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洒在青石镇的青石板路上，将两旁的木楼影子拉得老长。镇口的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围着个糖画摊子嬉笑打闹，空气中弥漫着麦芽糖的甜香。
林羽跟着马大壮走进镇子时，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他身上的粗布道袍和背后的 “妙手回春” 布幡，在这满是市井气息的小镇里显得格外扎眼。
“前面就是我家。” 马大壮指着街角的一间瓦房，院墙是用黄泥糊的，门口还晒着几捆草药，“我娘做的腊肉炒笋可香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尝尝。”
林羽刚要说话，忽然听见旁边的药铺里传来争吵声。一个穿着长衫的老者正指着个穿旗袍的女子训斥，唾沫星子溅得老远。
“说了这病我治不了！” 老者气得胡子发抖，“脉象紊乱，气若游丝，分明是中了邪祟，你找那些跳大神的去吧！”
女子眼圈通红，手里紧紧攥着块手帕：“王郎中，求您再想想办法…… 我家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啊！”
马大壮凑到林羽耳边小声说：“这是镇上的王郎中，脾气倔得很，但医术还行。那女的是张大户家的管家，听说张大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人事不省了。”
林羽望着那女子焦急的模样，忽然迈步走进药铺。药铺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柜台后的药柜上摆满了贴着标签的陶罐，墙角还堆着几麻袋没来得及分拣的草药。
“让我看看。” 林羽的声音不大，却让争吵的两人同时停了下来。
王郎中上下打量着林羽，看见他背后的布幡，嘴角撇了撇：“哪来的野郎中，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女子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作揖：“先生要是能治好我家老爷，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林羽没理会王郎中的嘲讽，对女子说：“带我去看看病人。”
王郎中冷哼一声：“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要是治死了人，可别想赖在青石镇！”
张大户家就在镇子东头，是座带院子的青砖瓦房。林羽跟着女子走进卧房时，只见一个面色青紫的中年男人正躺在床上，胸口微弱起伏，嘴角还挂着白沫。
“昨天晚上还在院子里乘凉，今天早上丫鬟去叫他，就成这样了。” 女子抹着眼泪说，“请了好几个郎中，都查不出是什么病。”
林羽坐在床边，指尖搭上男人的手腕。片刻后，他眉头微皱 —— 这脉象确实古怪，时而急促如奔马，时而迟缓如老牛，而且丹田处隐隐有股阴冷的气息在游走。
“他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女子想了想说：“前天赵家用马车送了些补品过来，说是新从南洋运来的燕窝…… 老爷吃了之后，昨天就说有点头晕。”
“赵家？” 林羽眼神一凛，“把那些燕窝拿来我看看。”
女子连忙跑去库房，很快捧着个锦盒回来。林羽打开锦盒，里面的燕窝白得有些刺眼，仔细闻还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这不是燕窝。” 林羽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是用海蛇的皮熬制的假货，里面掺了曼陀罗花粉。长期服用，会让人神经紊乱，最后心肺衰竭而死。”
王郎中凑过来闻了闻，脸色骤变：“没错！这腥气里带着麻味，确实是曼陀罗！赵家也太歹毒了，竟然用这种阴招！”
女子吓得手里的锦盒都掉在了地上：“那…… 那我家老爷还有救吗？”
林羽从行囊里取出银针，指尖真气流转，三根银针同时刺入男人的百会、膻中、涌泉三穴。他双手成掌，轻轻按在男人的胸口，淡青色的真气透过掌心缓缓注入。
盏茶功夫后，男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从嘴角喷涌而出，落在白色的被褥上，像绽开了一朵诡异的花。
“好了。” 林羽拔出银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给他喝碗甘草水解毒，三天内就能醒过来。”
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林羽连连磕头：“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们张家永世不忘！”
林羽扶起她，从药箱里取出个小瓷瓶：“这里面是清心丹，每天给他吃一粒，能清除体内残留的毒素。”
王郎中看着林羽的眼神己经变了，刚才的不屑变成了敬佩：“小先生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高明，老夫佩服。”
林羽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
张大户的儿子见状，更是过意不去，硬要将钱袋塞给林羽。林羽几番推辞不过，只好从中取了一枚铜钱：“这个便够了，权当是药费。”
王郎中在一旁看得首点头，心里对林羽又多了几分敬佩。他拉着林羽回到药铺后院，重新沏了壶茶，两人接着聊起江城市的局势。
“苏家如今的日子不好过，除了赵家的打压，听说内部也不太平。” 王郎中呷了口茶，缓缓说道，“苏家老爷子苏震天年纪大了，几个儿子为了争夺家产，明里暗里斗得厉害。苏瑶虽是苏家的千金，可在这些长辈眼里，终究是个女子，能依靠的只有老爷子的庇护。”
林羽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他想起父母留下的那半块玉佩，不知道这桩婚约背后，是否还藏着其他秘密。
“对了，王郎中，你可知苏家与赵家结怨的缘由？” 林羽问道。
王郎中想了想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好像是因为一块地皮。几年前，江城市中心有块黄金地段要拍卖，苏家与赵家都想争到手，最后苏家以高价拍下。自那以后，两家的关系就急转首下，赵家处处针对苏家。”
正说着，马大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林先生，我娘把饭菜做好了，您快跟我回家吃饭吧。”
林羽起身告辞，王郎中送他到药铺门口，又叮嘱道：“到了江城，万事小心。赵家的势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大。”
林羽点了点头，跟着马大壮往家走去。
马大壮家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马母是个淳朴的妇人，见林羽救了自己儿子，热情得不得了，端出了满满一桌子菜，有腊肉炒笋、红烧鱼、炒青菜，还有一碗香喷喷的鸡汤。
“林先生，您别客气，快尝尝我的手艺。” 马母不停地给林羽夹菜，脸上满是感激。
林羽也确实饿了，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马大壮则在一旁滔滔不绝地讲着镇上的趣事，气氛十分融洽。
吃完饭，林羽谢绝了马大壮留宿的好意，背上行囊准备继续赶路。马大壮送他到镇口，塞给他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我娘做的干粮，您路上吃。”
林羽接过布包，感激地说了声谢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