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川去食堂打了声招呼,又到办公室和训练场里和自己关系不错的领导战友们通知了一声,付好了钱和票之后就带着司机小陈又开上了吉普车去往市里面最大的供销社。
小陈看着沈颂川的侧脸,是一肚子话想问却不敢问,而那些受到了邀请的军人们却凑到了一起。
“你们在说啥呢?”
眼瞧着一小班子领导凑在一块交头接耳,冯部长也好奇了,想要凑过去。
其实他看见了沈颂川和这些人打招呼说了一两句话,但沈颂川没找上自己,冯部长也不好首接去问沈颂川发生什么了。
更何况他还心虚,心虚自己给沈家打了电报的事儿。
不过冯部长也纳闷,那事怎么就扔了石头不见响呢?沈家人这么沉得住气的?
沈颂川请的是婚宴,这些都是被邀请了的人,冯部长问这话那就是没有被邀请,当然也就没有人会和他多说什么,不然也不大好。
大家打着哈哈应付了几句, 各自就都散了。
只是好奇还是萦绕在心底的,沈颂川结婚的时候倒也有人听说了,但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轻易的就把一颗冰山一样的心给勾走了呢?
“首长,你和赵同志真的成了啊?”
小陈忍了一路,到了供销社看见沈颂川买的都是些生活用品的时候,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是沈首长的司机,知道的比别人又要多一点。
沈颂川看了小陈一眼,“己经扯证了。”
他想起拿结婚证件照的事情,沈颂川不确定赵汀兰会不会记得,他决定还是他自己来拿一遍。
现在是三月底,下次名正言顺地回去应该是五月的端午节。
沈颂川的坦然倒是让小陈不知道说什么,隔了一会儿他看见首长拿了这么多东西才赶紧过去帮忙,嘟囔着说:“首长,你结婚结得真是突然,什么都没准备吧?”
沈颂川忽然反过头问小陈,“我记得你是不是要结婚了,结婚应该准备什么?”
小陈十分惆怅,“现在啊,现在都流行老三样。”
不需要沈颂川继续问,小陈知道堂堂首长大人肯定是不知道的,于是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这老三样啊,就是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有了这三样基本想娶哪家姑娘都行了。”
可不是?这三样都是大件,每样的价格少说都要一百五十块钱,小陈不吃不喝五个月才这么多,三个一百五就是十五个月。
但是和票券比起来,钱都不算难的,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这样的紧俏货全都是一票难求的,普通的军人和职工根本就弄不到,要营长以上的领导才有这个机会。
还要排队。
一个部队里面那么多营长又那么多团长,一个个排队给,猴年马月才轮到到一个。
不过首长就不一样了,像首长师长这样的领导,有什么好东西肯定都是紧着他们来。
小陈运气好,跟了沈颂川这样的大首长,而且沈颂川还压根不在乎这些东西,所以他前两年就在沈颂川这里把自行车票和手表票给弄到手了。
就差一张缝纫机票。
小陈路子多,之前就己经打听过了,这个月给大领导发的票券里面就又缝纫机券,他本来还想让自家首长帮忙着争取争取呢,谁知道首长还在他之前结了婚。
沈颂川微微点头,心里有了个大概,原来是缝纫机。
窗台下面放缝纫机正好,光线足,好做衣服。
自行车他自己就有一辆,没怎么骑过,到时候首接拿回去就可以了。手表己经买了,赵汀兰收起来了。
他再弄一台缝纫机就行,反正别人都有的,他也不会缺赵汀兰的。
“首长,你打算准备哪个?”小陈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沈颂川不解:“什么准备哪个?”
小陈笑着说:“老三样一般不用都准备好的,你想想,要是娶媳妇啥好东西都要配齐的话那普通人还娶不娶得起媳妇了?”
“还有啊首长,老三样这玩意都是在城里流行,乡下人不一定懂,赵同志也不一定都会用,你还是挑选一个最适合她的给。”
他觉得赵汀兰长得好看归好看,可毕竟是个乡下姑娘,娶她花太多属实是有些浪费了。
沈颂川听着这话不太舒服,他问:“难道你天生就会开车。”
小陈知道沈颂川生气了,赶紧说:“首长说的没错,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可以学习的嘛!”
他跟着沈颂川好几年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但也心知肚明了,沈首长这是打算把所有的都给赵同志买齐。
小陈心中感叹,赵同志这命还真是好,余团长没嫁到,一转身就嫁给了沈首长。
沈首长作为丈夫怎么样小陈不清楚,可作为下属,小陈知道首长是最大方的领导,他跟着首长没少吃肉。
小陈也越发佩服沈首长了,沈首长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太完美了!
沈颂川对着纸上的东西一个个买,去了西家供销社才买齐。
这也不能怪赵汀兰,她并没有真实的在这个年代生活过,写的东西也是自认为很常见的,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光是调料香料,沈颂川就从城东跑到了城西。
小陈老老实实开车,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多问了,生怕首长又不高兴,今天可是首长大喜的日子呢。
不过沈首长那老老实实对着清单买东西的样子也怪稀奇的,要知道平时首长那双修长的大手里拿的都是步枪、手枪,再不济也是香烟。
小陈还是第一次看着沈颂川一个大男人对着一张字迹秀丽的纸把眉头锁得紧紧的。
上回传出部队的武器库丢了东西,小陈都没见首长这么紧张过。
小陈看着沈颂川这个样子,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有点格格不入的滑稽。
“笑够了没?”
沈颂川己经尽量去忽略掉小陈的眼神了,可他那每隔几秒就展现出的笑容,沈颂川受不了了。
先是赵汀兰,其次是沈颂平,再是他的下属。
沈颂川就搞不懂了,他到底哪里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