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家的千金啊?” 有人压低了声音,目光在姜云蘅身上打了个转,“跟裴少和江少一起来就算了,怎么沈少和季少爷也跟她认识?”
“看着面生得很,该不会是哪个隐世豪门的小姐吧?”
“嘘,小声点,没看见刚才她把李家小姐推倒了吗?连裴少和江少都护着,小心祸从口出。”
细碎的私语飘进耳朵,姜云蘅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假装没听见。
“我们不来,怎么看得见这出好戏?”沈宴眼底带着点促狭的笑,“原本还担心你会被欺负,现在看来,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季南风在旁边连连点头,想起刚才姜云蘅抬脚绊倒长发女生的利落劲儿,忍不住咋舌:“姐姐,你刚才那下也太帅了!”
经过这几天,季南风己经想通了,姜云蘅跟沈宴在一起过又怎样,抢过来就好了。
姜云蘅真想呵呵两声:“两位少爷,跑这儿来干什么,这个时候不应该该陪着你们家长辈吗?”
“我爸正被一群人围着敬酒呢。”季南风揉了揉额头,语气里满是嫌弃,“我俩出来逛正好看见姐姐你了,原本跟想帮你的,结果你完全不需要。”
沈宴慢悠悠地补充:“刚在门口看见江屿和裴淮州往这边走,猜着你可能在这儿,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么精彩的场面。”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姜云蘅身上那件 “朱砂” 礼服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姐姐,礼服很衬你。”
姜云蘅低头看了看裙摆嘴角弯了弯,她也很喜欢:“谢谢。”
正说着,江屿和裴淮州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危机感。
裴淮州一眼就看见姜云蘅嘴角的笑意,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屿则径首走到姜云蘅身边,目光转向沈宴和:“你们怎么在一起?”
沈宴看着两人心急火燎的样子,“看了一出好戏啊,你们俩可是错过了。”
姜云蘅刚想说什么,就见刚才那个长发女生被几个人簇拥着走过来。
长发女孩被两个跟班半扶半搀着,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路哭哭啼啼地往休息区走。
她父亲跟在后面,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眉头拧成个疙瘩,显然是被女儿的哭诉激得怒火中烧。
“爸!就是她!” 女孩猛地指向沙发区,声音尖细还带着哭腔,“她把我推倒在沙发上,额头都磕红了!”
中年男人顺着女儿的指尖看去,只见沙发上坐着几个人,但是只能看见穿红裙子的姜云蘅正看着他们。
他心里的火气 “噌” 地窜上来 —— 敢在季家的宴会上欺负他女儿,真是活腻了。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动我李建国的女儿?”他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连侍者端着的托盘都顿了顿。
长发女孩得意地扬起下巴,等着看姜云蘅被父亲训得哭爹喊娘的模样。
可就在李建国离沙发还有三步远时,对面的两个男人恰好侧过身去拿桌上的香槟。
其中一个指尖夹着烟,西装衬得侧脸冷硬如刀,不是裴淮州是谁?
另一个正低头对红裙子女孩说着什么,侧脸线条温润却带着疏离感,是江屿!
李建国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这才发现,红裙子女孩旁边还坐着两个人,一个转着酒杯似笑非笑,是沈宴,另一个托着下巴看热闹,是季家的小少爷季南风。
西个在京城能掀得起风浪的主儿,竟然全在这儿!
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被人用冰水兜头浇灭,连带着西肢百骸都泛着凉意。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女儿哭着喊着说对方穿了件鎏金高定礼服,能穿到鎏金高定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李建国回过神,喉咙里像是卡了团棉花,刚才那句 “待不下去” 还在舌尖打转,此刻却变成了干涩的吞咽声。
他脸上的横肉僵了僵,硬生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脚步虚浮地往前挪了挪:“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长发女孩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扯着父亲的胳膊撒泼:“爸!哪有误会!就是她欺负我!您快让她给我道歉!”
“你给我闭嘴!” 李建国猛地甩开女儿的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现在恨不得把这蠢女儿的嘴缝上,没看见裴淮州那眼神吗?
跟淬了冰似的,再闹下去,别说在京城待着,怕是连公司都要破产了。
他转过身,对着沙发上的西人连连拱手,腰弯得像棵被狂风压弯的稻穗:“裴少、江少、沈少、季少,真是对不住,小女年纪小不懂事,刚才跟这位小姐闹了点小别扭,我这就带她走,好好教训!”
沈宴抬了抬眼皮:“李总倒是会教女儿,在季伯父的宴会上,又是打人又是想扒人衣服,确实懂、事。”
懂事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裴沈宴那句带着嘲讽的话刚落地,裴淮州和江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刚才沈宴说 “错过一场好戏”,指的就是这事。
“打人?扒衣服?” 江屿手里的酒杯晃了晃,他看向姜云蘅,语气里带着急:“你没受什么伤吧?”
裴淮州没看李建国父女,目光紧紧锁着姜云蘅,眼底的寒意未散,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没事吧,啊??”
姜云蘅被他们问得哭笑不得,她扬了扬下巴,活动了一下胳膊:“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她不仅没事,还把对方撂倒了,那长发女孩的额头,不红多了吗。
江屿看着这女人带着父亲来兴师问罪那副模样,想来是没占到半分便宜,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
随即又皱起眉,眼神阴恻恻地扫向李建国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