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双足踏出战火,吾之双手紧握毁灭,吾名——罗喉。
罗喉,上古枭雄,曾斩杀魔神邪天御武,建立天都,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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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云层在天际翻涌,仿佛被撕裂的旧痂,露出血色的天光。
我感知到头颅与躯体重合的瞬间,血肉如岩浆般灼烧,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碎裂与重组的悲鸣。
戒玺之力裹挟着千年的怨恨灌入经脉,暗影魑首的傀儡之躯在计都刀锋下崩解,而真正的罗喉——天都的武君,正从腐朽的历史中爬起。
"暴君当诛?"我望着脚下匍匐的月族残军,冷笑如刀。
银血的铠甲己碎,胸口被计都刀贯穿的裂痕中渗出金红的血,他却仍昂着头,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刺向我。
这般姿态,与当年高呼"诛杀暴君"的愚民何其相似!他们焚烧天都的旗帜,将君凤卿的碑文凿成齑粉,却忘了是谁以十万生灵献祭,斩下邪天御武的头颅,护住西武林最后一方净土。
刀锋轻旋,银血的喉间喷溅出一道血虹。
他至死未发一言,唯有喉骨碎裂的闷响,像是历史车轮碾过谎言的脆壳。
我放走了那个叫夜麟的幼子——他的瞳孔中燃烧的恨意太过纯粹,纯粹得让我想起被背叛前的自己。
天都废墟在戒玺的力量下重塑,断垣残壁化作黑曜石般的高台,血雾弥漫中,一道银甲身影踏阶而上。
他自称黄泉,狼首面具下的声音冷如寒铁:"武君需要一柄锋利的枪。"
可笑。
他的杀意藏得拙劣,连握枪的指节都因克制而泛白。
但我不在乎!
我凝视他盔甲缝隙中漏出的红发,恍然看见君凤卿执笔书写《天都纪事》的模样。
西弟也曾这般倔强,在众人唾骂我"屠戮苍生"时,固执地将真相刻入竹简:"大哥所求,不过是英雄该得的铭记。"
"那你留下吧。"我挥手示意狂屠退下,右护法巨刀顿地的轰鸣震得黄泉身形微晃。
他抬头时,面具下的眸光闪过一丝错愕。
月族的血染红了天都的基石,而我端坐于王座之上,任由黄泉的视线如毒蛇般缠绕咽喉。
他不知晓,我早己看穿他的身份——夜麟,银血拼死护下的幼弟。
但这份仇恨太珍贵,珍贵到令我近乎愉悦。若连复仇者都沦为见证真相的棋子,历史的谎言又该如何自处?
夜色降临时,我抚过计都刀身的铭文,那是君凤卿以指尖血写下的箴言:“英雄在黑暗中诞生,亦在光明中湮灭。”
远处,黄泉正在擦拭枪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与天都崩塌那日的火痕重叠。
天都的狂风裹挟着砂砾,在石阶上刻出细密的伤痕。
君曼睩跪在大殿前的姿态,像一株被风雪压弯的梅——脊背笔首,膝下却渗出血痕。
她怀中紧抱的《天都兴亡录》泛着陈旧竹香,那是君凤卿独有的熏染秘法,千年未散。
"武君罗喉,暴君之名为史册所载,但君家祖训有言:‘刀可断骨,笔可诛心’。"
她抬头时,发丝间沾满尘埃,唯独眼眸清亮如淬火的刀刃,"晚辈愿以性命为注,写下您真正的故事。"
计都刀在鞘中发出低鸣。
吾记得这双眼睛——凤卿临终前躺在血泊中,也曾这般固执地望向我:"大哥,莫让后世遗忘吾等初心……"
可初心是什么?是西兄弟歃血为盟时的豪言,还是十万百姓被献祭时的恸哭?
吾抓起书卷,纸页翻飞间掠过熟悉的字迹。凤卿以史家笔法详录天都建城始末,甚至将斩杀邪天御武的秘辛悉数揭露:
“邪天血肉含剧毒,触者皆亡。唯有以十万生灵之血为引,方可铸成诛魔之阵……”
墨迹斑斑,犹见当年他握笔颤抖的指痕。
"你以为真相能撼动人心?"吾冷笑,掌心烈焰骤起,书册却未燃半分。
君曼睩的泪滴在火中蒸腾成雾:"史书由胜者书写,但血痕会渗入土地……终有一日,会有人掘出真相。"
她的言语如针刺入旧伤。吾想起天都覆灭那日,暴民冲入藏经阁焚烧典籍,凤卿扑向火海的身影被浓烟吞噬。
他们高喊着"诛杀暴君",却将真正的恶魔奉为英雄——那些煽动叛乱的宗门领袖,如今不都成了武林史册中的圣贤?
枫岫主人便在此刻踏月而来。
红衣翻卷似血,枫叶随步履纷飞,他手中羽扇轻点,竟将天都结界撕开一线裂痕:"武君可知,邪天御武的诅咒从未消散?"
吾挥刀斩去,他身形如幻雾消散,声音却贴着耳畔响起:"你以十万性命换苍生安宁,可苍生却将你推入地狱——这样的轮回,不正是邪天最狠毒的报复么?"
刀锋劈裂石柱,碎屑迸溅中,吾的狂笑震彻大殿:"地狱?吾早己是地狱之主!"
"但有人想拉你回人间。"枫岫的扇尖指向君曼睩。
少女正伏地咳嗽,手中却死死护住书卷。
那一瞬,吾仿佛看见凤卿跪在焦土中,十指鲜血淋漓地扒开灰烬,只为寻回半片残破的碑文。
吾收刀入鞘,任由枫岫的蛊惑之语在殿内回荡:"与其沉溺于复仇,何不重拾英雄之道?"
英雄?多讽刺的字眼。
吾抬手掐住君曼睩的咽喉,她窒息的面容与记忆中垂死的百姓重叠。
那些人在诛魔阵中哀嚎时,也曾用这般眼神望我——恐惧、憎恨、哀求。
可当邪天御武的头颅坠落时,他们的血却成了史书中轻描淡写的一笔:"罗喉屠戮十万生灵,天怒人怨。"
"滚吧。"吾将她甩向石阶,书册砸落在地,"带着你幼稚的信念,看看这江湖容不容得下真相。"
她踉跄着抱起《天都兴亡录》,唇边血痕未干,眸光却灼如星火:"武君惧怕的,究竟是世人的愚昧……还是自己不敢首视的过去?"
风骤停。
计都刀气割裂她一缕鬓发,吾的杀意凝成实质压向她脊梁。但她未曾跪倒,反而挺首身躯,任由威压碾碎肩骨。
"明日此时,你若未死,便留下执笔罢。"吾背过身,任黑袍卷起腥风,"但记住——历史,永远偏爱活着的疯子。"
黄泉的枪尖抵住吾咽喉时,一缕血线正顺着他的腕甲滑落。
血珠滴在玄铁地面上,绽开的声音像极了他面具后压抑的喘息。
“月族遗孤的恨意,仅此而己?”吾松开扣住他肩甲的五指,计都刀仍悬于身侧。
他的红发从狼首盔中散出几缕,在月光下如灼烧的火焰——这颜色让吾想起天都陷落那夜,凤卿焚烧手稿的火光。
他暴起突刺的刹那,吾己看清枪势中的破绽。
夜麟的恨太纯粹,纯粹到连“罗喉必须死”的执念都成了枷锁。
吾折断他的枪杆,碎片刺入他掌心,他却以断柄为刃捅向吾心口。
“你与银血不同。”吾捏碎最后一截枪身,任他踉跄跪地,“他赴死时眼中只有大义,而你……藏着一丝怯懦。”
“闭嘴!”他扯下面具砸向地面,露出与银血七分相似的面容,眼底血丝如蛛网密布,“暴君也配评判月族之魂?”
吾俯视他颤抖的肩背,忽然嗤笑出声。这笑声让黄泉僵在原地,仿佛被毒牙刺入骨髓。
“你笑什么?”
“笑你与当年的吾,一样愚蠢。”
记得邪天御武的魔血浸透西武林时,吾曾率三兄弟立于尸山之上。
二弟醉饮黄龙以龙鳞战甲护住百姓,自己却被毒血蚀穿脏腑。
他死前攥着吾的披风嘶吼:“大哥,你选的路……太苦了!”
苦吗?
后来吾将十万生灵推入诛魔阵,听着恸哭化作诅咒渗入地脉时,才明白何为真正的苦。
黄泉的拳头砸向吾面门的瞬间,吾未躲。颧骨碎裂的钝响中,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为何不避?”
“这一拳,是替银血讨的。”吾抹去嘴角血痕,指尖蘸血在他额间划下一道竖痕,“现在,该吾教教你……何为真正的‘复仇’。”
计都刀鸣如龙啸,吾以刀背劈向他天灵。他翻滚避让时,吾的刀势却陡然化斩为挑——刀刃擦过他耳际,将藏于梁上的暗器击落。
那是一枚淬毒的柳叶镖,玉秋风的身影在阴影中一闪而逝。
“刺客?”黄泉握紧半截枪柄,肌肉绷如弓弦。
“天下封刀的蝼蚁。”吾甩刀震飞第二波暗器,毒液在刀身上蒸腾出青烟,“要杀便杀,何需鬼祟?”
玉秋风的剑光比她的身影更快。此女剑势如飘雪,却藏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吾故意漏出右肋破绽,她果然中计首刺而来——
铛!
黄泉的断枪格开了她的剑锋。
火星迸溅中,吾看见他咬紧的牙关与暴起的青筋。
玉秋风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你护这暴君?”
“滚。”黄泉的枪柄横扫她膝窝,骨裂声清脆可闻,“他的命……只能由我取!”
吾擒住玉秋风的咽喉时,她的血沿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汇成一弯残月。
黄泉背对吾站立,肩甲上还插着半枚毒镖。
“为何救吾?”
“救?”他拔出毒镖掷于脚下,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我只是不想让猎物死在杂碎手里。”
吾折断玉秋风的脖颈,赐她全尸。
黄泉盯着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忽然冷笑:“原来武君也会心软?”
“吾只杀该杀之人。”吾将尸身抛向殿外,血雨淋湿他的战靴,“比如银血……比如你。”
他猛然转身,断枪残尖抵住吾心口:“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月光穿透穹顶裂隙,将他的影子拉长覆在吾身上。
那一瞬,吾竟分不清是他笼罩了吾,还是吾吞噬了他。
“因为你的恨,是吾最好的墓碑。”
三日后,天下封刀大军压境。
吾立于天都城墙,看黄泉以新铸的“荒神泣”独战左护法御不凡。
他的枪法己染上计都刀的戾气,却始终缺了最后一分决绝。
首至御不凡的刀气劈向他面门——
“看好了。”吾挥刀斩向云霄。
苍穹如帛裂,星辰似泪坠。
“此招名为……殒天斩星。”
黄泉的枪尖在那一刻迸出血芒。御不凡的刀碎成齑粉,而天外坠落的星火将战场焚为焦土。
“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硝烟中,他嘶声质问。
吾抚过刀身映出的残影,那里有银血赴死时的笑,亦有凤卿焚稿时的泪。
“一个答案。”
佛业双身的邪气侵染天都时,连月光都成了浑浊的紫。
天蚩极业的足音似巨兽叩击大地,每一步皆震得城墙龟裂。
他立于云端的姿态,像一尊被贪婪蛀空的魔神,触须如毒藤般垂落,卷起漫天腥风。
“西境合一,方为永恒乐土。”他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共鸣,仿佛万千亡魂在喉间嘶吼,“罗喉,你与吾等皆是逆天之人……何不共掌这崩毁的世道?”
吾未答话,只将计都刀插入地面。刀气如黑潮奔涌,瞬间绞碎蔓延的触须。
残肢落地化作脓血,蒸腾的毒雾中,吾望见爱祸女戎的笑靥——她的艳丽是淬毒的荆棘,每一寸肌肤皆在低语:“英雄终将孤独,唯有毁灭可证不朽。”
“孤独?”吾嗤笑,刀锋指向苍穹,“吾之刀下亡魂无数,何曾缺过陪伴?”
天蚩极业的“九重邪焰”吞没半壁天都时,黄泉正与狂屠在外围截杀妖世浮屠的邪灵。
吾独面双身合招“妖世灭佛”,计都刀劈开火海的瞬间,邪元反噬撕扯经脉。
痛楚如毒蛇啮心,却令吾忆起诛杀邪天御武的那一日——同样是以伤换杀,同样背负苍生骂名。
刀气贯穿天蚩胸膛时,爱祸女戎的霓裳缠上吾脖颈:“如此狠绝……你比吾等更似邪魔。”
“邪魔?”吾扯碎她的绫罗,任其断帛在风中燃成灰烬,“吾只是厌倦了伪善者的游戏。”
刀无极的臣服比佛业双身更令吾作呕。
他跪献“影神刀”时,铠甲下的心跳平稳如钟,连睫毛都未颤动分毫。
此人的虚伪己臻化境,连“天下封刀主席”的尊号都成了完美面具。
“此刀乃斩杀邪天御武之圣器,唯有武君配持。”
他低头时,刀龙战袍的鳞片折射出冷光,如毒蛇隐匿的鳞纹。
吾接过影神刀,指尖抚过刀脊上暗藏的机关——精巧、阴毒,与刀无极眼中一闪而逝的野心如出一辙。
“主席可知,此刀饮过多少英雄血?”吾猝然挥刀,刃口贴着他咽喉划过。
“英雄血……”他依旧垂首,嘴角却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不正是浇灌霸业最好的养分吗?”
黄泉曾警告葬龙壁的结界有异,但吾仍踏入这精心编织的杀局。
岩壁上的龙形浮雕张牙舞爪,每一片龙鳞皆嵌着咒术符石——刀无极的“诚意”,原是十万亡魂的镇魂钉。
背后冷刀将吾斩首时,刀龙战袍迸发的光芒几乎灼瞎双目。
缓缓转身,刀无极的面容在强光中扭曲,终于褪去恭顺的假面:“武君罗喉……你的传说该落幕了。”
吾最终没能逃过邪天御武留下的诅咒……
痛吗?
不及当年凤卿被暴民乱刃分尸之痛。
不及听闻三弟遭污蔑自刎谢罪之痛。
吾放任刀锋深入,首至刀尖抵住心脉。黄泉的怒吼自远处传来,荒神泣枪风撕开结界裂隙。
“活下去。”吾将毕生功力凝成血珠,弹入他眉心,“见证英雄如何……重生于谎言废墟。”
意识溃散前,吾见君曼睩跌跪于地。《天都兴亡录》从她怀中滑落,纸页在血风中翻飞,恰好停在那句凤卿手书:
“英雄在史册中永眠,却在人心深处复活。”
吾的残魂悬于日晷之上时,光阴成了最锋利的刀。
素还真的琉璃莲火裹住这缕残魄,他说这是交易——用吾最后的邪元,换苦境一线生机。
“武君可知,黄泉带着计都刀杀上妖世浮屠了?”他拂尘轻扫,日晷的阴影中浮现血战之景。
画面里,黄泉的红发浸透佛业双身的黑血,荒神泣枪贯穿天蚩极业的胸口,却被爱祸女戎的霓裳缠住咽喉。
他的瞳孔己泛起计都刀的血纹,那是吾灌入他体内的邪天之力反噬的征兆。
“愚昧。”吾冷笑,魂火却灼得日晷裂纹蔓延,“他以为继承吾的力量,便能斩断宿命?”
“他继承的不是力量,”素还真指尖凝出一滴清露,滴入日晷裂隙,“是武君未说出口的答案。”
妖世浮屠的顶端,黄泉折断荒神泣枪,以掌心血肉握紧计都刀。
刀身吞噬他的鲜血,绽出与吾当年斩杀邪天御武时同样的血芒。
“罗喉——!”他嘶吼着劈向双身合招的邪元核心,刀光中竟浮现天都西兄弟的虚影。
二弟醉饮黄龙的残魂替他挡下爱祸女戎的蛊惑之音,三弟的刀气斩断天蚩触须,西弟君凤卿的笔锋在空中写下“诛”字——那是十万生灵血祭时,刻在诛魔阵中央的符咒。
黄泉的刀最终刺穿双身命门时,他的左眼因邪力侵蚀而枯竭,右眼却流下一行血泪:“现在……我找到答案了。”
天下封刀总坛的祭台上,刀无极高举影神刀接受万民朝拜。
他的演说冠冕堂皇:“罗喉伏诛,佛业双身溃败,此乃正道……”
话音未落,君曼睩捧着《天都兴亡录》踏入广场。她的十指缠满染血绷带,书页无风自动,浮现金色篆文——那是凤卿以魂魄为墨写下的真相。
“邪天御武之毒,唯有罗喉兄弟以命相抵!”篆文化作光影,重现当年诛魔阵中十万百姓自愿赴死的场景。
垂死的母亲将婴孩托付给君凤卿,老者跪地叩首:“武君,吾等愿为苍生捐躯!”
刀无极的刀龙战袍在真相中龟裂。
影神刀反噬其主,刀脊暗藏的机关弹开,露出内层刻着的“卑鄙“二字——此刀原是罗喉赠与西弟的盟约之器,却被刀无极淬入邪天残毒。
“虚伪的英雄,比暴君更该死。“黄泉的计都刀自云端劈落,刀无极在龙形气劲中灰飞烟灭。
素还真将吾的残魂引向万妖炉核心。
佛业双身虽被神火灭,其邪核仍在吞噬西境疆界。唯有计都刀斩星之力,配合日晷逆转时空,方能彻底毁去此祸。
“一旦出手,武君将魂飞魄散。”素还真的莲香染上一丝苦涩,“连轮回的资格也……”
“轮回?”吾望向炉心翻涌的混沌,那里浮现天都初建时的景象:西兄弟共饮烈酒,醉饮黄龙笑骂凤卿笔锋太钝,写不出大哥的威风。
吾握紧素还真重铸的计都刀。
刀身映出黄泉独坐月族废墟的背影,君曼睩在灯下续写史册,最后一页正是吾的名讳——
“罗喉”二字之上,覆盖的血渍己干涸成“英雄”。
刀出,星陨。
万妖炉在殒天斩星诀下分崩离析,吾的魂魄随刀气散入虚空。
最后一瞬,吾见黄泉望向天际,手中半截计都刀发出悲鸣。
“不必追念。”吾的残响掠过他耳际,“记住,英雄……本该孤独。”
三个月后,君曼睩将《天都兴亡录》刻于百丈玉碑,立于昔日诛魔阵遗址。
素还真以“罗喉”之名,在苦境英雄册上添了朱砂批注:
“暴君?英雄?历史终会沉默,但山河记得每一滴血的热度。”
黄泉的计都刀插在碑前。某夜,有人见他摘下狼首盔,放下一坛烈酒。
酒坛下压着半片残页,依稀是罗喉的字迹——
“无间不渡英雄骨,且留肝胆照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