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山路还带着湿滑的泥泞。潜行走在前面,右肩的旧伤让他步伐稍缓,执法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极了这些年并肩走过的路。
快到营地时,潜行忽然停下脚步,转身从背包里摸出样东西:“差点忘了。”是个用防水布包着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块打磨光滑的木牌,上面刻着两个交织的字母,和他们定位器上的一模一样,边缘还缠着圈细麻绳。“上次去木工房做的,”他把木牌塞进执法手里,“挂在你狙击枪的背带上,比定位器显眼。”
执法指尖划过木牌上的刻痕,深浅恰好,像有人在上面反复过千百遍。他想起昨夜调试设备时,潜行也是这样趴在他身边,看着定位器上的字母笑:“这样就算信号断了,也知道该往哪找。”
回到营地时,队友们己经睡熟。潜行躺进睡袋前,忽然凑到执法耳边:“明早想看日出吗?山顶应该能看见。”执法点头时,听见他轻笑了声,像偷藏了颗糖在舌尖。
天还没亮,两人就悄悄往山顶爬。潜行的右肩在潮湿的空气里隐隐作痛,却没再让执法扶,只是偶尔伸手拽一把对方的背包带,像在确认彼此的位置。爬到山顶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云层被染成渐变的橘粉色,风里带着露水的凉意。
“你看。”潜行指着远处的天际线,晨光正从云层里钻出来,把他的侧脸照得透亮。执法忽然想起三年前工厂里的火光,那时也是这样,潜行挡在他身前,火光映在他眼里,比此刻的朝阳更灼人。
“执法。”潜行忽然转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下次联合演习,我想跟你一组。”
执法刚想说“一首都是”,就被对方打断:“我是说,以搭档的身份,正式申请的那种。”他从口袋里摸出份折叠的申请表,右下角己经签好了名字,字迹张扬,像他本人一样,“队长说,只要你也签了,就批。”
晨光漫过两人交握的手,执法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落在签名处时,忽然被潜行按住手背。“别急,”他笑眼弯弯,“想好了?往后出任务,你的狙击镜里得永远有我,我的信号器,也只发给你一个人。”
执法抬眼,看见晨光落在潜行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极了溪边被阳光染成金色的模样。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笔,在对方的名字旁边,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却像在彼此的生命里,刻下了再也无法磨灭的印记。
下山时,潜行把木牌系在了执法的背包上,风一吹,木牌轻轻碰撞着背包带,发出细碎的声响。执法的狙击枪背在身后,他能想象到木牌贴着枪身的样子,像某种温柔的守护。
营地的炊烟己经升起,队友们在溪边洗漱的声音远远传来。潜行忽然拽住他的手腕,往树林里带了两步,然后踮脚,飞快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下,像蝴蝶落过花瓣。“算……提前庆祝?”他耳尖发红,却笑得坦荡。
执法摸了摸被触碰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远处的桂花香气又飘了过来,混着晨光里的草木气息,把这个清晨酿成了蜜。他忽然伸手,牵住了潜行的手,十指相扣时,摸到对方掌心微湿的汗,和自己的一样。
“走吧。”执法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
两人并肩往营地走,手一首没松开。阳光穿过树林,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把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都摊开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背包上的木牌轻轻晃动,刻着的字母在光线下格外清晰,像在宣告着某种长久的约定——往后的岁月,无论狙击镜里的硝烟,还是山涧里的溪水,他们都会一起看下去,以搭档的名义,以彼此的名义。
——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