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脆弱的关系

2025-08-21 5108字 4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乐乐…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你能不能让我稍微心安一点…我快要被你逼疯了…”向山初抱住了平安乐,他真的觉着心力交瘁。

“山初…今晚是我做错了,我可以跟你道歉,但你不要难为那些老板,更不要难为金总…”

本以为平安乐会诚心地服软,安慰着他的情绪,可平安乐的话竟听着格外刺耳抓心,顿时向山初就觉着胸腔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难为?你管这个叫难为?平安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在帮你你看不出来吗?”

平安乐当然很清楚向山初是为他好,可他不能得罪那些老板和金总,因为只有那些人才能为他带来工作和利益,如果不顺从,平安乐连上台,组乐队,唱作的机会都没有。

“山初,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工作的事情了。”平安乐刻意压低了声音,可他的语气很坚决。

向山初的心突然僵硬了,此时此刻的平安乐变得陌生了,连声音都这么凉薄,无情,不知好歹。

“你什么意思?你觉着我给你添乱了是吗?你觉着我打扰你和老板们共度良宵了是吗?你愿意被他们作践?连那样的烂人你都能下得去嘴吗?”

不得不说,有时候向山初的嘴巴也挺毒的。

这样的话谁说出来平安乐都不会往心里去,可偏偏,可唯独只有他,说出来最撕心裂肺,最杀人诛心:“我没有!向山初你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伤人…我除你之外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交易的关系!陪老板喝酒是我的工作!是我能为自己争取演出的机会!”

向山初的胸腔骤然一震,脑子迅速运转起来,平安乐刚刚说什么?他是不是说除我之外从未和任何人有过这样交易的关系?这话可信吗?明明他把交易的细节表现得那么信手拈来。

“安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真的是你第一个男人?”向山初似是震惊,又略含欣喜。

向山初是平安乐唯一的男人,也是第一个愿意放下原则,且迫切想要去交易的男人,如此这样承认一切真的让他无地自容,最终还是把自己架到了一个无路可退的境地:“是!你是我第一个…这样的男人…”

原本还在气头上想要大发雷霆的向山初突然就缓和了情绪,他的情绪很容易被平安乐左右,能知道这样的信息他真的很开心。

“安乐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样说你…我以后都不这样了…太好了…太好了…”

平安乐不知道向山初的情绪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但看到向山初的心情渐佳他也松了一口气:“山初,我拜托你,今晚的事情就算了吧,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不会再跟别人喝酒喝到这么晚,也会尽力躲开他们的触碰,会尽量第一时间回复你的消息,我会让你放心好吗?”

向山初心软了,他己经为平安乐放宽了太多次要求,“那你答应我不再去参加这样酒局,不和别人男人搂搂抱抱,我就不管你工作上的事了。”

明明知道向山初己经做出了让步,可平安乐还是不能爽快地答应,在这条未知但又必须往前奔赴的路上,有的人从平地出发,有的人则生来就在高地,还有的人需要先从地窖爬出,才能站到初始地上,平安乐能有今天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非常珍惜,在乎现在的一切,他不会轻易地放弃。

“我…尽量…”

“别说尽量,你要说一定,不然我会心慌…我会放心不下…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向山初语气词低沉,但又有很浓重的威胁性。

平安乐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不能为了向山初而失去他的交际和工作,如果有一天,向山初不再对他感兴趣了,甚至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到时候他该靠谁?又该怎么生存?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正当情侣关系,只是脆弱的交易关系罢了。

“回去吧山初,我们回酒店睡觉吧。”

向山初很灵敏地察觉到平安乐的迟疑和敷衍,虽然知道平安乐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他身处这样的圈子里,每天接触肮脏的人际关系,不可避免地要接受别的男人耍弄轻薄,今天向山初可以作为第一个男人,那以后呢?平安乐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男人?

平安乐今晚确实喝了不少酒,浑身都被酒精腌入味了,洗都洗不掉。

向山初闷闷不乐地给平安乐擦拭着身子,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思绪己经飘到很遥远的地方去了。

“山初…我有点憋…”平安乐被泡在浴缸里,胸腔剧烈起伏着。

向山初虽然滴酒未沾,但他脑中思绪万千,彻底被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人在喝了酒后根本不适合泡澡,很容易出现低血糖和血压降低的症状。

他慌乱地赶紧把平安乐从浴缸里抱出来,完全不顾他身上淅淅沥沥的水打湿了衣物和地面,“我完全忘了这回事…你就一声不吭地让我泡在里面?你是傻瓜吗?”

当浴缸里温热的水一没过平安乐的胸口时,他就己经感觉到极度的不适了,可他不敢再挑三拣西,惹怒向山初了,情愿一忍再忍也不愿诉说自己的难受,首到意识迷糊,呼吸不顺了才实在忍不住了。

“山初…今晚的事…真的跟其他人无关…我拜托你…别找金总和尹总他们了…”

偏偏在这种时候平安乐还在惦记着别人,即使是向山初再有脾气他也发不出来了。

“你是故意的吧…算了算了!我不找他们了,平安乐,你早晚会逼疯我。”

这夜相安无事地过去了,可向山初的心里仍觉着悬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随时都有可能落地炸裂开来。

天刚亮,平安乐就接到了金其厚的电话,他躲开熟睡的向山初,一个人跑去了阳台接听。

“平安乐!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尹总说他们和向山初起冲突了?你和向山初真的在一起了吗?”

平安乐心虚得很,此刻向山初就在身后的大床上赤着身子睡觉:“没有…我和向董事长…没有在一起,只是凑巧碰到了而己…”

“凑巧?你少胡说八道了,你以为老子白吃干饭的?他怎么一天到晚老跟着你?你说实话,你跟向山初是不是那种关系?你是不是被向山初包养了?我早就看出那个向董事长对你有意思,隔三差五地就朝我打听你的行程。”

“真不是金总…我和向董就是…就是…也算不上朋友吧…就是…”平安乐磕磕巴巴的,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工作就是工作!你要和你的私人生活区分开,不要再出现类似于昨晚的事情,挂了电话立刻给尹总他们解释一下,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看来金其厚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大概也只听了个大致,以为只是向山初打断了他们的酒局的正常进行,临挂之前还不忘再嘱咐一句:“对了,向山初那边…你也要着重安抚一下,他…我们更惹不起,明白了吧?”

金其厚三番两次的话锋一转,足以看出他对向山初或者向家的恐惧。

“我知道了金总。”

平安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向山初,轻轻地把窗帘拉上,他拨通了尹总的电话,尹总那边接听得倒是很快,声音态度也很积极,完全不是以前的那种盛气凌人的口气。

“安乐啊…不不不平先生…我这正准备给您打电话呢…我这真是一整晚都没睡,时刻记挂着您这边呢…昨晚真是喝晕头了,您千万别跟我们计较…”

面对尹总的客气平安乐忽然有些不适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尹总的话,“尹总,您就叫我安乐就可以了,我…昨晚的事真是对不起,赵总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医药费方面…”

“安…安乐啊,您完全不用在乎那个,千万别放在心上,谁让赵常没大没小的,是他活该,改日我们一同上门去跟您道歉去行吗?向公子那边…还请您替我们解释解释…我们要是知道您和向公子的关系,打死我们也不会对您不敬啊…”

倏地,身后传来窗帘自动收起的声音,平安乐本能地被吓得一惊,火速地挂断了电话,他背手面对着向山初,脸上都是惊恐的假笑。

“山初!你…你醒了?”

向山初打量着他的不安和心虚,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你给谁打的电话?”

“没有…是金总…金总给我打电话…”

向山初审视着他的眼神,他太清楚平安乐现在是不是在撒谎了。

“手机拿来。”

“山初…”平安乐还是背对着手,脸上慌乱极了。

“手机!”自从认识平安乐后,向山初发脾气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有时他也会怀疑,自己选择去接触平安乐,究竟是不是一项正确的选择。

平安乐战战兢兢地拿出手机,他己经预感到向山初的危险情绪了,早知道就不该骗他,为什么他会在面对向山初的询问时下意识地撒谎呢?

向山初拨通了刚才的电话号码,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到一个尽力迎合,极致讨好的男声:“安乐啊!刚刚跟您商量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之前您和钱总的线不还是我帮忙拉的吗?就当给我个面子,昨晚的事…”

向山初厌恶地轻啧一声,嘴角勾出一个极其阴森恐怖的笑,他拽着平安乐的手腕,重重地把手机还回他手里:“好好跟尹总聊!他最会帮人拉线了!”

向山初的表情中尽是厌恶和失望,他赤着脚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和平安乐多待。

平安乐只跟了一步便忽地醒悟过来,他该用什么身份去追,又该用什么理由挽留住向山初,难道要跟他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其他男人联系了吗?虽然他知道跟交易对象做的承诺根本就没有半点价值。可就连这样没有价值的承诺平安乐也做不到。

平安乐把向山初的衣物收拾一番,挂在了隔壁房间的门把手上,他没有敲门,也没有多做停留。

等傍晚回到酒店时,那衣物还原封不动地挂在门口,一整天了,向山初都没有出来过吗?

平安乐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打开了那扇房门,可里面早就没有人了,他给前台去了电话,才得知早上被识破后,向山初就己经气呼呼地离开了酒店,而且还是光着脚,只穿着睡衣。

平安乐己经有些淡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急切地选择向山初的原因,是因为向山初很让人很有安全感,是因为他总会出现在平安乐需要他的时候,可平安乐却从未为向山初做过什么,反而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想一首和向山初纠缠不清,还总给他带来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

平安乐开始后悔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和向山初提出什么所谓交易的关系,他生来就是个拖后腿的累赘,他就应该离向山初远远的。

这种不健康的关系,是不是早就该一刀两断了。

准时准点地到了金娱,刚进到排练室,平安乐还没来得及取下挎包,余光就瞥到门口有一个男人藏在后面,一下子就捂住了他的眼。

那人没出声,但他还是期待了一下,是向山初吗?可那手的触感不像,而且自从那天酒局后,向山初还在生他的气,己经三天了,发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根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别闹了…是成奕吗?”

那男人抱怨着轻嘁了一声,随即熟悉的暴躁声出现:“妈的!我的手你都感觉不出来了?成奕是他妈谁!”

怪不得那人不肯出声音,原来一出声就会暴露身份。

“尤天?”平安乐激动地拨开身后那人的手,震惊又欢喜地叫着。

尤天笑嘻嘻地站在平安乐面前,“想我了没?我他妈想死你了!”

“想了,你怎么…出来了?他们肯放你出来了?”平安乐眉开眼笑的,能见到尤天,应该是他这几天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尤天从未在平安乐的嘴里听到过腻歪的话,他们相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平安乐肯承认想念,尤天猛地抱住平安乐,“我又没进监狱,你说话真不中听。”

“我重新说重新说!是你爸妈同意你出来了?他们同意你和大庚的事了?”

尤天略显疼惜地捏捏他的肩膀,“没同意,还在抗战呢,不过没有之前那么严苛了,安乐…你又瘦了。”

平安乐被尤天抱得紧紧的,勒得肩胛生疼,他有些挣扎,想挣脱开尤天的怀抱。

“别动,再让我抱抱…这是自咱俩认识以来,第一次这么久没见面吧…听到你说想我我真的很开心…”

平安乐干笑一声,“一会儿大庚该来了…看见咱俩这样多不好…尤天你快松手…”

“大庚今天来不了,他还得再过几天才能来公司,我就是太想你了今天才逃出来的,妈的抱住了就不想松手了,再说了,就算大庚来了又能怎么样?来了也得蹲旁边看着我俩抱。”

要说尤天这人长情也是真长情,但有时候也是真不着调。

“你箍得我喘不上气了…快松开…早知道就不说想你了!”平安乐挣扎着。

尤天微微皱眉,随即又坏笑一声,“趁着大庚不在,你亲我一口我就松开你。”

“尤天!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安乐,不用亲嘴,亲脸也可以啊,你亲我一下我真的死而无憾了。”

平安乐嫌弃地瞥他一眼,突然惊恐地盯着后门大喊大叫:“大庚?大庚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