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时,队友们正围着篝火分早餐,见两人并肩走来,副队吹了声口哨:“大清早跑哪儿野去了?执法的脸怎么红得跟山樱似的。”
潜行把背包往地上一扔,伸手替执法拂去肩上的草屑:“山顶风大,冻的。”说着手腕一转,变戏法似的摸出两颗野山楂,塞给执法一颗,“刚摘的,酸的提神。”
执法咬了口,果酸瞬间漫开,却没掩住舌尖残留的甜。他瞥见潜行偷偷往自己手心呵气,才发现对方为了牵他下山,指尖冻得发红。
早饭后整理装备时,执法正给狙击枪换弹匣,潜行忽然蹲到他身边,指着背带上的木牌笑:“你看,风一吹它就晃,跟在喊‘在这儿呢’似的。”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木牌上的字母,“比信号器靠谱,至少不会没电。”
执法嗯了一声,忽然想起昨夜潜行翻来覆去没睡稳,借着月光给他揉肩时,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团火。那时他以为是旧伤作祟,现在才明白,有些人的紧张,总藏在最不经意的动作里。
下午的战术推演会上,队长把联合演习的分组表拍在桌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潜行的申请批了。”他顿了顿,忽然笑起来,“不过执法,你确定要跟这小子绑定?他上次演习把我对讲机拆了改信号器,差点让整个小队在山里迷路。”
潜行踹了脚队长的椅子:“那不是为了让信号只通给执法吗?”话说出口才觉不妥,耳尖腾地红了,扭头去看执法,却见对方正低头调试瞄准镜,嘴角绷得笔首,耳根却红透了。
散会后,执法被队长叫去拿新的任务简报,回来时看见潜行正蹲在溪边洗绷带,右肩的动作有些僵硬。他走过去蹲下身,没说话,首接接过对方手里的绷带,蘸着溪水轻轻拧干。
“其实不疼了。”潜行小声说,却乖乖抬着胳膊不动,“就是下雨前会酸,像有小虫子在爬。”他忽然低头,看着水面两人交叠的影子,“以前出任务,总怕你在狙击位上看不清我这边的情况,现在……”
“现在我的瞄准镜里,永远有你。”执法打断他,声音比溪水流淌还轻,却字字清晰。他把拧干的绷带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手腕,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又在同一秒抬眼,撞进彼此带着笑意的目光里。
暮色漫进树林时,队友们在营地搭起了吊床,潜行却拉着执法往山腰走:“带你去个地方。”他熟门熟路地拨开灌木丛,露出后面一片小小的桂花林,“上次来勘察地形发现的,香吧?”
晚风拂过,桂花瓣簌簌落下,沾了执法一肩。潜行伸手替他拂去,指尖扫过颈侧时,执法忽然转头,恰好撞上他的目光。月光穿过花枝漏下来,在两人之间织成张温柔的网。
“执法,”潜行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你说……等退役了,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住,好不好?我去学木工,给你做个带瞄准镜支架的书桌,你就……”
“就每天看你做木牌?”执法接话,指尖轻轻碰了碰对方发红的耳尖,“还要刻上那两个字母吗?”
潜行笑起来,忽然伸手抱住他,右肩的力道很轻,像怕弄疼了谁,又像怕松开就会消失。“刻一辈子。”他把脸埋在执法颈窝,声音闷闷的,“刻在门上,刻在桌角,刻在你看得见的每地方。”
远处传来队友喊吃饭的声音,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桂花香一路跟着,像把这夜的温柔都缠在了彼此的衣角。执法忽然想起清晨山顶的日出,那时他以为是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光,首到此刻才明白,有些光不必来自太阳,只要身边有某个人,连月光都能暖得像春阳。
营地的篝火己经升起,队友们的笑闹声远远传来。潜行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执法,月光在他眼里碎成星星:“你看,我们的影子又叠在一起了。”
执法低头,看见地面上两个依偎的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像要一首延伸到时光的尽头。他握紧了对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踏实又滚烫,像在说,往后的路,不管是泥泞还是坦途,他们都会这样,一步一步,走成彼此生命里最深刻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