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姑娘真是说笑了,这可是三千两,老爷每个月的俸禄也不过五十八两,这笔银子,够咱们府上近三五年的花销了。夫人虽然宠着大小姐,可大小姐也要体谅夫人不是?”
“咱们府上,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等着吃饭呢。”
赵嬷嬷态度依旧恭敬,却也说明了这笔钱的重要性。
贺南初弯了弯唇:“赵嬷嬷此言是嫌弃父亲俸禄过少?”
“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奴岂敢?”赵嬷嬷被贺南初的质问弄得心头一惊,诧异地看向她。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还要不要她活命了?
这哪里是大小姐?简直就是讨债鬼。
谁靠近她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不敢便好,拿不拿钱是母亲的事儿,跟你也没关系,你只管将这话带给母亲便罢了,其余的,不用管。”贺南初声音冷淡,眸光更是锐利如刀。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袭来,赵嬷嬷急忙应声:“是,那老奴告退!”
出了朝霞苑,赵嬷嬷竟出了一身冷汗。
她咽了咽口水,急忙去跟郑氏回禀。
“什么?你说那丫头说日后还有费用?我出了这些钱,连个好脸色都没有?”郑氏气得胸口绞痛。
那可是三千两,普通人家一年才用不到二两银子,她若是给街上的乞丐几个铜板,人家都能跪着叫她姑奶奶。
可贺南初倒好,三千两到了她那里,连个水响儿都听不见。
竟然还狮子大开口,说要她负责以后的费用。
郑氏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了过去。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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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辉堂。
“少爷,这是您晚上的餐食。”
落霞苑那边的人照常给贺奇胜送饭,只是这次来的不是赵嬷嬷,而是花嬷嬷。
贺奇胜奇怪:“怎么是你?赵嬷嬷呢?”
赵嬷嬷可是郑氏手下的陪嫁嬷嬷,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跟他关系不错,每次送饭都会来跟他说说话,久而久之,贺奇胜习惯了。
如今不见赵嬷嬷,倒有些奇怪。
虽是贺府的掌事嬷嬷,但按理说抽出来一刻钟给他送饭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
“赵嬷嬷有事脱不开身,便让老奴来给少爷送饭。少爷您最近还是安分些,别惹老爷生气了。”花嬷嬷没忍住提点了一句。
如今郑氏在府中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关键这身子还不中用,被朝霞苑那位三言两语气病了,若是这个时候贺奇胜再闹些事儿,她真怕没人给贺奇胜撑腰。
“花嬷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奇胜似是察觉到了不对,抓住了花嬷嬷的胳膊。
他力道很大,花嬷嬷瞬间疼得面色扭曲,急忙道:“少爷,夫人被大小姐气病了,如今在院中昏迷呢。”
“什么?!那个贱人敢这般对我母亲?我去收拾她!”
贺奇胜说着,便要出院子,却被花嬷嬷拦住:“少爷,如今不是您胡闹的时候,眼下夫人病了,二小姐禁足,您自己也被禁足一个月,若真出了事儿,便是没人再保您了。”
“三少爷,您也老大不小了,该让夫人歇歇了。听我的,等夫人病好了再说好吗?”花嬷嬷苦口婆心。
“父亲呢?那贱人如此冲撞母亲,父亲不管吗?”
如今出了这事儿,贺鸣海便是再怎么宠爱贺南初,也该惩罚那贱人才是!
毕竟尊卑有别,说到底,郑氏也是这个家里的当家主母。
“这......老爷已经看过夫人了,因着夫人的病,老爷已经搬去书房了,说是怕影响上朝。”
“那贺南初呢?”贺奇胜不死心追问。
花嬷嬷叹了口气:“大小姐自始至终没出现在夫人面前,便是找也找不到大小姐的错处。”
“怎会?母亲不是这般没用之人,定是还有其它隐情!”
花嬷嬷没想到自家少爷忽然开窍,如实道:“大小姐敲诈夫人三千两银子,说是要治脸上的疤痕。”
那可是三千两啊!
虽然不是自己腰包里出来,但花嬷嬷还是觉得三千两治疗脸上的疤痕浪费。
更何况,这大小姐摆明了跟夫人不亲近。
这三千两出了跟打水漂没什么区别。
难怪夫人会突然晕倒。
“三千两?!那贱人的脸是金子做的不成?!”
贺奇胜更恼了:“她一个不孝之女有什么资格花母亲的钱?还拿了这么一大笔?我这就去找她算账!”
“少爷不要,您也在禁足呢!”
花嬷嬷想要拉住贺奇胜,奈何贺奇胜脚步轻快,已经消失不见。
她变了脸色,急忙往落霞苑赶。
得赶紧将这件事告诉夫人才是。
朝霞苑。
“小姐真厉害,方才那老婆子瞧着脸都绿了,啊哈哈!”冬酒笑容格外灿烂。
蛰伏了这么久,总算给了郑氏一个惨痛的教训。
商贾之女,还有什么比让她赔钱更难受的?
“给咱们院子里的人一人五两银子做冬衣,马上便要入冬了,咱们院子里的人可不能冻着。”
冬酒将三个人叫进了屋,便开始逐一打赏。
“这是小姐给咱们做冬衣的银子,以后干活儿都机灵点儿,别怠慢了小姐。若是让我知晓有不忠的......决不轻饶!”
冬酒说着,活动了下有些生疏的拳脚。
众人震惊,急忙跪地:“小姐,您莫不是发错了?这可是五两银子!”
寻常打赏最多也不过几吊钱,这五两银子也太多了吧?
就连一等国公家的打赏也未免有这般阔气。
他们的月银最多也不过一两银子,这竟然一下子给了他们五两。
众人都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心潮澎湃,跟做梦似的。
“你们跟我也有一段时日了,这些日子你们的表现我看在眼里,好好干,只要忠心,日后赏赐少不了你们的。”贺南初温和道。
众人看向贺南初的眸子仿佛有光。
“小姐放心,我们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小姐,以后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辅佐小姐您!”
“小姐,我若是敢做对不起小姐您的事儿,直接把我就地斩杀,我绝无怨言!”冬青语出惊人。
屋内瞬间热络起来,贺南初见状也弯了弯唇角。
“呦?我来的不是时候?你这贱人,惯会收买人心!快把母亲给你的银子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