入夏的雷，秋分的浪，还有冬夜里的雪。那些被银链串起来的日子，正像师傅刻刀下的纹路，一道叠着一道，成了岁岁年年，都拆不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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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了，写了3万字，才发现没签约，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脑子己经快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