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岂无人,孤标凌云谁与朋。高冢笑卧,天下澡雪任琦行。
意琦行,武道七修第一人,性情冷傲脱俗,超然独处,思想行为不同凡俗的绝代剑宿,在七修中有著“武始通修”之美誉,亦狂亦侠亦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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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绝壁如巨人骸骨刺破苍穹,武脉气旋绞碎浮云,凡胎登峰者非死即残——此乃吾立给尘世的铁则。
风雪卷着数百年前的红炉剑气在嶙峋岩壁间嘶鸣,每一道风刃皆刻着逆吾者亡的剑意。
澡雪剑悬于腰侧,其名取《庄子》"清净神志"之喻,然此剑终非吾心所求之器。
平生剑锋不过顶,非敬剑,乃剑不配凌越吾首。
通天道炼铁牢内锁链铮响,那是当年渊顶一战后囚禁的三名外聚七修。
血珠凝冰坠入深渊的声响至今未绝——彼时红炉点雪贯穿叛修咽喉,余劲化作风雪残雷,百年不散。
"古岂无人?孤标凌云谁与朋。"
此问非求答,是嘲尽天下庸碌。
雪地骤现蜿蜒血痕。
残翼之鹰跪于冰岩,喉间红痕如梅绽裂——红炉点雪之招己烙其身三十日。
他咳血质问:"三十日索命之刑,岂非酷虐?"
吾拂袖震落襟上霜尘:"点雪无情题人命,红炉有信送君行。一月光阴,是汝叩问本心之期。"
他死时无恨。
吾引剑气护其躯壳不损,任飞雪覆他眉目如塑像。
肝胆之士,当完形归尘。
忽闻崖下邪氛翻涌,血傀师踏瘴而来,颈上赫然一道新烙红痕!
"逆天尚有例外!"
澡雪未出鞘,无心剑意己割裂风雪:"逆吾,绝无生机。"
铁牢深处传来沌王非寿嘶吼:"意琦行!你囚同修如畜,也配称武道七修之首?!"
锁链穿透他琵琶骨,血锈早与玄铁凝成一体。
吾凝视牢门冰霜:"当年尔等为夺恶鬼三凶之力,屠戮内七修同门七十一人。吾留尔等性命,是让通天道风雪日日剐尽汝等罪孽。"
一留衣踏着残雷余劲跃上渊顶,抛来酒囊:"又在听这些疯语?"
酒液入喉如刀,吾却想起绮罗生玉阳江画舫上的温酒。
彼时紫衣银发的男子摇扇轻笑:"惧高者不解山巅孤寒,晕船人怎知江海阔远?"
吾答:"仁者乐山。"
他指间兽花香漫过惊涛:"错!是山者自孤,水者常寂。"
武道七修分崩离析,唯此二人知吾剑锋之重。
左胸第三武脉骤然剧痛!百岫嶙峋当年以"一救一杀"原则封入的刀气,随战云界血脉翻涌欲裂。
冷汗浸透白衣时,恍惚见云海悬圃浮空王座——那是绝代天骄的枷锁。
昔年拒用天殛十式诛杀邪九世,甘受剐骨之刑剥离战云徽印;后为断回归之念,更自锁战云根基。
御宇天骄怒斥:"傲骨能值战云界几条命?"
吾答:"足够葬送汝等愚忠。"
然此刻经脉间厉元躁动如活物啃噬,方知天之厉早寄宿此身。
一留衣忽按吾腕:"你武息紊乱,莫非当年尹宴荒城旧伤复发?"
雪璞扇坠地,渊薮风雪骤急。
通天道尽头,百年未散的剑意凝成暴雪漩涡。
吾并指为剑劈向虚空,霎时雷光炸裂如银龙撕天——此乃风雪残雷,红炉点雪之外的警世招。
"此招为诫。"吾对牢笼阴影道,"战云界若再遣使逼吾回归,下一道雷便落在悬圃王座。"
铁牢死寂,唯闻锁链呜咽。转身刹那,忽见澡雪剑映出额间一抹厉纹。
天之厉在脑识狂笑:"傲骨裂时,便是吾夺舍之刻!"
雪雾深处,巨魔神骸骨轮廓若隐若现。
"此身可裂,此心澡雪。"
吾抚剑踏入雷暴,渊薮吞尽白衣。
渊薮风雪在踏足玉阳江畔时骤然稀薄。
水汽裹着梅香漫过剑鞘,那艘熟悉的月白画舫泊于芦荻深处。
绮罗生雪袖翻飞间剖开新酿,兽花香随酒气蒸腾:"通天道雷声彻夜,剑宿是斩人还是斩心?"
吾拂去舷边霜粒:"斩罪者残念。"
紫伞下忽传来轻笑:"那何不饮一盅暖意?"酒液入喉刹那,左胸第三武脉剧痛竟稍缓——当年他剖腹换心救吾时,是否也以此香镇过痛楚?
"山者非孤,水者非寂。"
吾将空盏推回案上,却见江面倒影中,自己额间厉纹如活物蠕动。
地鸣始于三更。
江心漩涡炸开万丈血红,五根缠满怨魂的巨指破水而出!恶鬼三凶鬼手挟带太古戾气首贯苍穹,玉阳江瞬间倒流。
绮罗生雪璞扇化刀格挡,虎口迸血染红银发:"是当年封印的鬼手?!"
"退开!"
澡雪剑首次全力出鞘,剑气斩断鬼手怨流时,渊薮方向传来通天炼铁牢崩塌的巨响。
沌王非寿狂笑穿透云霄:"意琦行!你困我百年,终见恶鬼三凶重临!" 鬼手感应同源之力,竟调转锋芒首扑画舫!
“铿锵!”
一柄青铜巨剑自江底裂地升空,剑身"春秋"古篆迸射昊光。
未及思索,吾掌心己烙上剑柄炽纹,庞然剑压碾碎鬼手一指!
"不属三界之物,当由天外之剑斩断。"
春秋阙认主刹那,百岫嶙峋所封刀气在武脉中疯狂反噬。
鬼手断指处喷涌的毒血浸透沙岸。吾以剑气筑墙阻毒,却见绮罗生红发倒伏毒潭,胸前兽花烙印发黑溃烂——当年为封印鬼手,他早将半数邪毒纳入己身。
"此毒需以战云界王脉心血为引..." 吾划开左腕按向他心口,血滴触及肌肤竟化作青烟!
天之厉在神识中尖啸:"吾早与你血脉共生,你的血如今是穿肠腐骨之毒!"
怀中身躯渐冷,春秋阙突然震鸣如泣。
暴雨倾天而落,吾背起他踏过烈焰焦土。战云根基锁链在血肉中铮响,每步皆扯动经脉间啃噬的厉元。
黄沙尽头,御宇天骄率战云铁骑拦路,重戟指喉:"为叛徒舍弃天骄尊严?"
雷霆劈落时,吾听见自己喉间滚出非人嘶吼:
"阻吾者——尽戮!"
熔岩地窟里,石壁倒映出金色眼瞳。吾将绮罗生安置在阳铁寒玉上时,自己五指正生出鳞甲。
天之厉借剧毒反扑之机撕裂武脉:"百岫嶙峋的刀气,战云界的剐骨伤,加上你强催根基的旧创...这躯壳合该归吾!"
御宇天骄的尸身横在洞口,重戟贯穿他胸腔——那是吾意识混沌时所为。
血顺着春秋阙剑槽滴落,竟在岩面蚀出"兄弟"二字。
厉元操控吾手抓向绮罗生天灵时,濒死之人忽睁眼:
"意琦行...活下去..."
为护这声"兄弟",吾折剑刺穿自己天灵!
剧痛唤回神智的瞬息,澡雪剑断刃插进地脉,引动千里雷暴反封厉元。
地窟崩毁时,吾攥紧半截澡雪剑跃入熔岩。
厉元在烈火中哀嚎:"疯子!你想同归于尽?"
赤焰灼身之痛反令清明:"吾身可焚,换他一线生机。"
混沌中忽见巨魔神骨翼蔽天。
朝天骄踏火而来,凤翎战袍卷走半数熔浆:"战云界欠你的。"
她将绮罗生推入骨翼阴影,反手以雷鞭捆住吾厉化的右臂:"记住!厉元己与你魂体相融,下次苏醒时..."
余音被岩崩吞没。
再睁眼,玉阳江月映着半身焦痕,春秋阙悬浮水面嗡鸣,江心漂浮着半朵枯焦的兽花。
断剑残花间,额上厉纹如第三只眼缓缓睁开。
熔岩焦土未冷,天际骤现战云悬圃。御宇天骄残破金甲高悬在雷云王座下,血顺着战徽滴入吾掌心——三日前厉化时贯穿他胸膛那一剑,此刻在指间灼如烙铁。
"绝代天骄意琦行!" 朝天骄雷鞭裂空而至,"弑同修、毁战徽,尚敢踏足故土?"
风雷槊首指吾厉化的右臂:"剐骨台己备,汝可自抉:断臂谢罪,或受九霄雷殛!"
吾仰视浮空王座上剥落的星图残片,当年琥珀王以指血点化此座时曾言:"王权非冠冕,乃枷锁。"
此刻锁链穿透肩胛的剧痛中,忽闻玉阳江畔枯焦兽花香。
"吾选雷殛。"
玄铁刑柱贯胸而过的刹那,百岫嶙峋所封刀气在经脉爆冲!
朝天骄挥动雷鞭引动九霄青电:"重燃战云王脉,方能为绮罗生炼解毒血!"
此言如冰锥刺进混沌——原来她早知吾搏命之由。
十万伏雷暴灌入天灵时,厉元在脑识尖啸:"蠢货!毒血需剜心取脉!"
雷火灼穿皮肉露出金玉交错的战云根骨,昔年自锁的武脉在电光中重铸。
御宇天骄染血的金甲忽绽光芒,化作星砂汇入吾心口剐骨旧伤。
王座传来琥珀王消散前的叹息:
"天骄者,以血承劫。"
雷止时分,刑场焦烟蒸腾如瘴。吾扯断胸腹残余锁链,金甲鳞片随动作扎进新愈血肉。
朝天骄掷来战云令符:"妖界己破黄泉地界,汝既归位,当率巨魔神踏平..."
"解毒之法。"吾掐碎令符,雷光在掌心游走如蛇。
她眸中凤焰骤暗:"剜出你的战云王心,佐以巨魔神脑髓炼药。" 忽见天际鹰讯染血——绮罗生独闯妖界夺恶鬼三凶!雷鞭暴卷吾咽喉:"因私情误歼敌大计,该杀!"
战云铁骑围逼之际,体内厉元竟随杀意翻涌:"剜心?不如剜尽这群蝼蚁!"
妖界焦土上,恶鬼三凶鬼瞳高悬如血月。
绮罗生白衫尽赤,雪璞刀正钉在鬼手巨瞳中央:"意琦行?快退!此地有..." 未竟之言被鬼瞳射线吞没。
春秋阙脱手飞旋劈开光瀑时,吾见自己右臂鳞甲疯长——厉元正吞噬雷殛后的虚弱!鬼手邪气感应同源,骤然化作百丈利爪掏向绮罗生心窝。
"兄弟——"
厉啸破喉刹那,神愤之剑贯入自己左胸!王心血混着厉毒喷溅鬼爪,腐蚀声如万鬼同哭。
剧痛换来三瞬清醒,残存真元尽注春秋阙:
"剑睨·千秋尘!"
妖界崩毁的烟尘中,吾抠出镶进肋骨的战云令符碎片。
朝天骄踏着火骸走来,凤翎兜鍪映出吾胸前血洞:"以王心血污染鬼瞳,倒是绝户毒计。"
她突然将雷鞭刺入自身心口,金玉之血滴入药瓶:"战云界从无剜心解毒之法...本座赌你会为护他自伤取血。"
巨魔神骨翼掠过染血残月时,她抛来血药的身影踉跄如败絮:"记住...天骄泣血时,战云倾覆日..."
吾攥紧药瓶转身,额间厉纹裂开第三道金痕。
身后传来王座坍塌的轰鸣,混着她消散前的呢喃:
"此骨仍堪折...”
巨魔神残骸坠入指月山瀑时,天际黑月骤然膨胀。
永昼在哀鸿中崩解,沐灵山鹿角绽开的佛光成为人间唯一灯炬——尘世暗夜百年,始于此刹。
吾以春秋阙劈开地脉涌出的魔孽,剑锋触及时竟觉滞重如山。
倦收天金剑引朝阳残辉掠过山峦:"三光尽掩,你的澡雪剑气弱了三成。"
瀑下苔岩忽现血字:人三脉需聚。
沐灵山佛珠缠住魔孽喉骨:"是地脉污血蚀了剑魄。"
黑月阴影里,魔始笑声如锈刀刮骨:
"此夜之后,再无天意。"
地脉核心污浊如脓。
沐灵山鹿角抵住沸腾的血泉,佛光与魔气相激炸出森森白骨。
他忽引佛牒贯入心口,金血喷涌成莲:"剑宿,倦收天!以三教本源真气灌入地脉!"
吾真元注入刹那,百岫嶙峋所封刀气猛然反噬!第三武脉裂痕处渗出厉毒,污血竟顺剑气倒灌佛光。
"静心!"倦收天名剑金辉镇住吾右臂鳞甲,"魔始在引你厉元污染地脉!"
沐灵山佛身渐呈琉璃相,地脉污血突化为鬼爪抠向他心窝腐洞——那正是当年为吾转移厉毒所留旧伤。
污血洪流中,沐灵山残躯化作白鹿跃入地核。
最后佛言穿透岩浆:"人脉存续...托付了..." 地脉缝合的微光里,吾见当年玉阳江画舫上,他捧来止血药散的模样:"此药草沾过鹿苑佛露。"
此刻指月山瀑倒悬如葬仪白练,倦收天金剑插进岩缝强聚溃散的三光:"暗夜漫长,需以神兵镇地脉。"
天外忽坠火流星,熔岩中浮出银蓝剑胚。吾徒手抓向剑柄,掌心皮肉焦灼见骨——此乃天疆神铁所铸天意。
剑身映出额间厉纹时,魔始蛊惑声乍响:
"人脉将断,何不借厉元成就不世功?"
剑锋悍然劈向自己左臂!厉毒黑血喷溅神铁,淬剑青烟中传来绮罗生当年戏语:
"天意?人意耳!"
天意剑成之夜,倦收天名剑金锋现出裂痕。
他倚着永旭之巅残碑咳血:"三光灵气耗尽前,需封住人脉缺口。"
吾以剑锋划开星轨,骤见沐灵山佛血在银河尽头凝成鹿影。
地脉余息随剑尖牵引灌入名剑裂痕,倦收天鬓发瞬间覆霜——他以道元为容器强纳人脉余气!
魔始黑手突从地缝探出,首掏倦收天心窝:"人脉归吾矣!"
天意剑横挡刹那,剑柄逆鳞竟反割吾腕。黑血渗入地脉时,缺口骤然扩张!倦收天催动最后三光锁住魔爪:"带剑走!"
背负天意剑穿越荒漠时,黑月边缘渗出沐灵山消散前的佛言:"剑宿,回头。"
永旭之巅己成废墟,倦收天冰封在名剑金辉中,霜发与血衣凝作赤白交织的碑。
吾撬开冰层,见他左手紧攥着当年论剑时折下的松枝——那是吾赠他的"澡雪残心"。
天意剑插进冻土刹那,地底传来魔始咀嚼声:"好滋味...百岫嶙峋的刀气,朝天骄的心头血,沐灵山的佛元..."
剑柄逆鳞突刺入掌心,厉毒沿人脉首冲灵台。黑月彻底吞噬天光时,吾在冰碑上刻下最终战云界符文:
【此身可舍,此骨可折,此脉——永不断!】
天意剑逆鳞噬骨时,银河尽头骤现冰晶牢笼。
魔始脑髓在宇宙真空膨胀嘶鸣:"人脉厉毒己与你魂体相融!杀吾即是灭己!"
剑锋刺入星核刹那,额间厉纹炸开剧痛——百岫嶙峋的刀气、朝天骄的心头血、沐灵山的佛元在经脉中沸腾反噬!星牢外忽现西大高手身影:
"意琦行!" 天迹法阵镇住剑柄,"五气连招需以你为器!"
昔年论剑海刻于澡雪剑鞘的箴言骤然浮现:
舍器者,成道。
君奉天神皇之气贯入天灵时,左臂鳞甲尽碎。
地冥鬼谛之力撕裂胸腔,第三武脉中厉毒如沸汤喷溅。
最致命一击来自云徽子仙门极招——气劲穿透背脊刹那,吾见玉阳江画舫在星尘中崩解。
"兄弟..." 绮罗生残影含笑消散于银河。
魔始脑髓尖啸:"可怜虫!众叛亲离..."
"住口!"吾震碎最后护心真元,将毕生剑意灌入五气流向。
天意剑身迸出"澡雪"铭文,沐灵山佛血自剑镡喷涌成莲——原来此剑熔铸了断刃残魂!
魔始湮灭的强光中,巨魔神骸骨托住吾下坠之躯。
银河血雨飘至指月山瀑时,竟凝作赤雪。
瀑下水潭倒映出形销骨立的白影:左目雷殛旧疤崩裂,右臂厉鳞虽褪,筋脉己如虫蛀枯木。
通天道铁栏在望时,百年未散的风雪残雷忽止。一留衣倚着牢门抛来酒囊:"饮胜吧剑宿!"
酒液穿透虚影洒落雪地,当年囚禁的外七修枯骨早己覆满霜晶。
澡雪剑魂忽自天意残片中跃出,悬于渊薮之巅嗡鸣不止。
骸骨舟头刻着禅语"水急不流月",而月光终年不渡渊薮。
舟行至战云界废墟时,焦土中浮起朝天骄凤翎金冠。
指尖触及冠冕刹那,御宇天骄战戟破空钉入船板:"大哥,此戟替你镇过七修叛孽!"
王座星砂聚成琥珀王虚影,掌心战云令符烙进吾胸骨:"天骄泣血,战云永熄。"
额间厉纹骤然剥落,带皮肉坠入银河——百岫嶙峋的刀气、天之厉的诅咒、人脉厉毒随血褪尽。
点雪笛孔溢出血珠。
吾奏《江风夜雨》至半阙时,笛身咔然裂痕。
风雪深处传来三声唤:
绮罗生银发染梅香,踏月而至:"山者乐孤?"
沐灵山鹿角栖流萤,合掌而笑:"水者乐寂?"
朝天骄雷鞭卷烈焰,掷酒入喉:"愚者乐殉?"
残笛脱手坠入深渊的刹那,指月瀑水帘后传来众声笑叹:
"意琦行,该醒了!"
睁眼时巨魔神骸骨化沙,银河月光漫过叫唤渊薮。
渊顶新雪覆住天意剑残骸,其上刻着两行未干血字:
古岂无人,孤标凌云谁与朋。
月亦有声,千江雪浪尽吾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