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训练场弥漫着桂花香气时，执法在狙击位调试设备，耳麦里突然传来潜行的笑声。“队长说要加练夜间突袭，”潜行的声音带着电流音，“刚好试试新定位器的续航。”
执法瞥向战术背心上的定位器，绿灯正规律地闪烁。昨夜调试频率时，他指尖反复划过那两个交织的字母，潜行凑过来看时，呼吸落在他耳后：“刻太深了，跟纹身似的。”
夜间演练的信号弹划破夜空时，执法正趴在通风管道里。定位器忽然震动，是潜行的紧急信号。他翻身跃出管道，夜视仪里看见潜行被三个“敌人”围在仓库角落，右肩的旧伤让他抬臂的动作慢了半拍。执法的消音子弹穿透铁架，精准击中三人的战术头盔，硝烟味混着仓库里的灰尘味涌过来时，潜行正靠在铁箱上喘气。
“信号器反应挺快。”潜行扯开领口，喉结滚动着，“不过你来得比信号还快。”
执法没接话，只是伸手按向他的右肩。潜行闷哼一声，却没躲开：“老毛病了。”黑暗里，执法摸到他肩甲处凸起的疤痕，是上次演练时被弹片划伤的，比替他挡子弹那道更清晰。
收队时己近凌晨。潜行坐在卡车后座打盹，头歪着往执法肩上靠。执法屏住呼吸，首到对方呼吸变沉，才敢把外套再往他身上拉了拉。车窗外掠过基地的路灯，光线下，他看见潜行领口露出的银链，末端坠着枚极小的子弹壳——是他三年前击碎引爆器时的弹壳，被潜行捡回去打磨成了吊坠。
表彰大会后的第三个周末，基地组织去附近的山涧野训。潜行在溪边打水时，忽然朝执法招手：“过来。”他指着溪底的鹅卵石，“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时，在河滩找到的那块？”
执法蹲下身，指尖探进冰凉的溪水。三年前的河滩，潜行也是这样蹲在他身边，把块心形的石头塞进他口袋：“留着吧，比你的狙击镜温柔。”后来那块石头在工厂坍塌时碎了，潜行却记到了现在。
归队路上，潜行的右肩又开始疼。执法把备用的止痛贴拿出来，撕开包装时，被对方攥住手腕。“别总用这个，”潜行的拇指着他虎口的茧子，“你上次说贴多了对皮肤不好。”
执法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忽然想起表彰大会那天，潜行撞他胳膊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的温度。那时阳光落在袖扣上，折射的光斑晃得他睁不开眼，就像此刻溪边的水光，把潜行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深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两人在山洞里避雨时，潜行忽然从背包里翻出个保温杯，倒出两杯姜茶。“知道你不爱喝这个，”他把其中一杯推过来，“但比咖啡暖。”
执法抿了口，辛辣的暖意从喉咙漫到心口。山洞外的雨敲打着岩石，像三年前医疗点的点滴声。那时潜行发着烧，却非要他喝自己带的姜茶，说“喝了就不冷了”，结果自己咳得更厉害。
“下个月有次联合演习，”执法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洞壁的水痕上，“在沙漠。”
潜行挑眉：“那得备足防晒。你上次在戈壁晒脱皮，我帮你涂药膏时，你还脸红。”
执法的耳尖又热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对新的袖扣，比之前那对更简洁，背面刻着日期——是他们第一次组队出任务的日子。“沙漠里阳光强，”他把其中一枚塞进潜行掌心，“这个反光弱。”
潜行捏着袖扣笑起来，忽然倾身靠近。雨声里，执法听见他极轻的声音：“那我们算不算……把往后的日子，都刻进彼此的袖口了？”
洞外的雨渐渐停了。月光从洞口漫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袖口上。新的袖扣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酿成了月光里的蜜。
执法望着潜行的眼睛，忽然伸手，把对方散落在额前的湿发拨开。指尖触到他眉骨时，摸到道浅疤——是替他挡飞溅的碎石时留下的。
“算。”执法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扣动扳机时的机械音，“从三年前在工厂，你把袖扣塞给我那天起，就算了。”
潜行的眼睛亮起来，像狙击镜里捕捉到的星光。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那枚袖扣，小心翼翼地扣在执法的袖口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这山洞里的月光，和彼此心照不宣的温柔。
山风穿过洞口，带着桂花的香气。远处的训练场传来熄灯号，两人的影子在洞壁上依偎着，像两枚终于找到彼此的袖扣，在岁月里，成了最契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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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