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蘅一路溜达到了甜点区。
琳琅满目的糕点瞬间勾住了她的脚步，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拿起小叉子毫不犹豫地叉了块提拉米苏塞进嘴里。
可可粉的微苦混着奶油的香甜在舌尖化开，刚才那些拘谨和不自在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又用盘子装了块芒果慕斯、两个迷你蛋挞，端着盘子往休息区走去，找了个靠窗的沙发坐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刚把第二块慕斯送进嘴里，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姜云蘅下意识地抬头，看见三个穿着礼服的富家小姐走了过来，她们手里都端着香槟杯，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为首的长卷发女孩微微扬着下巴，眼尾挑得老高，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漫出来：“你是刚才跟着裴少和江少来的？”
姜云蘅闻言慢悠悠地抬起头，奶油沾在唇角也没顾上擦，声音含糊却清晰：“不是。”
“你胡说！” 旁边穿香槟色鱼尾裙的女生立刻尖声反驳，指甲涂着亮粉色的指甲油，指着姜云蘅的鼻子，“我们亲眼看见的，裴少抱着你进来的，外套还蒙着你的头呢，当我们瞎吗？”
姜云蘅又挖了一勺蛋糕塞进嘴里，她舔了舔唇角的奶油，漫不经心地说：“真不是，你们看错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短发女生突然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盘子，狠狠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
“啪” 的一声，芒果慕斯摔在垃圾桶边缘，奶油溅出一小片黄渍。
“勾引人的狐狸精！” 她叉着腰，脸上满是鄙夷，“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姜云蘅看着滚进垃圾桶的蛋糕，眉头紧皱。
她是真的无语了，这帮富家小姐是只会这一套说辞吗？
上次那个宋玲玲也是，翻来覆去就会骂 “狐狸精”，词汇量贫瘠得像一群小学生。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大姐，你们很闲吗？”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那个扔蛋糕的女生身上，“我吃我的蛋糕，碍着你什么事了？”
长卷发女孩被她怼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教养？我看你就是故意穿着这身红衣服来勾引人的，裴少和江少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惦记？”
“就是！” 鱼尾裙女生帮腔，“我看你穿的这身礼服，怕不是在哪租的吧？鎏金的高定‘朱砂’怎么会穿在你身上，该不会是偷的吧？”
鎏金的衣服她们有的都抢不到，怎么会穿在这种女人身上，嫉妒是肯定的，而且她还抢了玲玲的未婚夫。
姜云蘅听得首想笑。原来除了 “狐狸精”，她们也就只会说这些陈词滥调了。
她懒得再跟她们纠缠，转身就要走，却被短发女生伸手拦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 短发女生挡在她面前，“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别想离开这里！”
姜云蘅挑眉，看着眼前这三个像斗鸡似的女生，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划过抹胸边缘的红宝石，语气带着点嘲讽：“说什么？说你们梦寐以求的衣服却穿在了我的身上，你们羡慕嫉妒恨？”
这话像是戳中了她们的痛处，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长卷发女孩被怼得脸颊涨的通红，牙关咬得咯吱响，眼里淬着狠劲，对另外两人尖声下令：“给我摁住她！把她身上这件衣服扒下来！我看她没了这身衣服，还怎么穿着勾引人！”
穿鱼尾裙的女生和短发女生对视一眼，立刻撸起袖子往前冲，伸手就去抓姜云蘅的胳膊。她们的指甲尖尖的，像淬了毒的爪子，显然是没少干这种恃强凌弱的事。
姜云蘅眼神一凛，侧身躲过短发女生的手，顺手抓起桌上剩下的半块巧克力慕斯。
在鱼尾裙女生扑过来的瞬间，她手腕一扬，那半块蛋糕 “啪” 地一声砸在对方脸上。奶油混着巧克力酱糊了满脸，连假睫毛都被黏成了一绺，狼狈得像只掉进泥潭的臭人。
“啊 ——！” 女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在脸上胡乱抹着，却把蛋糕糊得更匀了。周围原本假装闲聊的人瞬间投来目光，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过来：
“这不是李家的小姐吗？怎么被砸成这样？”
“那红裙子女生是谁啊？胆子也太大了……”
“没看见刚才裴少和江少都护着她吗？李家这是撞枪口上了吧？”
被砸的女生听见这些议论，哭得更凶了，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走，那背影像是身后有狼在追 —— 今天这事传出去，她怕是都没脸出门。
长卷发女孩见状，气得浑身发抖，索性亲自上阵，张牙舞爪地朝姜云蘅扑过去。
姜云蘅早有准备，等她扑到面前时，突然伸出右腿轻轻一勾。
长卷发女孩重心不稳，像个断线的风筝似的往前倒，“咚” 一声撞在沙发扶手上，额头立刻红了一片。
她捂着额头抬起头，看见姜云蘅正抱着胳膊看她，嘴角还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眼神像是在看个跳梁小丑。
“你......你敢打我？” 她气得话都说不囫囵，手指着姜云蘅，声音抖得像筛糠，“我爸是李局长！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云蘅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语气漫不经心：“哦？那我等着。不过现在，你是不是该先去处理一下额头？再晚点，该肿成寿星公了。”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长卷发女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狠狠瞪了姜云蘅一眼，捂着额头灰溜溜地跑了。
短发女生早就吓得没了主意，见领头的跑了，也赶紧跟在后面溜了。
姜云蘅理了理被弄乱的裙摆，转身刚想找个地方坐，就看见沈宴和季南风站在不远处。
季南风两只手都对姜云蘅竖起了大拇指。
“处理完了？” 沈宴走过来，伸手替她拂掉肩上的蛋糕碎屑，“没吓到吧？”
姜云蘅：“......”
不想跟他们说话。
“姐姐。” 季南风的声音带着点少年气的清亮，从人群后传来。
姜云蘅循声望去，见他和沈宴并肩站着，嘴角不由得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刚才那点戾气也散了大半：“你们怎么来了？”
工作人员正拿着清洁剂擦拭被蛋糕弄脏的沙发。
姜云蘅往旁边挪了挪，在另一张干净的沙发坐下，沈宴和季南风也跟着在她对面落座。
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变了调，原本的鄙夷和好奇，渐渐染上了几分探究和忌惮。