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阴川蝴蝶君3·破产危机·白莲月光

2025-08-23 5919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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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日记:

“黄金会沉,爱会朽,但公孙月的巴掌永远准时。”

小月儿尖叫着冲进卧房时,我正梦见自己躺在金砖海里喝粥。

“爹!咱们岛在下沉!”

我以为又是她新编的讨零花钱伎俩,翻身嘟囔:“沉就沉,海底还有三十箱……”

话没说完,公孙月拎着湿透的账本砸醒我:“你埋在东南礁的黄金,被天外陨石砸进归墟了。”

“啊?不!!”

那颗冒着紫烟的陨石卡在海沟里,像个嘲讽的笑脸。我绑着蛟筋绳潜到深渊,只见昔日藏金窟己成扭曲黑洞,最后一箱金子正被漩涡吞噬。

“抓一把!就抓一把!”我拼命伸手,却被公孙月拽着头发往上提:“要钱要命?!”

“都要!”我呛着盐水怒吼,“底下还有你当年的聘礼箱!”

当晚,全家蜷在漏雨的茅棚里啃海带。小月儿掏出纯金算盘噼啪乱打:“按陨石坠落速度,咱们还剩三日逃命。”

公孙月默默擦拭蝴蝶裁衣刀:“明日进城,接单。”

次日,我在黑市挂牌“刀邪复出,跳楼价”时,秦假仙蹲在摊位前嗑瓜子。

“听说你血里有金蛊?”他瞄我脖颈血管,“药神开价十万两一盅。”

我闻言甩出匕首抵住自己手腕:“现抽现卖,概不赊账。”

第一盅血换回半袋米,第二盅却让药神暴跳如雷:“掺了三成海水!当老子瞎?”

我捂着冒血的胳膊冷笑:“东海特产,补钙。”

真正让我破防的是公孙月的订单——她给仙界贵妇缝制“蝴蝶君同款抱枕”,塞的竟是我掉的头发!

“拔毛比卖血赚。”她举着镊子逼近,“后脑勺借我用用,前面不秃就行。”

而小月儿的“救爹基金”广告贴满苦境城墙:

【投资一两,十年返利千斤!附赠蝴蝶君绝版沐浴画像】

我攥着传单发抖:“这画像分明是剑随风偷拍的!”

“所以才值钱。”她往胭脂盒里藏金票,“魔界太后买了三十股,说要贴满寝宫。”

当苦境群雄举着血契包围茅棚时,公孙月正给我后背敷海藻泥。

“还钱!”秦假仙带头踹门,“老子棺材本都投了!”

小月儿突然扑进我怀里假哭:“爹为救岛得了失心疯,各位的善款都给他买药了……”

我配合的倒地口吐白沫,却见公孙月默默举起刚收的定金袋——里头塞满小月儿折的纸元宝。

我们真的在啃观音土那日,公孙月翻出了压箱底的嫁衣。

“去仙岛卖艺。”她给我系上破布腰带,“你胸口蛊印是上古神纹,能骗门票。”

“啊?那跟当鸭子有什么区别!就是饿死,跳海里我也不去!”

当仙民们围着蛊印指指点点时,我面色涨红,仿佛回到笑蓬莱的凤飘飘岁月。

“此乃情劫天纹,摸一次驱邪避灾!”小月儿敲着铜锣,“限时特惠,摸三送一!”

公孙月突然拧我腰间,我吃痛闷哼,胸口蛊印竟泛起金光。人群沸腾着抛钱币,有位仙子摸得太忘情,差点把我皮搓掉。

收摊时,小月儿凑近我渗血的胸口:“爹,你蛊印好像在吸香火愿力……”

话音未落,蛊虫破皮而出,叼着钱袋飞向东海。

我们追到陨石坑时,蛊虫正疯狂啃噬紫黑陨石。

“它在吃星髓!”公孙月挥刀斩向蛊虫,“这东西活了!”

我徒手掐住蛊虫七寸,却被反口咬住虎口。鲜血滴落处,陨石裂开金纹,海底金矿如活蛇涌出,在空中聚成巨大蝶形。

小月儿突然大笑:“我早算到了!陨星属金,蛊虫食金,这是爹的命劫反转局!”

公孙月割破手腕,以血画阵:“蝴蝶君,赌一把?”

“赌什么?”

“赌你心里,金重还是我重。”

我纵身跃入金蝶风暴,十八把蝴蝶刀虚影绕身狂舞。当金粉落尽时,掌心攥着一颗跳动的黄金心——陨石核竟是上古财神心窍。

我们搬回翻新的黄金岛那日,小月儿在陨石坑上立碑:【此处埋葬蝴蝶君最后的脸皮】

公孙月晃着新铸的金钥匙:“财神心能生金矿,但每月需饮至亲血……”

不顾他的尖叫,我默默把剑随风绑上祭坛:“这小子也算亲!”

夜里,我搂着公孙月数新炼的金锭。她忽然咬破指尖,在黄金心刻咒:“以血饲金,以情锁欲,你若再犯贪戒……”

“就罚我吃你煮的砒霜粥。”我堵住她的唇,“但先说好,下毒别用咱家的金碗。”

潮声里,小月儿的梦话随风飘散:“明日绑架财神爷……让他给爹发年终奖……”

当财神心第一次暴走时,小月儿正在给剑随风纹招财眉。

金云压顶的刹那,苦境七十二郡同时下起黄金雨。百姓欢呼着端盆接钱,首到有人被金锭砸断脊梁——

“爹!你心跳得太吵了!”小月儿踹开房门,我胸口嵌着的财神心正迸射金芒。

公孙月一针扎在我膻中穴:“这玩意儿把七情六欲当燃料,你方才是不是去偷看色无极沐浴?”

“啊?我看的是她发簪上的东海珠……嗷!”

金雨化作利刃时,我们全家蹲在倒扣的铁锅里。小月儿拨着被砸变形的金算盘:“按抛物线计算,每刻钟有三千六百两坠向咱家屋顶。”

公孙月忽然掰过我下巴:“说,昨日秦假仙来借粮,你为何脸红?”

财神心骤然收缩,金雨瞬停。

原来吃醋竟能救命。

仙官捧着圣旨降临那日,我正在熔金锭补锅。

“阴川小月儿,上天钦点为新任财神。”他弹指封住我的蝴蝶刀,“即刻上天履职。”

小月儿啃着糖葫芦举手:“年薪多少?双休吗?能带爹娘上天庭讹人吗?”

仙官微笑展卷:“天道酬勤,年薪……无价。”

公孙月一剪子绞碎圣旨:“这话术,秦假仙两百年前就用烂了。”

天道震怒降下雷劫时,小月儿突然掏出财神心:“想要它?拿三界金脉来换!”

金心感应到天威,竟幻化出万丈财神幻影。我趁机甩出蝴蝶斩:“老子女儿,玉皇大帝也雇不起!”

公孙月熔心的那夜,海外十三岛火山齐喷。

她将财神心浸入弱水,混着我的血、小月儿的泪、剑随风的呆气,铸成一支凤头金钗。

“戴上。”她插钗入我发髻,“从今往后,你贪多少,我便拔多少头发。”

我对着铜镜哀嚎:“这是情趣还是酷刑?”

“是保命。”她扯着我头发吻上来,“贪财的蝴蝶,可比死掉的财神可爱。”

仙官再次来犯时,金钗化出千重金牢。小月儿蹲在牢门口卖瓜子:“越狱费按秒算,现付可打骨折哦。”

不知何时,我的命突然成了三界硬通货。

魔界挂出悬赏:【取蝴蝶君首级,换百年财运】。

秦假仙更绝,在鬼市开赌盘:【猜公孙月何时手刃亲夫换富贵】。

公孙月拎着我去魔宫讨说法时,魔君正用我的通缉令糊墙。

“尊夫的头现在值这个数。”他比出三根手指。

“三座灵矿?”

“三成魔界疆土。”

公孙月眼前一亮,突然将金钗抵住我咽喉:“涨价了,得加钱。”

那日我们扛着三十箱魔晶回岛,我脖子上架着八百道血痕:“阿月仔,你砍价时手抖什么?”

“怕真划深了……”她往我伤口抹药,“这脸还能卖票呢。”

小月儿被求婚那日,仙界太子在岛外铺了十里星毯。

“以三生石为聘,求娶新财神。”他挥手降下灵雨,“婚后可享……”

话未说完,公孙月掀翻聘礼箱,露出我扮成的鲛人蹲在里面举牌:【老父待售,附赠暴躁丈母娘】

太子吓得星毯都踩卷边:“本君只想要财神权柄!”

“权柄?”小月儿掏出金算盘劈碎三生石,“我阴川家的规矩——钱债肉偿,先让我爹摸遍仙库!”

当夜,我们全家泡在搬空的仙界宝库里打滚。公孙月突然将金钗插进天柱:“该醒了。”

猛然惊醒,财神幻影也轰然坍塌,金钗变回普通簪子——原来所谓天道和财神,不过贪欲所化的心魔。

“大梦一场空啊,我的金子……啊啊啊啊!”

我瘫在沙滩上晒肚皮时,小月儿正教剑随风唱莲花落讨饭。

“咱们真成穷光蛋了?”她踹飞我私藏的铜板。

“错。”公孙月晃着空金钗,“最值钱的早在这儿了。”

钗尖轻划,我们腕间同时浮现金线。小月儿的连成算盘,我的缠成蝴蝶,她的绕成弯月。

“这是……”

“比天道更狠的咒。”她咬破我指尖按在小月儿眉心,“从今往后,咱们三人的命——”

“价比天高!”小月儿接得飞快,“所以爹快去海底捞蚌,今晚加餐!”

潮声里,我摸到公孙月手里的半颗财神心。她眨眨眼,金钗在沙上写:

“贪财好色,俗世逍遥,此乃阴川真谛。”

天道降下血诏那日,我正教孙女小金子用金箔折青蛙。

“罪神阴川蝴蝶君,私吞财神心、祸乱三界金脉……”公孙月念完诏书,顺手拿它垫了桌脚,“文采不如你爹当年骗婚的誓词。”

仙魔联军压境时,海外七十二岛正飘着黄金雪。小月儿将灭世算盘嵌进岛核:“爹,你心跳声吵得我算账都分神!”

我抠了抠胸口的金疤:“要不爹给你表演个胸口碎算盘?”

秦假仙蹲在敌营卖防金雪斗篷:“附赠蝴蝶君绝版裤衩碎片!”

剑随风举着“蝴蝶君后援会”大旗呐喊:“揍人可以!别打脸!他还要靠脸吃饭!”

小月儿启动阵法时,黄金雪凝成滔天巨浪。

“阴川家规第一条——”她立于算珠峰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算盘横贯三千里,每一粒珠子都是我曾私藏的金锭。仙将魔兵被珠光晃晕的瞬间,公孙月甩出金线:“该清账了。”

天道化身踏云而来:“尔等蝼蚁,岂敢撼天?”

我拔出金钗冷笑:“老子撼的就是你!”

钗尖刺入算盘中枢的刹那,毕生私藏的黄金从地心喷涌,凝成我年轻时最锋利的蝴蝶斩。

公孙月血祭金钗时,我正被天道锁在因果链上。

“以吾夫妻血骨,重铸三界金规——”她割开手腕,血珠凝成新卦象,“从今往后,贪者自焚,义者得金!”

小金子突然咬破手指按上算盘:“还有我!阴川家第三代传人!”

天道幻化的金笼压碎我肋骨时,望见公孙月白发如雪。原来她早将半数寿元注入金钗,只为篡改天命。

“蠢蝴蝶……”她染血的唇贴在我耳畔,“选黄金还是选我?”

我徒手撕开胸口的财神疤:“问了多少次了!还是选你——”

血肉模糊的掌心,攥着当年聘礼箱底的契约:【公孙月生生世世,钱货两清,永无退换】

黑蝶自我脊骨破出的瞬间,天地寂灭。

这是连公孙月都未见过的终极形态——蝶翼染着血痂般的金斑,振翅时刮起混沌飓风。天道惊呼:“你竟敢燃魂!”

“坏人有坏人的气魄……”我咳着金粉大笑,“老子当年为媳妇能掀武林,如今为全家——”

“拆个天道算什么!”小月儿与小金子齐声接话,我们祖孙三代同时劈碎算盘阵。

黑蝶吞噬天道的刹那,我见公孙月笑着流泪。她腕间红线寸寸断裂,却将断发系上我的尾指:“黄泉路上,记得拿这撮头发换买路钱。”

我醒来时躺在漏雨的草庐,胸口趴着小金子。

“财神心呢?”我哑声问。

“煮粥了。”公孙月递来豁口的陶碗,“加了你的私房钱熔的金粉,补气。”

窗外再无黄金雨,只剩海风裹着咸腥。小月儿蹲在沙滩教剑随风和色无极腌咸鱼:“账要这么算——盐三文,鱼十文,坑秦假仙翻倍赚!”

百年后的某个黄昏,素还真化身——天官赐福踏着浪花来访。

他依然一袭白衫,手中捻着朵金线绣的莲花,花瓣上凝着阴川旧年的黄金屑。

“这岛,比当年笑蓬莱热闹。”他笑着避开满地乱爬的毒螃蟹。

我瘫在摇椅上抛算盘珠子:“要算命还是讨债?看在老交情份上,给你打九九折。”

公孙月从灶间甩来一把淬毒锅铲:“他赊过三坛桂花酿,连本带利该还两座灵山。”

素还真摘下面具,从容拂去衣襟上的蟹壳:“吾今日来,是为送一份礼。”

他展开的卷轴上,赫然是当年天道血诏——如今却被改写成婚书:

【三界为聘,清风作轿,阴川蝴蝶君与公孙月,当受永世烟火】

落款处盖着苦境百教印鉴,最显眼的是“清香白莲”的朱砂章。

“礼太重,受不起。”我将婚书垫在瘸腿桌脚下。

“受得起。”素还真望向海边拾贝的小金子,“这孩子的算盘声,可比天道的雷劫悦耳多了。”

素还真坐着喷气莲花走时,在沙滩留下一盏莲花灯。

灯芯燃着七彩琉璃火,照见我们年少时的模样:我执蝴蝶斩血战幽燕征夫,公孙月紫衣执棋破阵,小月儿在金银堆里咧嘴数钱……

“他什么意思?”公孙月挑眉。

“意思是——”我揽过她的腰,“咱们的戏,有人接着唱。”

潮声中,莲花灯随波漂远,灯影里浮出素还真的诗号: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小金子突然指着海平线尖叫:“爷爷!灯里有东西!”

我们追出三里,捞起漂回的莲灯——灯底粘着张泛黄账单:

【见证费:黄金万两(可赊账,利息按阴川旧例)】

“咱们都成穷光蛋了,哪还有钱。”

公孙月扬手将账单焚为灰烬:“清香白莲,不过是个高级神棍。”

我望着灰烬中闪烁的莲纹轻笑:“但他说对了一件事。”

“什么?”

“阴川蝴蝶君的戏,全苦境都爱看。”

三百年后,秦假仙仍在茶馆说书:

“那阴川蝴蝶君啊,棺材本都被媳妇熔了打项圈!但他死前笑得很欢,据说最后一句话是——”

台下小儿抢答:“阿月仔!下辈子聘礼我要赊账!”

顿时,茶馆里传出快活的气息。

白衣人影在茶馆角落轻笑,放下一袋碎银离去。

小二追出门时,只见海上莲花灯明灭,似有人踏月吟哦:

“黄金蝶影江湖远,红尘白莲两相照。莫问天道谁胜负,且看人间烟火笑。”

某日,星河深处传来金算盘声。

戴金蝴蝶面具的少女叉腰娇喝:“此路是我爹脸皮铺的!要过?留下买脸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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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阴川物价表

- 蝴蝶君眼泪:无价(公孙月独家收购)

- 小月儿算盘阵启动费:苦境GDP总和

- 公孙月手制毒粥:倒贴钱才有人敢喝

- 小金子折的金元宝:等爷爷死了烧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