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都赶紧着的了，居然都快六点了。”
里面的许婶没注意到沈颂川回来了，她正在里头帮着赵汀兰整理大房间的炕。
赵汀兰和沈颂川新婚，所以理所当然的，许婶是按着两个人的整理的，她弄了几件衣柜里的旧衣服简单缝了一个枕头：
“这个颂川也是的，平时自己一个人生活的糙点就算了，这要结婚了家里还啥啥都没有。”
赵汀兰笑了笑，“主要是也太突然了，他没准备好也正常。”
“别说沈首长了，我看赵同志你都还傻乎乎着的吧？晚上准备好了和沈首长洞房花烛夜了不？”
王婶子这么一说，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许婶嗔了王婶子一眼，“差不的行啦，小姑娘脸皮薄。”
许婶说完王婶子，又去看赵汀兰，越看越挪不开眼：“长得真水灵，别说咱们家属院了，我看文工团都没有比你长得好看的。”
王婶子又挤眉弄眼，“那可不是？除了长得好看，咱们赵同志还有更大的优点呢！沈首长这是娶到宝贝了，这屁股，这腿，还有奶.....”
“行啦行啦！”许婶笑着骂王婶子：“你说话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还好屋里头没有还没结婚的姑娘，真是口无遮拦的！”
燕嫂本来也想说几句，可她刚抬头，忽然忍着笑又把头给低了下来，“王婶，我看你以后说话真得注意点。”
王婶子不以为然，手里的活干得起劲，“这有啥的，夜里那档子事多重要啊，赵同志刚结婚不了解，咱们过来人给她提点一下咋啦！”
燕嫂子笑得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无论哪个年代的阿姨婶子们说话都没什么顾忌，赵汀兰听着也不免脸红，干着手里的活，不好意思说话。
王婶子听到燕嫂子在后面笑，忍不住回头骂她：“你和你家老王就不......”
看见站在门口那修长高大的男人，王婶子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掐了一下，不仅想说的话不再敢说出口，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燕嫂子这才清了清嗓子，提醒剩下那两个人：“沈首长，这么快就回来啦？”
听见这三个字的赵汀兰怔了怔，下意识回了头，沈颂川可不就站在门口，那么大一个男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起刚才王婶子说的话，赵汀兰的脸更红了，沈颂川也听见了？
“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赵汀兰飞快的收回目光。
沈颂川也没想到自己刚好撞上了荤段子，不过他好歹也是能在几万人面前讲话的人，不至于因为这样的事情表露羞涩。
“刚到，还没来得及。”
回了赵汀兰的话，沈颂川又和房间里的女人们打招呼：“许婶，王婶，燕嫂。”
许婶看着小两口这模样就好笑，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她干脆拉着其他两个往外走，“行了行了，我们先去看看外面做的怎么样。”
反正己经是领了结婚证的小夫妻，用不着注意太多。
临到门口她想起最开始想告诉赵汀兰的事，“对了颂川，你和汀兰好好说说咱们家属院的供水供电的事儿，她以后就不用问人家了。”
几个女人走路走得很快，到了院子里确认里面听不见的时候王婶子才拍着胸脯说：“还好我没开沈首长的玩笑，你们都不晓得，要不是我平时身体好，这一回头看见沈首长就站在门口都能吓过去了！”
许婶笑王婶子：“那还不是怪你口无遮拦。”
王婶子哼哼了两声，忽然想起什么打了燕嫂子一下，“亏我平时一口一个大妹子的叫你，你今天都差点把我给害惨了！”
燕嫂子故意大声哎哟了几句，王婶子又着急了，一边看着屋里，一边去捂燕嫂子的嘴，“行了！怎么就有这么疼了！”
燕嫂子把王婶子的手拿下来，笑得花枝乱颤，“我能是那样的人嘛，要是你说了什么得罪沈首长的话，我肯定提醒你的啊！我这不是想着你说的也不是什么赵同志的坏话，说不定还能撮合撮合人家小两口夜里的感情呢！”
这话一出来，三个女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谁说不是呢？王婶子刚才可都是挑着重点说的，她们就不信沈颂川留意不到！
王婶子想了想，又小声说：“但沈首长也肩宽腿长的，夜里应该也带劲。”
许婶：“......”
燕嫂子：“......”
这人，怎么一天到晚琢磨的都是夜里那事儿呢？
可话又说回来，沈颂川作为家属院里的黄金单身汉，平时确实没少被女人们惦记。
事业和家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更是沈颂川的长相和身材，虽然刚刚王婶子说赵汀兰长得比文工团的那些女演员女舞蹈队员还漂亮不假，可沈颂川的长相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
而且沈颂川那一身腱子肉，肯定有劲。
许婶忽然说：“你这么一说， 我倒想瞧瞧这两个人生个孩子长啥样了。”
燕嫂子想了想，意味深长：“那估计不得了了。”
房间里的赵汀兰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房间中间的电灯泡。
供水电还有规矩？
也对，现在才是一九六九年。
一开始赵汀兰看见有灯泡和自来水的时候还有些习以为常，现在想想，还好没暴露什么。
她就像是现在才发现有电灯的样子问沈颂川：“你们这儿也普及了吗？”
和平酒店也是有电灯的，还有电话，所以也不能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西个女人呆着都还不算小的大屋子，两个人在的时候忽然显得有些拥挤，赵汀兰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了，头抬得脖子都有点酸。
沈颂川忽然觉得赵汀兰很笨。
虽然她有时候伶牙俐齿的、长得又是一副机灵漂亮的样子，但是那都是别人不了解她，瞧不出来她那十分明显的刻意模样。
他想打趣一下这笨姑娘，于是静悄悄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颂川走路没什么动静，要不然刚才也不能除了亲眼看见的燕嫂子之外没有一个人发现沈颂川到了门口。
所以当沈颂川忽然出现在赵汀兰的面前用一张英俊过头了的脸代替了灯泡的时候，赵汀兰吓得一个激灵。
仰着头的她身体重心本来就在后面，吓得没站稳，自然而然也就往后面倒。
赵汀兰可不想摔跤，她赶紧伸出手去扯沈颂川的衣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沈颂川也不想她摔，一只大手就揽住了她的腰往前面托。
两股力量汇集在了一个方向，赵汀兰狠狠地撞向了沈颂川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